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松灯看向身侧高大的男人，不知不觉的，放下了心防，像水族馆的门口，检票人员放回高松灯和秦述的年票。秦述走在前面，一起踏入了深蓝色的海洋世界。42ReW
一直走到最大的缸体那里，灯光透过海水泛出一室的幽蓝。两人驻足，眼前游过高松灯最喜欢的企鹅们。42ReW
“真羡慕企鹅们，能这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浮游。”42ReW
两只似乎是配偶的企鹅环转着游过，高松灯不知为何这样感叹着，秦述却有点难以抑制脑海里神经般的‘俩fish’。42ReW
他也是一个容易受环境感染的人，但无奈闪彩的剪辑洗脑程度更有感染力。42ReW
为了以防自己和粉色小唐人一样绷不住笑出来，秦述赶紧活动两下脸部肌肉。42ReW
“小灯这么说，是因为最近很受困扰吗？是不是因为丰川的事？”42ReW
幽蓝下的高松灯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若不是公共场合，被戳中心思的她可能很想抱着膝盖坐下。42ReW
“说起来，水族馆的企鹅真的自由自在吗？还是在野外，南极家乡的它们才更符合这个状态吧？”42ReW
“可是，如果是在南极的话，有海豹、海狮、还有虎鲸，生命，很容易消逝……”42ReW
“是啊，还有极寒的天气，让企鹅们只能围成一圈取暖；还有爸爸妈妈分开来捕猎，却不是每一次都能带回食物；还有，有时候企鹅宝宝走错了，可能会从此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分散。”42ReW
“我倒不是想唱反调说些什么，我要是水族馆的企鹅，有人假装替我说话。说‘我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那我只会觉得他脑子坏掉了。又有危险，又得靠自己饱一顿饥一顿……”42ReW
“但是呢，我作为水族馆的企鹅，也确实没见识过状况的冰山，漫天接地的风雪，还有波涛不惊的冬海，也没有搏击过风浪，说的再多，也是拥有遗憾的。42ReW
“那么，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吗？”高松灯就快低沉到抱着膝盖蹲下了。42ReW
“当然不是啦！我是想说，选择某些方面，就往往会付出失去其他方面的代价。做了水族馆的企鹅，就看不到南极广阔的大海，反之亦然。小灯，还没有到确定孰是孰非的时候啊。”42ReW
他揉弄起身边卫衣小企鹅的圆脸，把高松灯弄得皱皱巴巴的，又装作无事地松开了手。42ReW
“我不敢说小灯你经历了什么，不过，很多时候还不到认为自己是错误的时候。即使我们是朋友，即使我比你年长。也并不代表我比你正确，就像我还是不如小灯你了解南极的生态那样。”42ReW
高松灯打理着被秦述揉乱的头发，终于坦白了最近少女的烦恼。42ReW
“在我向你转告之前，小灯你知道立希觉得很抱歉吗？”42ReW
“这就是啊，语言有时有着不可替代的力量，如果不当面说清楚，问清楚的话，也许很多糟糕到不行的事，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的猜测。”42ReW
“小灯，想要知道祥子是怎么看待你的吗？怎么看待那首春日影。”42ReW
“那就放下最近的猜测，去选择另一条路，当面问问祥子吧！如果还无法成为人类，就先从水族馆的企鹅，变成一只搏击风浪的野企鹅吧。”42ReW
对待哥哥那样全部讲给了对方。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感受，朋友、家人，之间的距离对于孤单的小企鹅似乎特别相近。42ReW
对她来说，他到底是朋友，还是哥哥，还是特殊的‘父亲’？42ReW
这些朦胧的思绪，在最初的现在，故事还未发生时，高松灯全然不明白，她只是突然有些羡慕小乐奈。42ReW
水缸里有只小企鹅离他们很近，游到两人面前正对着他们，通人性地摆了摆手。42ReW
一只更大的企鹅从不远处游过来，带走了小企鹅，这一幕让两人不自觉地笑了起来。42ReW
“好了，不说那些了，小灯你能分清这些企鹅们的名字吗？”42ReW
阵阵晕眩袭来，丰川缘弹奏钢琴的节奏又一次错乱，琴键发出刺耳的乱声。42ReW
“呵呵，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再弹了，明天吧，明天再给小祥你弹这些过去的曲子。”丰川缘苦笑着，在女儿的帮助上合上盖子。42ReW
就像是默认了那天终将来临一样，从米国回来后的每一天，这对母女都在重复过去的故事，回忆过去，或许是因为可能没有将来。42ReW
丰川缘是引领丰川祥子进入钢琴世界的领路人，无论是弹奏还是合奏，她们在这个房间里都留下了无数的回忆。42ReW
“从前天开始，就已经维持不了一首曲子的时间了……”42ReW
丰川祥子咬着下唇，就像要把它们全部咬破一样。最后五首的进度从前天开始就再无寸进，时间没有留下一丝情面，直白残酷地揭示着倒计时。42ReW
想要把母亲扶到床边休息，但丰川缘微微摇头，走到了窗台前的椅子上，艰难坐下。42ReW
“好漂亮的月季啊……我就喜欢月季，哪怕家里的其他人都觉得小家子气。后来他们拗不过我，让我在这片窗户对准的方向里种上。”42ReW
“以前和你爸爸刚结婚的时候，就是这样站在窗前，看着花，让他给我梳头发。祥子，再给我梳一次头发吧。”42ReW
谁说最好的手术就没有伤害呢？母亲的躯体从未有如此瘦削，骨头硌着自己的胸口，嶙峋好似山石。长发也不见过去的黑亮顺滑，摸在手上，是那么的粗糙。42ReW
“妈妈，不要动，我给你好好地打理它们。”强打起笑容，想要让母亲轻松一些。42ReW
“我没动……唉。”她无奈地叹气，身后女儿泣不成声，却坚实地扶住了母亲的肩膀。42ReW
两人互相依偎，天空中是一弯月牙。奇妙神异，好似能让人偶在夜深时复活。42ReW
这些天一直在爸爸面前勉强自己，眼泪憋住了，无论如何也无法流干。42ReW
“你爸爸虽然迟钝，但他一定是发现了，不要瞒着他。”42ReW
“不用阻止你爸爸想做的事，有刚在，他不会受到伤害的。”42ReW
“好好地吃饭，好好地长大，不管你未来如何选择，在妈妈眼里，你不是丰川，是属于我们俩的祥子。”42R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