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人凤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根本称不上是威胁，只是平静地描述出了这个后果。X6GwE
不过，能有这样的待遇，吉米已经大大松了口气，已经比他预计的最坏情况要好了，他最怕的，就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抬手一枪把他脑袋给打爆的，那就是真的一点操作余地都没有了。X6GwE1
“我是柴德尔集团的法律顾问，他让我来这里，充当这个据点明面上的‘一把手’。但其实，对内，谁都知道，图库·佐拉埃尔，才是怒雷帮的真正控制者，我……我就是个挂名的。”X6GwE
“大概是2年前，怒雷帮的势力扩展到新伊丽莎白州。佐拉埃尔家族的能量很大，一时间风头无二，很多本州商人都遭到了打劫，但柴德尔是唯一一个主动找上他们，提出要‘合作’的人。”X6GwE1
“合作？！”阿拉娜听得一愣一愣，“……跟帮派合作？那家伙脑子没病吧？”X6GwE
张人凤眉头紧蹙，没有出声打断，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X6GwE
“柴德尔掌控着半个新伊丽莎白州的警力，就拿风吹沙来说吧，那里的治安官，几乎可以算作他的私兵。他还是平克顿侦探的几个重要投资人之一，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悬赏令。”X6GwE
“能动悬赏令，就能进一步操控赏金猎人。从各种角度来看，跟他合作，怒雷帮都是稳赚不赔的。他们的合作范围渐渐扩大，本地的怒雷帮，也从寻常帮派，变成了柴德尔的黑手套。”X6GwE
说到这里，吉米小心翼翼地停顿了一下，生怕眼前这个黄皮肤的外国人听不懂，问道，“……能明白吗？”X6GwE
“明白。”张人凤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请客之后，收下当狗。这两混账蛇鼠一窝。”X6GwE3
吉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流程是这样：柴德尔这边，会负责提供以风吹沙镇子为中心，扩散在新伊丽莎白州范围内，值钱交易的交通走向。货物、金钱、债券……所有值钱玩意儿，几乎都是靠火车和马车，在各个城镇之间运转的。掌握了交通枢纽，就掌握了一切！”X6GwE
“正巧，莱恩·柴德尔麾下的产业里，就包括铁路、火车和马车驿站。”X6GwE
怒雷帮手里的，是真真正正的“内部情报”，根据情报行动，错综复杂的铁路，就成了他们的后花园！X6GwE
“柴德尔也有许多竞争对手，他想要弄谁，就将那人的货运情报给怒雷帮。包括火车的发车时间、途径地点，车上运了什么货，在哪节车厢，以及安保力量有多少。”X6GwE
“怒雷帮依计划行动，从没失手过，当然，为了打消竞争者的疑虑，他偶尔也会安排自己的列车被抢劫，那都是对外做做样子的。”X6GwE
“事成之后，他自己的钱，怒雷帮会如数奉还。剩下的，则是三七分成。”X6GwE6
“才七成啊？”阿拉娜嘟囔道，“我还以为，图库会把十成全吃进他肚子里呢。”X6GwE1
“你想多了，阿拉娜。”吉米勉强笑了笑，“七成是人家的，怒雷帮分三成，即便如此，这也是纯利润啊，除了几颗子弹，几乎没有损耗的。再加上有柴德尔的情报，每趟都不会走空，三成算是很不错的利润了。”X6GwE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阿拉娜想象不到，那个图库，动不动就用烟灰缸爆头的图库·佐拉埃尔，居然会捏着鼻子，认下自己只分到三成？！X6GwE
“图库并不傻。”像是看出了少女的疑虑，张人凤主动开口道，“他想要的，是司法意义上的‘豁免权’吧？”X6GwE
“Bingo！”吉米甚至打了个响指，“在柴德尔的授意下，本地司法系统，对怒雷帮这个‘大家伙’视而不见。除了图库·佐拉埃尔，象征性地发布了6000美金的悬赏之外，其余帮派成员，一律不出悬赏令。”X6GwE
“事实上，图库这6000也是虚低的，因为根本不会有赏金猎人来杀他。额……当然啦，你得除外，我至今都不明白，你是为什么……”X6GwE
能看出来，吉米的大脑瞬间停住了。他嘴巴微微张开，好像忘记了后半句话该怎么说。X6GwE1
这其实是他在飞速思考的表现，面对红中，起码是吉米印象中，那个一手促成白炬镇惨案和风吹沙大案的“红中”，一点点小滑头已经没用了。自己必须得有其他价值，才能从他手里活下去。X6GwE
“叮铃铃铃铃————！！”X6GwE3
“嗯……生意做大了，就需要一个人来打理，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打理。”吉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我帮他处理赃款，将弄来的赃物变成钱，再把这些钱投入到干净的行当里，poof！”X6GwE1
他做了个魔术师变魔术的动作，“钱就干净了，就进了莱恩·柴德尔的账户，很神奇吧？”X6GwE
活跃气氛的小笑话反响一般，张人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就是‘索尔’？那个穿西装的神，指尖能放出闪电？”X6GwE2
“哈！哈哈哈……对，对的对的。”吉米，或者说索尔，似乎对此很高兴，拍了拍手，笑道，“这当然是夸张了一点，我承认。但，就像你叫‘红中’一样，这肯定也不是你的真名吧？行走在外，有个假的名字、假的身份，对彼此而言都好。”X6GwE
该说的情报，差不多已经说完了，屋子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吉米呼出一口气，无比紧张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X6GwE
“我不会泄密的，我不会。”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吉米主动开口道，“你可以给我一枚1美元的硬币，花1美元雇佣我……你就成为了我的委托人，我们之间有保密协议的，我……”X6GwE2
确实，这玩意儿实在没啥说服力，刚刚几分钟，他几乎把柴德尔的老底全给卖了。X6GwE
他拍了拍吉米的肩膀，笑着说道，“只是……你得再帮我个忙。”X6GwE
“对对对！”吉米点头如鸡啄米，“定期会有人来拿物资，不过，最近一批还没送出去……现钱没有，只有物资。香烟、雪茄、酒、金怀表，都是高档玩意儿，你要什么？我拿出来给你！”X6GwE
“在，在在在！”吉米翻箱倒柜，拿出一个锁好的箱子，忙得汗流浃背。他浑身上下摸了一通，脸上的汗越来越多，“见鬼，钥匙不见了……那什么，红中先生，稍等下，让我再找一……”X6GwE
阿拉娜蹲在箱子前面，用工具稍微鼓捣两下，把锁打开了。X6GwE
“哦，谢谢，阿拉娜……”吉米抹了把汗，将这颗拳头大小的金子，还有那两枚小金块一并取出，“完好无损！你给他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都还给你！”X6GwE1
“不，我要你把它们换成钱，帮派里还有很被虏来的平民，女人、马夫、下人，记得吗？现在帮派散了，我要你把金子兑成钱，发给他们，当做遣散费，就这样。”X6GwE
张人凤算的很清楚，那一大块金子，在上山前，就做好了切割，切成了两份。X6GwE
还有半块金子在小梅那里，干脆就让麦克和她两个人分吧，自己就不参与了。X6GwE
这下，不只是阿拉娜，吉米也用一种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看着他。X6GwE
“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吗？”他又问了一次，“把金子散给穷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X6GwE2
“当然！”吉米恍如在梦中一般，喃喃道，“小菜一碟。”X6GwE
“很好，吉米·麦吉尔。”张人凤向他笑着伸出手，“那就这样。”X6GwE
“我们完事儿了。”X6GwE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