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阳会挂在天空，大多人都觉得这理所当然 1

　　走入吹奏部的活动室，白川晴环视了一圈周遭，确认了室内有摄像头后再走到窗边朝底下的能见区域投下目光。lqEhR

　　时间也被自己确认过。lqEhR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lqEhR

　　——去监控室查一下刚刚那个时间点的监控，看看祥子是因为手机里的内容还是外边的所见才破防的。lqEhR

　　如果是从这个窗户投下的目光所导致的，那白川晴只需要再调用另一边的监控就行。lqEhR

　　倘若不是，那这事儿就就此结束。lqEhR

　　——白川晴也没有闲到不管说什么也要插手他人生活的程度。lqEhR

　　能帮的上的帮就帮一下，仅此而已。lqEhR

　　自己有过太多太多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就不想让他人在二十年后去后悔今天的事。lqEhR

　　白川晴认为，这是很朴素的想法。lqE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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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谢啊大爷。”lqEhR

　　用会长身份加一包黑利拿下了监控室大爷，白川晴轻而易举地走入其中。lqEhR2

　　方才的所见和时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白川晴就开始轻车熟路地操作起监控画面。lqEhR

　　——这和他小时候在家门口的警戒的监控矩阵操作起来没啥区别，所以白川晴没两分钟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画面。lqEhR

　　画面中，千早爱音正拉着高松灯跑着，跑着跑着就跑出了校园之中。lqEhR

　　仅此而已。lqEhR

　　——这也能破防？lqEhR

　　白川晴疑惑不解——那么，二人之中肯定就有人对于大祥老师是十分重要的。lqEhR

　　首先排除千早爱音，哪怕她加入了学生会最多也就早上和祥子见过了一面。lqEhR

　　——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难道能够引起什么情绪波动？lqEhR

　　常识上来讲，当然是不会的。lqEhR

　　——但白川晴没有想到其中会有他给予千早爱音那张名片的功劳。lqEhR

　　所以，就是高松灯了。lqEhR

　　早上那个走过来坐自个儿前边的女孩儿。lqEhR

　　敏锐无比的白川晴摸出手机，搜索“crychic”，然后见到了只有6个关注的乐队账号。lqEhR2

　　点进去一看，就是乐队五人的合影。lqEhR

　　怯生生的灰发女孩站在最中央，看着镜头；自家的副会长站在架子鼓旁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正在拍照。lqEhR

　　往左，好像是那个搞笑艺人若叶的女儿，白川晴曾经见过对方的父亲，算是照了个面。lqEhR

　　——真是，精致的像人偶一样。lqEhR

　　往右，则是几年前日之森的吹奏部长椎名真希？lqEhR

　　白川晴大惊——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还玩起乐队来了，全国管弦第一的名头难道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lqEhR

　　天才，给我去死！lqEhR

　　但细细一看，发现似乎不对——椎名真希可不会穿着日之森的初中部校服，她可是高中才来的。lqEhR

　　确实……听说她有个妹妹来着，叫谁？lqEhR

　　啥名字来着？lqEhR1

　　白川晴想了一会儿实在没想起来。lqEhR

　　至于最后紧贴镜头的棕发少女，是自己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位长崎女士么……lqEhR

　　这个不重要。lqEhR

　　——先点个关注再说。lqEhR

　　让crychic的关注人数变成了“7”，白川晴才开始思索高松灯为何会让祥子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lqEhR1

