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madam!”带着墨镜,身高186的秦述一脸果决。3tT8i
若麦也满脸冷酷,没人敢和这个状态下的邦邦第一杀手对视。3tT8i
明明是在反复确认后准备敲门真实出生爹妈,就行为来看反倒是像什么中情局特别行动。3tT8i
三声间隔稳定的敲击后,墨镜特工秦述后退一步,叉手站立,而大门在堪称漫长的一分钟之久后,才被一个面容苍老的婆婆打开。3tT8i
这张脆弱苍老的脸绝对不是秦述回溯确认了十数遍,若麦化成灰也记得的那两张脸之一。3tT8i
苍老妇人开口,与都筑诗船这样的老年美竹兰相比,没有一丝生气。仿佛已经在等待自己的死亡。3tT8i
两人面面相觑,若麦是属于包袱一下掉了处理不来情感的急速落差,而秦述则是通过精神力加持的观察,一眼看出了老妇人装束的高级。3tT8i
绝对不是逻辑分析中出生爹妈家庭拥有的保姆/仆人这种程度,而对方过分的憔悴,让已经开始猜测到什么的他不知如何开口。3tT8i
按照日本人容易不安的性格,这时候老妇人不是受限于日本法律不能狠狠gun击侵入城堡法的不明分子,那也会立即臭着脸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吃闭门羹。3tT8i
但这个看上去经历过一切后心死的女人,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若麦,静静等待两人开口。3tT8i
“这位夫人您好,我是猫守妙梦,这次来是想要拜访丰岛江平先生。”3tT8i
终究还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若麦不想顾忌什么,直接开口说出了来意。3tT8i
老妇人脸上的沉寂迅速地被一种难言的困惑与愤怒所代替,如木头人般呆滞地盯着他们,若麦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为了方便行事编造的花名是不是泄露了消息。3tT8i
她剧烈地尖叫起来,全然不似之前有气无力的样子,狠狠地便要把门摔上。3tT8i
秦述注意到,即使感知到的愤怒如此深重,她依旧没有说出一句脏话,礼仪宛若丰川祥子那样的大小姐一般浸润到了骨子里。3tT8i
但秦述依旧伸出一只手臂,轻松地帮若麦卡住了门,让她得以继续和对方做最后的对话尝试。3tT8i
“等等,这位夫人,我们俩是丰岛江平先生遗弃孩子的至交好友,这次是对方拜托我们先行拜访的,他才好决定是否要上门认亲。”3tT8i
祐天寺若麦神思一转,聪敏地直切要害,找出了只要是关系者,就无法忽视的言辞。3tT8i
半扇门后隐藏的苍老身影开始向风箱那样剧烈地喘息,但放开了手,再也没有试图阻止两人。3tT8i
老妇人尚且喘息着,门后的别墅中就传来了沉钝的拐杖声,拐杖的主人移动到门前,用质问的语气向对方开口,刚健又无情。3tT8i
“是……是来找江平的,他们说是江平孩子的朋友过来帮忙探看情况。”3tT8i
秦述一直以为文不加点只会出现在写作上,没想到在谈话中能清晰感受到这种意味。老妇人似乎面对来人极度急迫,即使气喘吁吁,也要把信息快速传达清楚。3tT8i
拐杖声就像要跺碎一样砸在地上,老人的嘶吼着,说出一些让秦述和若麦眉头紧皱的话。3tT8i
“可以自己找到家族,然后让下人上门,这是在跟我示威吗?!”3tT8i
那边的吼声愈加狂躁,随之而来的是半掩的大门彻底被一只干枯的手掌拉开。3tT8i
秦述和若麦一直以为,发出那样声音的老人会是凶暴的暮狮,然而对方干枯瘦小,眼瞳发黄,伴着急怒迸出丑陋的血丝,嘴角还有大喊大叫流出的涎水。3tT8i
“你们就是那个孽种的下人吧,告诉他,想要回丰岛家可以,必须亲自来向我跪下!”3tT8i
