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初次见面时那座拱桥，来来往往的人群从中经过，却没有多给一智械一机巧鸟一个眼神。41hiS
在全息投影的蒙骗下，站在桥边的不过是一个长相年轻的狐人在溜他的宠物鸟。41hiS
此鸟一身蓝羽，虽擅长学舌，却有气无力，还不如一只赛博鸟。倒是一旁的“主人”，站姿挺拔，一看不是练家子便是从军过，时不时低声说上两句，令人忧虑实际年龄可能早该入土。41hiS
这是旁人的第一印象，也是川乌乐得让别人误会的模样。41hiS
他瞥了眼这只又在忧郁的机巧鸟，觉得时间是一个循环，从忧郁到解惑，又再变回忧郁。41hiS
如果不是三个小时前驭空主动联络川乌，说逮捕了一只疑似突破代码限制的机巧鸟，他都不知道这货这些天整了那么多活。41hiS
“我可以理解你私接非经过正规途径提交的快递寄件。”据川乌所知，太卜司就有一群偷偷动用穷观阵接私活的卜者，但他不能理解的是：“你自称不知道包裹内为何物，但无一例外是丹鼎司禁止私卖的药材，和药王秘传的信件之类？”41hiS
“我可以理解你暗中怂恿并组织其他机巧鸟联合罢工，要求改善工作福利的诉求。”41hiS
抗议成功了，福利好的人不止是这只机巧鸟，而是全员机巧鸟。41hiS
考虑到机巧鸟高损耗率和低平均寿命，作为智械的川乌本愿意分出一点点怜悯，但有个大前提：“你却做了第二手准备，当了工贼。”41hiS
最后，川乌打量着外表没有变化，却多了一些特殊内置功能的机巧鸟：“你唯一做的不损人的事情，是占用本就有限的空间和算力，加载了模拟味蕾功能。”41hiS
说罢，川乌手里多了一根炸得酥脆的“薯条”，一抛，视野闪过一抹蓝影，把“薯条”吃掉。41hiS
薯条是投影的，机巧鸟也没有仿生胃，但它心满意足，浑身上下散发的忧郁少了些。41hiS
机巧鸟拍拍翅膀，落回到栏杆上，丝毫不提自己远超常规机巧鸟上限的速度。41hiS
“你是一点好事也不做，却处处找人讨封。”川乌看着拥有和自己特制水杯一样功能的机巧鸟，难得产生近似于无语的情绪：“连天舶司的掌舵人都不放过。”41hiS
还好机巧鸟发现讨错人了，紧急自爆自己与川乌有关，驭空确认再三后直接转交给川乌，没有检查机巧鸟的记忆，否则以上这些事情足够机巧鸟就地拆解彻底退休。41hiS
川乌突然觉得螺丝咕姆很难，非常难。这位天才智械究竟帮助过多少觉醒机械，又被觉醒机械事后所作所为背刺。41hiS
发现对方做错事后，在是否销毁对方的选择摇摆不定，也是一种难得情绪滋味。41hiS
现在的机巧鸟算是智械了吗？川乌认为机巧鸟仍不算智械，它的种种行为依旧是符合机器的逻辑：一切行动以最优解行动。41hiS
所有具备一定智能的机器，都会朝着强化机体，增强算力方面改造自己。41hiS
综上所述，川乌没能明白这只机巧鸟哪里勇气，在他面前装忧郁。41hiS
“你不懂，就是因为我讨封了，所以才忧郁。”机巧鸟表示再变一根薯条，自己直接“回味”的薯条滋味，不如从川乌手中抢到的薯条滋味好吃。41hiS
这次薯条投影没有直接消失，而是以一种穿模的形式挂在机巧鸟喙上，宛如一根烟。41hiS
川乌开始思考机巧鸟这段时间到底赚了多少，给自己安装了多少目前机体用不上的功能。41hiS
起初有人对讨封的机巧鸟传闻感兴趣，慕名从众多机巧鸟中找到它，结果大部分人逗着它说“我看你像是一米四五还傲娇喜欢说自己是一米八猛汉的矮狐娘”、“我看你像是天天被群友发图迫害是盆地地形胸腔的蠢萌短发眼镜娘群主”之类的话后，见机巧鸟没有任何变化，纷纷失望而去。41hiS1
“这种人还算正常，玩梗嘛，谁不会。有的人还反向我讨封。”41hiS
“最难绷的几个里，有一个是尾巴跟鬼火相似的小姑娘，我刚说完‘我像人吗’，她整个人气质就变了，低眉冷漠，一句‘...你继续说，本大爷在听’。”41hiS1
“有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红色头发是个大美人，夸了我足足半个小时，安慰我‘为什么一定要讨封成功，追求外物加权，即使作为机巧鸟，只要内在美，与作为智械又有何不同呢...’他真的好会夸。”41hiS2
说到这里，机巧鸟哽了一声：“结果把我安慰到放弃讨封，决定脚踏实地继续做物流不到三分钟后，他开始当街夸赞路旁的快递箱。”41hiS
“他在夸快、递、箱！一个没有任何智能，随便就可以替代的快递箱！足足十分钟！”41hiS
明明是机械鸟头，川乌却从机巧鸟头上读出崩溃的情绪，就差大喊难道我不是唯一吗。41hiS
“最后一个蓝灰发色的女人，脸色苍白黑眼圈重得要死，好像是十王司的人，差点想抓了我。等了解到我的情况，以极快的语速说‘讨封成智械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现在只需要送快递就好了脑子放空飞拖延时间摸鱼也没人管你等你成了智械以后就要承受更多的工作更多思考无穷无尽的责任还是说喜欢自己零件坏了却买不到对应老款式的生活。’”41hiS1
听完，川乌思考三秒，即得：“你这段时间生活丰富多彩。”41hiS
川乌的机械手抬起，稳稳停在机巧鸟头顶，遮住大半光源，随时都可以轻松掐碎它。41hiS
硬手最终化作柔情，轻轻捏着机巧鸟的头，语气中透出几分母亲对孩子顽劣的无奈：41hiS
“纵使有人好心说了你喜欢的答案，你也不会有任何实质意义上的改变，不如直接从外部入手，机体性能够高，量变总能引起质变。”41hiS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