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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直面深渊 2

  虽然有点突然,但大家听说过忒修斯之船么?f1yeu

  大概意思就是,如若将一样东西的全部零件全部置换一遍,那么即便长得和原来一模一样,它还能被称为原来的那样东西么?f1yeu2

  船是这样,人亦然。或许仍谁来看这都是一次天衣无缝的重获新生,但在陈默的眼中,这就像是用船去把人换了一样。f1yeu

  别说长得像不像了,那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东西。f1yeu

  “她去哪了?”陈默平淡的问句中好像没有一丝感情。f1yeu

  “校准者,很多时候得知真相并不会把故事引导向更好的结局。”那奇异生物飘浮在空中,身上的符文如呼吸般闪烁着,而下一个瞬间——f1yeu

  那似乎是代表着奇迹与魔法的造物,链接着爱与希望的至善存在,那个将一个又一个绝望少女从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拉回的魔法象征,......坠落了。f1yeu1

  似猫非猫、似兔非兔、似狐非狐、似人非人的脸上受到了陈默的重拳,坠落了。f1yeu1

  光芒涌过,那现实的因果在顷刻间被修改,它的这般模样立刻化作了一片虚影,于不远处的空中重新出现,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f1yeu

  ......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f1yeu

  它那脸上,赫然已经多出了一丝无视现实、无视时空、无视因果的微小裂隙。在不知道多少个千年里,它从未设想过会被现世的存在触碰到身躯——那原本定格在冷漠表情的面部,此刻也换上了一副惊愕的面孔。f1yeu

  那陈默的表情呢?f1yeu

  看不到。f1yeu

  保持着伸出右臂出拳的架势,陈默的面容隐藏在了手臂的阴影之下。f1yeu

  “我他妈问你她去哪了?”f1yeu

  一个箭步踏上前来,陈默再次施展出了毫无技术可言的一拳。f1yeu

  这一拳没能打中,伴着时间与空间的乱序,奇异生物的身体瞬间折跃到了另一个方向的不远处。f1yeu

  但这也只是毫厘之差罢了。f1yeu

  不是它所习惯的时空维度上的毫厘之差,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毫厘之差。f1yeu

  “校准者,你先冷静一点,这种行为是毫无意义的。”f1yeu

  “回答我,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那么难么?”f1yeu

  沉默了片刻,奇异生物缓缓说道:“她依旧在完成着她的使命,为守护这个世界而战。”f1yeu

  这简直是屁话。f1yeu

  “那女孩被当成了深渊本身,被封装在这个魔法容器里了,至于这个魔法容器,确实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复制她而来的。”f1yeu

  一道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寻声望去,说话的赫然是一名紫发少女。而站在她身后的却是陈默熟悉的一道身影。f1yeu

  “星予梦?”f1yeu

  银发红瞳的少女看着他,对他点了点头。而站在她身前的紫发少女则是继续说道:f1yeu

  “所以所谓的魔法少女,从来都是一种魔法容器啊,如果你要找的是之前那个小女孩,那恐怕已经是查无此人了。不过说到底,完美复制的身体和灵魂,和本人的区别能有多大呢?”f1yeu

  也就是说,对于身缠深渊、陷入绝望的少女,所谓的魔法并不会帮助她们洗净污染,而是选择将她们封印起来,仍由其自生自灭,然后在现实中放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替代品来告诉世人——她还活着。f1yeu

  这种东西也配叫奇迹?f1yeu

  “以深渊来对抗深渊,这是必要的。”奇异生物终于说话了:f1yeu

  “你们的路子不对,所以你们的世界毁灭了。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所以才挣扎到了今天。”f1yeu

  “要怎么才能救她?”陈默只是轻声问道。f1yeu

  “白筱沫”缄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泪水早已悄然决堤。f1yeu

  她明白了,她是假的。f1yeu

  人造的身体,借来的心,无论是谁,要拯救的对象都不会是自己。f1yeu2

  “校准者,你救不了所有人,哪怕你救下了一个、两个,但这世界上的绝望是无穷无尽的,个人的伟力终究是有极限的。”f1yeu

  “我懒得和你讲道理,你不配听,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救她?”f1yeu4

  奇异生物神色复杂地看着少年,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能把封装的深渊消灭的话,就不需要容器来抑制这一切了。这对你来说或许不难,但这世上的绝望何其之多,这世上的容器与魔法少女更是何其之多,你哪里救的过来呢?”f1yeu

  陈默走到“白筱沫”的跟前,伸出手指,轻轻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宣告道:f1yeu

  “身陷深渊的魔法少女我要救。”f1yeu

  “生命结局唯有破灭的容器我也要救。”f1yeu1

  “不试试看的话,你怎么知道救不救得过来呢?”f1yeu

  漆黑的黑泥再次狂涌而出,于空间中形成了一道裂缝——那与陈默第一次见到星予梦时发生的污染中的裂缝是一样的。f1yeu

  “......祝你好运,校准者。”f1yeu

  那紫发少女也走近前来,直走到陈默的身边,说道:“从来没有人敢直面深渊,我看好你哦?”f1yeu

  “你哪位?”f1yeu

  一旁的星予梦解释道:“她是魔族的魔王,是她告诉了我这些事......然后带我来这里的。”f1yeu

  陈默凝视着星予梦,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在这名少女的身后,也有着一名绝望少女身陷于深渊当中。f1yeu

  “白筱沫”拥入陈默怀中,在他的耳畔旁细语着:“对不起......”f1yeu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f1yeu

  “哥哥,对不起,我是假的......”那微弱的话语之后,仿佛能够倾听到细小心灵破碎的声音。f1yeu

  “哈哈。”陈默却笑了。f1yeu

  “谁跟你说你是假的了?谁跟你说你有做错任何事了?如果有人对你这么说了,你告诉哥哥,哥哥保证不打死他。”f1yeu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别人的名字,那你以后就叫蓝心就好了,现在你哥哥我,要去把你的姐姐带回来。”f1yeu

  白筱沫,不,蓝心怔怔地看着陈默,像是要把他的身影烙进自己的眼眸中一般。f1yeu

  “检测到高浓度深渊反应!本机进入临战模式!”f1yeu

  【深渊活性检测:极高】f1yeu

  【深渊强度检测:E3级】f1yeu

  【深渊造物反应检测:存在】f1yeu

  【深渊临界点已确认,随时可以跃迁!】f1yeu

  陈默站在深渊的裂缝之前,回过头对着一众人笑着说道:f1yeu

  “马上回来。”f1yeu1

  然后,他就一脚踏入了深渊。f1yeu8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