干巴吉吉国王满脸生杀予夺的自信,秦述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太勾八温和了,才让这种该上路灯的傻卵反派比比这么多话。3tT8i
随即向若麦使了一个眼神,然后用精神力冲击使得面前的老登和老妇人陷入了宕机状态。3tT8i
夫妻之间心有灵犀,若麦抡圆了手臂,就在这绝佳的时刻甩上了一耳光。3tT8i
片刻后,且不提精神空白结束后老登是怎么飞到地板上亲吻大地。3tT8i
秦述和若麦终于是被更像常识人的老妇请进了偌大的客厅,对方抱歉弓身,说是要去给瘫在床上的丈夫先敷好药,向两人告了个罪。3tT8i
秦述和若麦大量着这个若麦名义上的家,东京丰岛区地主这样的绝对华族。此时的秦述并不知道这里和丰川宅一样,是内部和室的格局,只觉得风格古怪。3tT8i
若麦盯着墙上悬挂的一张人物坐像,背后站立着的大概是那位老妇人,而即使是年轻时也一脸尖嘴猴腮,仿佛平安时代近亲杂交出来低能公卿脸的,毫无疑问是那个老登。3tT8i
以对方的礼仪,并不该做出如此散漫的举动,但是从那年老的手来不及遮掩,小腿上被拐杖打出的青紫来看。3tT8i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请问真的是江平孩子的朋友吗?”3tT8i
老妇人羞赧地开口,但神情急切,比起自己的遭遇更在乎两人的答复。3tT8i
“是的,大概您也知道,他被丰岛先生遗弃在福冈博多。”若麦直白地开口3tT8i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哪怕没有一点线索,也在查阅过电车站的老旧资料本之后,找到了丰岛先生登记的名字,然后大学四年一直凭着微弱的线索,最终找到这里。”秦述替已经不想多说的妻子添加设定,观察着老人的反应3tT8i
“对不起,如果是要回答您这种问题的话,能否先告诉我您的身份?”秦述暗示着,自己两人本就是来替对方进行家庭考察的,并不会和随便的谁都泄露关键信息。3tT8i
“老身是丰岛真子,江平那孩子的母亲,也就是你们朋友的奶奶。”3tT8i
“既然是他的奶奶,那么告诉您也无妨,是的,他在东京上学。”3tT8i
“真好……真好,在福冈那种乡下也能自己考上东京,算算年纪也确实。”3tT8i
丰岛真子喜滋滋的,仿佛活过来的样子毫无疑问地显示着她对虚构孙子的喜爱,只是里面携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恶臭。3tT8i
“我就直说了吧,老人家,我们对丰岛家的评价会如实转交给他,他应该是很不满意的。”3tT8i
若麦忍不住自己的厌憎,却又在话尾带着专属于她的一点温柔,就仿佛是在说如果能让他满意的话,说不定还能如何如何一样。3tT8i
这样对亲情的渴望,只要不是出生夫妻,只要是血亲温柔一点就产生的渴望,可能若麦自己也无法察觉。3tT8i
“抱歉,让你们看到了不齿的东西。身为华族,怎么能将家丑和怒气表露人前呢,家主他太不庄重了。”3tT8i
老妇人急切的道歉,说出的话却让秦述与若麦越发无奈。3tT8i
“江平那孩子当年也是这么被家主逼走的,但也请你们体谅家主,自老来患病之后,他为了不麻烦佣人甚至把他们全部辞退了,全然托付给了我。”3tT8i
“其实家主只是性格过分严厉,但他和我一样是很在乎那个孩子的!请你们一定要请他过来,丰岛家的家业一定是属于他的!”3tT8i
若麦从沉默的反侧中爆发,以嘲弄的方式质问着对方,满是冷意3tT8i
“那孩子和我们赌气,竟然不直接上门认亲,给爷爷下跪也是应该的,何况是继承丰岛家这么大的家业……”3tT8i
那种可悲你甚至没法用言语形容,大概迅哥儿见到闰土就是这种感觉,无法对话,无法理解,封建残余中获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绝佳典范。3tT8i
