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妲继续将遥远的往事娓娓道来，声音低沉却清晰：“壶在角人的文化里有着特殊的含义，象征着重生。因此他们通常会将罪人们细细切碎，塞进大壶内，以期盼他们将来重生为善良的好人。”lqLUR
褪色者扫视了一眼波尼村，这里形状为壶的容器数量堪称无穷无尽，看来这个村子就是角人执行他们特殊文化的专门场所。lqLUR
他又低头看了眼打开的那个壶中面目全非的尸体，忽然发现上面的细节和金针骑士讲述的似乎有些出入；结合幽影地的实际情况稍微思索了片刻，一个可怕的猜想瞬间涌上他的心头。lqLUR
“你刚才说这具尸体生前是个巫者，或者说稀人。”褪色者收回目光，认真问道：“那么，她会被装进壶里，究竟是因为犯了罪，还是仅仅因为‘巫者’的身份？”lqLUR
这么问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他发现壶中的巫者身体并没有完全被切成碎片，这可不符合蕾妲口中“细细切碎”的说法。lqLUR
“你很敏锐。”对于褪色者非同一般的观察力，女骑士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因此简单夸赞一句后便开始解释：“罪行与身份......这两点其实并不矛盾，因为在角人看来，没长角且不崇拜角的巫者天生就是有罪的。”lqLUR
“他们会用各种残忍的刑具在巫者身上制造伤口，然后把她们和真正的罪人一同塞进壶里；当巫者们的伤口化脓溃烂，就会在活着的状态下与罪人的肉结合在一起，变成一种......新的姿态。”lqLUR
她没有解释所谓新的姿态是什么模样，毕竟壶里面的尸体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lqLUR
褪色者心中一动，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梅瑟莫军最开始会将这场对角人的征伐战争视为圣战——如果角人将玛莉卡女王的同族视为迫害对象，那迎来这样的下场可以说合情合理。lqLUR
但他还是有些疑惑，如果是这样，那米凯拉为什么会愿意接纳角人作为自己的追随者？不谈目前追随者小队里的那个角人，此前塔之镇顶端的那个白灵甚至认为他将成为拯救角人一族的神祇。lqLUR
“那是因为米凯拉大人太过温柔。”虽然褪色者没有说话，但眼中的疑惑却被蕾妲看在眼里，很容易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在米凯拉大人看来，角人一族的罪孽源于他们的愚昧与原始，而并非严格意义上的‘邪恶’。”lqLUR
“这还不叫邪恶？”褪色者目光再度看向壶里面的巫者尸体，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lqLUR
“因为他们在做出这些残忍行径的时候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害人。”蕾妲叹了口气说道：“事实上，他们并不仅仅只是对风俗不同的外族人残忍，就连对待自己的同族也是一样。”lqLUR
“你在幽影地的这段时间应该看到过不少被幽影人祭祀的枯槁尸体吧？它们被称为‘土地神’，正是那些角人修行者们想要成为的存在。角人一族的修行者必须长年累月进行战斗和苦修，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提升自我的灵性力量，成功的修行结果便是化为一具干枯的尸体。”lqLUR
“而活着的失败者则被认为是恐怖的灾厄，要被打上‘咒剑士’的称号关进监牢。”lqLUR
说到这儿，金针骑士的话语中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一丝讽刺：“总之，角人就是这样一个残忍原始的蛮荒民族。”lqLUR
“就是因为他们这么原始，才会招来黄金树军队的进攻。”褪色者点了点头，一针见血地指出角人族的弊病，同时嘴里不忘了嘲讽：“他们活该。”lqLUR
像这么一个血腥残忍的民族，怎么可能不四处树敌？米凯拉的“温柔”在他看来问题恐怕有点大。lqLUR
雨渐渐停了，随着明媚的阳光重新照射在大地上，两人惊讶的发现眼前波尼村内竟然开始冒出来数量庞大的幽影人，想来是之前下雨的时候在重复生前的行为，躲进了屋子或者别的建筑物内。lqLUR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些幽影人的簇拥下，竟然有两个赤||裸着身体的角人手提大刀向他们走来——看皮肤的颜色和状态，他们明显是有生命的活人而非幽影人。lqLUR
“看来梅瑟莫的军队不太给力啊。”褪色者啧啧两声：“像这种地方，竟然还能留下漏网之鱼？”lqLUR
“看他们的武器和打扮，应该是当初波尼村内的角人大维壶师，也就是负责将罪人切碎的职业。大概是以前正好不在村庄，因而躲开了梅瑟莫军的屠杀，现在又重返故地的人吧。”lqLUR
看见周围一下子冒出来数量如此庞大的敌人，甚至隐隐将二人包围起来，蕾妲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这些壶的死亡气息太浓，我刚才竟然没发现周围藏着这么多敌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lqLUR
当初在塔之镇的时候，对方手中无论是狂猛霸道的碎星大剑，还是范围极大的蒙格温圣矛，都给这位女骑士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时至今日，在蕾妲眼中，这名同伴已然要变成无所不能的代名词。lqLUR
而眼下的他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褪色者呵呵一笑，便从怀里面掏出来一枚小巧的铃铛。lqLUR
“看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褪色者语调轻松地对她说：“这枚召魂铃是我的妻子菈妮小姐初次见面时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作用是召唤那些留下骨灰且没能归树的灵魂出来作战。”lqLUR
“......听着有点像一种叫做唤灵蜗牛的怪物。”lqLUR
“那种怪物哪里能和我相提并论？”褪色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银，继续道：“要知道，像本人实力这么强大，可是有不少强者的灵魂愿意与我一同作战，其中正好就有不少出身黄金树的英雄。”lqL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