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这句话却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击中了倒在地上的萨卡兹。42aFE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惊恐而又充满羞愧，惊恐是因为提及了这些肮脏的过往，他意识到凤里牺绝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42aFE
然而，这份痛苦在他的眼神中只存在了片刻，便转瞬消失不见，犹如熄灭的火烛一般，他的表情重新变得灰暗，而紧接着带着一丝愤怒的说道：42aFE
“难道是我想要变成如今这种模样的吗？我也不想要杀人！我也不想要去抢劫啊！可是……可是，谁让我是一个萨卡兹人！”42aFE
男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充满愤怒起来，仿佛找到了自己发泄的方向，他一把从地上猛然战力起来，紧接着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裸露的胸膛——42aFE
无数漆黑而又晶莹剔透的源石生长在他暴露出的皮肤上，而这些源石让本就注视着的特雷西斯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尽管他本人也是感染者。42aFE
在泰拉大路上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当感染者身上的源石越发密集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的病症越发严重，尽管这个说法并不准确。42aFE
“看看我，看看我这副被石头给长满的身体，如果我不能通过这种方式去挣钱……那我就得死！”42aFE
“这个世界有谁想要死去？我的母亲已经死了，我决不能让自己也一起死去！我还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我还连一次安稳的日子都没有过啊！！！都怪这该死的矿石病，谁让萨卡兹这么容易感染源石病？！！”42aFE
凤里牺凝视着眼前拼命挣扎与呐喊的卡兹人，她同样清楚看到了对方身上生长着的源石，那一簇簇的漆黑晶体已经深入进了对方的骨骼与血肉，每分每秒都在夺取对方的生命，但凤里牺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平静。42aFE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一个萨卡兹人吗？”42aFE
凤里牺说，当她诉说的那一刻，特雷西斯也转过头看向了她。42aFE
凤里牺知道少年之所以这么作品的原因，她的这句话未免过于尖锐，但凤里牺并未就此停下自己的质问，她依然凝视着眼前的萨卡兹人，而后做出质问：42aFE
“我从不认为生活悲惨是一个人犯罪的理由，当你选择杀死他人的时候，就必须做好被他人杀死的觉悟。”42aFE
“哈！别说大话了！”萨卡兹听到这句话顿时洋溢起怒火，他愤怒凝视着自己过往的恩人，而言语也更加激烈：42aFE
“你根本就不理解，不理解我们萨卡兹人的痛苦！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的生活方式？你只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凝望着我们生活,自以为是投下自己怜悯的旁观者！”42aFE
“如果你当初没有拯救我该有多好！你凭什么要拯救我？你过去所说的话根本就是纯粹的谎言，什么能够让更多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什么萨卡兹能够和其他种族和平共处——这一切，都只是，彻彻底底的谎言！！！”42aFE
他将目光转向了凤里牺，犹如坟头草一般的发丝盖住了他的眼睛，他的表情变得愈发苍白，也更加丧失作为人的色彩。42aFE
凤里牺看着眼前的萨卡兹人，她叹了一口气，像是极其失望的叹息。42aFE
但她的目光却并未被对方毫无顾忌的指责而停止半分，在此之后，凤里牺看向了身边。42aFE
特雷西斯听到了这句还，他猛然之间抬头，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这件事的观众，然而凤里牺的这句话却将他不得不拖入了这件事当中。42aFE
他对于对方杀死特蕾西娅的这件事突然不是那么愤怒了——一丝怜悯在他的心头上闪过，而特雷西斯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仍然保持住了沉默。42aFE
怜悯，是高尚的情感，但特雷西斯并不如自己的妹妹那般多愁善感，他对于眼前的萨卡兹人从始至终都只抱有一种看法，而现在，他也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42aFE
凤里牺平静的接受了这句话，她继续追问：“无法原谅谁？”42aFE
“这个萨卡兹人，他嘴上说着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种族导致的，但世界所遭受到的痛苦的，并非只有他一人。”42aFE
特雷西斯说着，他尝试着吞咽了下自己的口水，第一次当着他人说出自己的内心思想，这种感受令他感到新奇与迷茫，但在凤里牺的眼神鼓励之下，他却依然继续说了下去。42aFE
“即便是在最痛苦的时候，我和我的妹妹也没有想过要通过去抢夺他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存活，如果悲惨就能够成为一个人伤害他人的理由。”42aFE
“那么，我觉得，我现在也有，向他索取生命的理由。”42aFE
特雷西斯说，他的话语落在地面上，而站在他面前的萨卡兹露出了颤抖的眼神，凤里牺沉默了片刻，她在仔细思考着少年的这句话，而在此之后。42aFE
“……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当我们选择夺取他人生命的时候，就注定踏上了一条充满血腥的道路，复仇是理所当然的，但绝不是正义的，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一种欺骗自己的谎言，这世界上从不存在正义。”42aFE
“但我希望，你在完成这件事之后，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意志。”42aFE
凤里牺说，听到这句话，特雷西斯抬起了自己的眼眸，他看着眼前的凤里牺，对方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倒影。42aFE
特雷西斯沉默了一下，他在这之后开口：“你为什么要向我诉说这些呢？”42aFE
“为什么吗？”凤里牺接过了这个问题，她的表情展露出了一丝笑容，似乎为这个问题感到了有趣，“大概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够杀人之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人。”42a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