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曾经所言，我太过傲慢了。”41u7w
巫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很快将杯子放回原位，看样子和刃下心一样都不喜欢这苦味。41u7w
“坦白说，我并不是一个博爱主义者，也不是一个素食主义者，我对于人们宰杀动物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抵触。”41u7w
“但是若是对方能够交流，若是对方是一种知性生物，在我眼中对方就拥有人格，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我就会产生拯救对方的想法。”41u7w
“这不是善良，这仅仅是因为我想要帮助弱者获得幸福。”41u7w
“多傲慢啊，不是吗？”41u7w
巫女淡淡地说道。41u7w
希望所有能够理解幸福这一含义的生命获得幸福，巫女一直在心中这样期盼着。41u7w
这梦想与其说是宏大，不如说是天真。41u7w
也许是因为巫女在幻想乡中拥有比任何人类，比任何妖怪都要更加强大的力量吧。41u7w
所以才让她养成了这种傲慢的性格。41u7w
又或者她本身就是那种背负着某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天命，如同古旧经书中的圣人般的人物。41u7w
想要拯救一切，人类也好，妖怪也好。41u7w
想要拯救一切。41u7w
“可是做不到不是吗？所谓幸福，本来就是要牺牲掉一部分代价才能得到的东西。”41u7w
刃下心说出了巫女痛苦的来源。41u7w
心中怀着这样的愿望，可是到头来，巫女并没有做到拯救。41u7w
她只做到了选择...41u7w
并不是对与错的天平。41u7w
并不是善与恶的天平。41u7w
并不是爱与恨的天平。41u7w
而是人与妖怪的天平...每一次都站在了人类这边。41u7w
所以...才痛苦。41u7w
每一次都是妖怪做错了吗？41u7w
更重要的是。41u7w
每一次都会有犯错的一方吗？41u7w
所以才痛苦。41u7w
天平两端都是弱者，弱者为了存活只能留下一方。41u7w
所以才痛苦。41u7w
妖怪会吃人，不吃人就会死。41u7w
人类要活下去，被吃就会死。41u7w
这问题只能选择，而没有答案。41u7w
所以才痛苦。41u7w
巫女拥有足够的力量，让她成为这天平的操纵者，唯一的审判者，却没有足够的力量，让她成为拯救天平两端的神明。41u7w
所以才痛苦。41u7w
“所以我才...讨厌自己。”41u7w
巫女这样说道。41u7w
她耸了耸肩。41u7w
“没道理不讨厌这样的自己吧，既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却空有难以实现的大愿，自顾自陷入到痛苦中难以排解，并且自我厌恶与日俱增...”41u7w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惹人讨厌？”41u7w
“尤其是当我感觉到痛苦时，就无比讨厌自己。”41u7w
巫女说这些话时，居然露出了笑容，想必她早就想要找人倾诉自己内心的这些话。41u7w
只是从来没有说过。41u7w
只有在阴差阳错之下，离开了幻想乡的此时此刻，才将这些心里话说了出来。41u7w
“所以汝才喜欢否定自己？”41u7w
吸血鬼的瞳孔中闪着光芒。41u7w
不等对方回答，便肯定地说道。41u7w
“所以汝才程度严重到如同杀害自己的精神般，否定自己。”41u7w
“只有否定自己，我才能将减轻那些痛苦的感觉，藉由抹杀自己的意志，自己无数次杀害自己，通过这种方法将承受不了的东西切割出去，就像是一台不断重启的机器似的，我才能保持着正常。”41u7w
“汝啊，真是疯了。”41u7w
吸血鬼一脸无奈地说道。41u7w
“你这个想要自杀的吸血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41u7w
“汝说得有道理。”刃下心点着头认同了巫女的话。“不过汝最近好像找到完全脱离这种痛苦的法子了？”41u7w
“是呀，找到了。”巫女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我终于能够将天平两端都拯救了。”41u7w
“那可是相当不幸的选择。”41u7w
“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选择。”41u7w
“...”41u7w
双方同时沉默了下去。41u7w
直到刃下心再次开口。41u7w
“虽说巧克力味道的很棒，但是抹茶奶油的更是让人难以割舍，哦哦哦，居然还有全家福，相当豪爽地将所有配料都抹了上去，还附赠枫糖夹心，真是让人难以抉择。”41u7w
“你在说什么？”41u7w
“吾在看菜单。”41u7w
“你不是已经点过甜甜圈了吗？”41u7w
“那一个东西怎么可能吃饱？起码要十个吧。”41u7w
“你到底打算在这边待多长时间？”41u7w
“咔咔。”41u7w
“当然是直到吾的肚子被填饱为止！”41u7w
“...”41u7w
“巫女啊...”41u7w
“怎么了？”41u7w
“其实汝更适合这边。”41u7w
...41u7w
所谓的幸福，就是一种稍纵即逝的东西。41u7w
露米娅一直跑到森林深处才停下来。41u7w
她扶着树干，张开嘴巴想要呕吐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41u7w
但是巨大的生理性痛苦仍然让她的胃部不停地痉挛着。41u7w
一直无法平息。41u7w
若是用人类的身体来作比喻的话，现在的露米娅症状被称之为禁断反应。41u7w
长时间没有吃过应该吃得食物，反而吃着人类的饭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喂饱露米娅的肚子。41u7w
身体已经到了极限。41u7w
今天只是看到了一点人血而已，露米娅几乎要丧失全部的理智。41u7w
“该死的！该死的！”41u7w
露米娅一边咒骂着，一边敲击着身边的大树。41u7w
她刚刚...41u7w
居然想要把灵梦给吃掉。41u7w
她甚至已经想象出品尝对方血肉的样子了。41u7w
极限已经接近了，若是到了失控的时候，恐怕会不由分说地吃掉自己见到的每一个人。41u7w
这样想着的露米娅再次捶了一下大树。41u7w
只是还有更严重的问题。41u7w
这样下去，且不论自己能不能忍住伤害神社的大家。41u7w
如果继续绝食下去的话。41u7w
会死的...41u7w
尽管八云紫曾经这样告诫过露米娅，但是直到现在，她才深刻意识到那所言非虚。41u7w
“真想吃啊...”41u7w
良久之后，露米娅才靠着大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树叶缝隙间漏下来的晨光。41u7w
“可是吃了的话，就没办法回去了，也没办法笑着和灵梦一起玩耍了...”41u7w
这就是食人妖怪的末路吗？41u7w
还真是凄惨呢！41u7w
真是不幸呀。41u7w
要是这世界上真的有命运，那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41u7w
一边这样想着，露米娅一边做出了决定。41u7w
“真是的，居然选择了如此不幸的道路，还真不像是我呢。”41u7w
“可是这就是我最幸福的选择了。”41u7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