若麦差一点就要像个女疯子那样蹦跳起来,指着对方的脸。3tT8i
未婚妻的怒火轻易地被他安抚下来,若麦想起来,对啊,珍惜眼前人,何必为了厌物多费唇舌。3tT8i
“OK,具体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会告知对方的。您看今天这个情况也不便多聊,我们这就告辞了。”3tT8i
抱有对老妇人的最后一丝同情和温柔,秦述准备离开。只是老妇人有些缠夹不清3tT8i
“什么,能不能再等一等,能不能多和我说说那孩子的事情?拜托情多劝劝他……”3tT8i
“这位夫人,如果您这么想念这个孩子,可以去找自己的儿子好好抒发。也希望您下次能把江平先生和他的夫人请来,我们还是希望能直面他的父母的。”3tT8i
原本还有些活力,正挡在两人面前不顾礼仪的丰岛真子,似乎在话音落下的一刻就重复了死亡的过程,呆立在原地,失神得宛如恐怖电影。3tT8i
就在若麦都想要去问问她有没有事的时候,她说出了那句让若麦从未想象过的话3tT8i
豪宅的大门被两人重重合上,仿佛是要甩开今天这离谱的一切。3tT8i
比憎恨更痛苦的,是发现你憎恨的东西很早就不存在了。3tT8i
从丰岛真子破防后支离破碎的失常呢喃中,秦述整理出了全部的信息。信息的补全,让他得以一挥手,以精神力的推演重复所有的场景。3tT8i
原本是故事结尾的狗男女互啃,变成了开头,丰岛江平和田中小姐疯疯癫癫地走下三日月山,回到破烂的小屋中拥抱,然后服用化学药品。3tT8i
不愧是一条臭虫般的男人,田中小姐尚且还能在毒性发作下恍如登临极乐世界,而丰岛江平却是被痛苦折磨,在大声哭嚎着,直到死亡。3tT8i
出生还是出生,并没有改变,如果他能像晴雯那样喊着娘而死,那秦述可能还会对他留有最后一丝尊重。但这个男人到死,也是如此的懦弱与自私。3tT8i
画面进行到最后,若麦扣住了他的手腕,停下了梦境的一切。3tT8i
秦述本以为会看见一张泪流满面,或是失神的脸,然而,若麦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淡然,就像今天那么多事都没有发生。3tT8i
若麦把手搭上秦述的小臂,仿佛和他一起,拥抱着自己。3tT8i
身后,丰岛真子的呼喊声响起,她似乎脱离了那种悲狂,抱着一个小盒子,拖着被击伤的腿急切地奔向他们3tT8i
“这是老身的一点心意,宅邸内一时很难找到什么财物,请把这个首饰盒送给那个孩子。”3tT8i
她说着话,小心翼翼的偷看着依偎秦述的若麦。刚刚狂乱的悲痛回忆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个自己连名字都不想记住的乡下丫头,似乎就有着这样一头绀紫色的头发。3tT8i
“请问,你们在丰岛江平去世后,在福冈找过那个孩子吗?”3tT8i
祐天寺若麦和她对视,她是祐天寺的孩子,是智清禅师希冀的茁壮青麦。不是丰岛江平的女儿,不是丰岛老登的孙女。3tT8i
就像是炫耀般,祐天寺若麦拢起右手小臂的衣袖,露出白玉的镯子。3tT8i
丰岛真子这样的贵妇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玉镯不是翡翠,只是最普通的新疆玉,而且毫无做工,根本就是稍稍强了些的柜台饰品。3tT8i
但它在疑似自己孙女的手腕上,与她的微笑,她的眸光一起,闪闪发亮。3tT8i
那个女孩的眼睛,没有一刻是在自己手中的饰品盒上的。3tT8i
两人什么时候离开的,越发苍老的丰岛真子不知道。她开始期望着还有下次的见面。3tT8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