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能称之为家了吗

　　晚上十点。438ss

　　窗外暴雨依旧。438ss

　　“牛奶，在泰拉应该叫‘瘤奶’吧，尝尝味道有没有不一样？”已经洗完澡，换上睡衣的卫恪端着两杯热牛奶，一杯递给德克萨斯。“喝完睡觉。”438ss

　　他习惯睡前喝杯热牛奶，这样能让他差劲到极致的睡眠质量稍微回暖一些。438ss

　　“...谢谢。”438ss

　　“不客气，多一个杯子而已。”438ss

　　他有的德克萨斯也应该有，除非德克萨斯拒绝。438ss

　　卫恪喜欢“等同”的关系。438ss4

　　德克萨斯接过杯子，入手是有些偏凉的温热感，她意识到卫恪似乎对食物的温度有些敏感，之前吃面时也常常要挑起面条，在空中凉好一会才入口。438ss3

　　水杯抬起，温热的牛奶入口。438ss

　　“没什么区别。”德克萨斯道。“只比瘤奶更甜一点。”438ss

　　“你喝得惯就好。”卫恪将空水杯放到一旁，看向坐在床边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喝奶的鲁珀少女。“还有要做的事吗？”438ss

　　“没有了。”水杯已经见底，德克萨斯会意地将杯子交给卫恪，在他洗完杯子关灯后侧躺到床上，面朝卫恪所在的方向。438ss

　　鲁珀在黑暗中的视觉还不错，至少比卫恪这样的人类要好。438ss

　　因此她能看到男人走过来躺下时，那张颓废面容上稍微舒缓一丝的表情。438ss

　　德克萨斯注意到卫恪在躺下后，还悄悄拿出手机，将某个程序里的时间调早了四十分钟，退出时能看到一个闹钟的图标。438ss

　　大概是准备提早起来做早饭。438ss

　　少女橙黄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躺在床下的男人。438ss

　　这样还不算是在迁就我吗？438ss4

　　——438ss

　　深夜。438ss

　　德克萨斯狼耳微动，睁眼看向床下。438ss

　　她的睡眠一向很浅，今天忽然间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后更是如此。438ss

　　卫恪压抑着急促且沉重的喘息，缓缓坐起身来。438ss

　　又做噩梦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无数双手拖进深海里，越来越沉、越来越深。438ss

　　他佝偻着身子，盘腿坐在被单上，用手撑住额头。438ss

　　男人放轻呼吸，侧首看向床上，纤细的身影依旧侧躺着，没什么反应，看来是没有把她吵醒。438ss

　　德克萨斯是一只很注重“分寸”的鲁珀，她无意揭开他人的伤疤，或许对卫恪而言，在黑暗与宁静中独处，才是舒缓情绪的更好方式。438ss8

　　少女单方面地与他对视着，直到男人像是确认了她没有被吵醒，轻手轻脚地起身走进卫生间为止。438ss

　　卫恪抬手撑在洗手台上，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月光凑近玻璃，与镜中那个满眼血丝的颓废人影对视着。438ss

　　你还要这样荒废多久？438ss

　　脊梁被打断一次，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是吗？438ss

　　他无声地诘问自己，带着厌弃。438ss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应。438ss

　　鲁珀的听觉很灵敏，哪怕卫恪走进卫生间，德克萨斯也依旧能听见他。438ss

　　压抑的呼吸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悲伤。438ss

　　床铺上新换的被单也满是他的气息，微苦的草药香包裹着她，如同她就站在他身边。438ss

　　但她什么都没做。438ss

　　过了几分钟，男人呼吸平缓地走了回来，他坐在了被单上，视线高度刚好与侧躺在床的少女平齐。438ss

　　他看了看她，无声地躺了下去。438ss

　　她注视着他，安静地闭上眼。438ss

　　窗外，暴雨将息。438ss

　　——438ss

　　德克萨斯睁开双眸，看了看窗外微亮的天光，无声下了床。438ss

　　她弯下腰，看着男人沉静的脸，视线在那双黑眼圈上停留两秒，伸手拿走他枕边的手机。438ss

　　过了几分钟，手机发出振动，正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的德克萨斯瞥了眼熟睡的卫恪，手指划过屏幕。438ss

　　闹钟关闭。438ss

　　“......”438ss

　　卫恪是在一阵煎炒声中醒来的，他睁开眼，定定地看着那个穿着睡衣手拿锅铲的身影，她身上还套着以往只会穿在自己身上的黑白围裙，身后狼尾微微摇晃。438ss

　　放在枕边的手机438ss

　　“醒了吗。”德克萨斯察觉到视线，看向撑地坐起的男人。“可以再睡一会，现在刚到七点，时间很充裕。”438ss

　　“...不睡了。”卫恪声音有些沙哑。438ss

　　每次醒过来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入睡，现在躺回去也最多只能闭目养神。438ss6

　　他起身走进卫生间，经过“开放式厨房”时看了眼德克萨斯正煎着的鸡蛋，没有说什么。438ss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一会后消失，脸上还带着些水珠的卫恪走了出来，德克萨斯此时刚好将煎蛋从锅中乘出。438ss

　　培根煎蛋三明治，加上一杯热牛奶，冰箱里的食材本来就没多少了，还能做出这样尽量精致的搭配，也是难为她了。438ss

　　“不知道搭配合不合你口味。”切利尼娜坐到卫恪对面，桌上是两人份的早餐。“以后我来做饭吧，碗也可以让我来洗。”438ss

　　“你做饭，我洗碗。”卫恪道，三两口吃完三明治，将牛奶一饮而尽。438ss

　　“牛奶可以换成白水，热水壶你应该会用。”他说。“早上起来我喉咙会不舒服，牛奶太稠了。”438ss4

　　但你还是喝完了。438ss1

　　少女咽下口中食物：“好，明天换温水。”438ss

　　“一会我要出门上班。”卫恪拿出手机，往小号发了条语音，然后放出来，看向德克萨斯。“能听懂吗？”438ss

　　狼耳上下晃了晃。438ss

　　“我会在电脑上登陆小号，只有我一个联系人，一会教你怎么发语音，有事情就告诉我。中午我给你叫外卖，会放在门口。六点前我会到家，到时候一起吃晚饭。”438ss

　　德克萨斯终于吃完了三明治。“可你不是...”不想被人知道具体住址吗。438ss

　　“没事的。”卫恪打断了她，笑了笑道：“有你在，不担心被人蹲家门刀我。”438ss

　　德克萨斯看着卫恪，总觉得做出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并不算轻松。438ss

　　一个人长久以来的习惯，是那么好改变的吗？438ss

　　“不用。”德克萨斯认真拒绝道：“就放在电梯口，我可以自己去拿，没关系的。”438ss2

　　卫恪盯着她看了两秒，没有再说什么。438ss

　　“好。”438ss

　　——438ss

　　“走了。”卫恪踏上运动鞋，回头看了看安静坐在电脑前的鲁珀少女。“有事发语音。”438ss

　　“嗯。”少女轻盈的回应声传进耳朵。“我在家等你回来。”438ss

　　“......”卫恪沉默着关上房门。438ss

　　家...吗？438ss

　　此前他只认为这里只是一间落脚的租房，而非真正的“家”。438ss1

　　可真要说什么到底才算是家，他也说不出来。438ss

　　不过至少...438ss

　　现在，屋子里确实有人在等他回来了。438ss

　　“文青病又发作了。”卫恪自嘲地笑了笑，迈进电梯。438s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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