　　区区乐队而已……lqEhR

　　哦，他突然想起来早上爱音对自己说她也要组乐队。lqEhR

　　这下一切都明了了。lqEhR

　　白川晴恍然，在心中大呼：lqEhR

　　我超，有牛——！lqEhR1

　　原来如此，那也怪不得自家副会长会产生一大堆负面情绪，但除此之外却什么也没有做。lqEhR

　　——苦主总不能因为已经明确离婚的前妻被牛走而说什么。lqEhR

　　——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lqEhR2

　　但这还算是牛吗？lqEhR

　　喜好并非牛头人的白川晴关掉了监控，搞不太懂。lqEhR

　　不过原因倒是找出来了。lqEhR

　　可这要让他怎么安慰？lqEhR

　　直接跑到大祥老师面前对她说：“勇敢牛牛，不怕困难！”？lqEhR1

　　这种会让自己工作量陡增的操作还是少干……lqEhR

　　搞不懂啊！lqEhR

　　白川晴搞不懂。lqEhR

　　明明只是一个乐队解散的小事儿，就算前几个星期处在冷战，但之后大伙只要凑一桌，吃个饭喝个大酒谈谈心，晚上五个人躺一团后就能解决问题的吧。lqEhR1

　　在白川晴的预想中，这本该是更加沉重的事。lqEhR

　　——比如祥子见到了因为家里破产，而不得不放弃乐队梦想与生活对线的乐队成员而感伤之类的。lqEhR1

　　他摇摇头，祥子果然还是深闺大小姐。lqEhR

　　——屁大点事儿，闹麻了！lqEhR

　　“小绪，还没走吗？”lqEhR

　　在准备回教室收拾东西的白川晴瞥见了正在打扫卫生的学生会成员，他喊了对方一声。lqEhR

　　少年便走来，喊了声会长后开口：“明天正式开学，学校让每个班留一个人一起打扫，我毕竟是学生会成员嘛就主动请缨了……”lqEhR

　　白川晴左顾右盼：“那他们人呢？”lqEhR

　　少年沉默了两秒，随后不好意思地笑道：“没事儿会长，这点地方我半小时就能干完。”lqEhR

　　闻言，白川晴便一脚踢到了少年的屁股上，让他一个趔趄，接着抢过大扫帚：lqEhR

　　“干他妈的头！你他妈心里没点b数？”lqEhR

　　他用扫帚棍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少年的脑袋：“滚医院去，你妈不是前两天刚从ICU出来？这时候不陪你妈待在这儿干勾八呢！”lqEhR

　　那少年连连点头：“谢……谢谢会长。”lqEhR

　　“滚滚滚！那群司马玩意，明天一人送个记大过再罚值周一个月，一天不干我揍他们一顿。”lqEhR

　　白川晴没好气地挥手：“以后有事直接小窗连点器敲我，哥们十秒之内到达战场好吗。”lqEhR

　　赶走名为小绪的少年后，白川晴才想起来看还有多少教室没打扫完。lqEhR

　　他走出门，看了看头顶的班牌……高一C班。lqEhR

　　也就是说，还有12个班。lqEhR

　　望着已经变成无人区的教学楼，白川晴突然有些后悔了。lqEhR

　　这哪是半个小时，这tm是一个半小时！lqEhR

　　白川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拥有时间静止的能力……或者掐死一分钟之前的自己。lqEhR2

　　可现在再去找人来帮忙……算了，还是不去打扰其他人了。lqEhR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事儿要干吧。lqEhR

　　还是他清闲。lqEhR

　　毕竟来都来了。lqEhR

　　白川晴一手扫帚，一手畚箕开始清扫——既然坐在会长的位子上，那就要承担会长相应的责任。lqEhR

　　无声的清扫持续了一个小时，直到白川晴将最后一袋垃圾丢入垃圾箱，天上的太阳也依旧高挂着。lqEhR

　　——因为是开学日和他上台讲话的缘故，所以两点多就放学了。lqEhR

　　反正时间也还早，睡一觉吧，到时候回去的路上也凉快些。lqEhR

　　白川晴稍显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定了个五十分钟的闹钟。lqEhR

　　闭上眼。lqEhR

　　困倦如潮水上涨，睡眠如期而至。lqEhR

　　他做了个梦。lqEhR

　　白川晴总是会在零散的碎片时间里梦到只可能存在于未来的美好片段，他想这大概是现实里的自己过得太压抑了。lqEhR

　　焦虑？烦躁？压力？悲伤？lqEhR

　　——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全部吞吃掉消化掉就行。lqEhR

　　深夜时胃绞痛到无法入眠，痛苦到承受不住了？lqEhR

　　——那就杀死睡前的自己，再让新生的自己继续吃掉这些残羹冷炙。lqEhR

　　将平静的苦痛留给自己，把愉快的温暖给予他人。lqEhR

　　永不停下前进的步伐，哪怕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要前进。lqEhR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白川晴从来都是这么做的。lqEhR

　　——他梦到了，自己以后会在高中和许许多多的美少女缔结了深厚的羁绊和契约。lqEhR

　　因为自己曾不胜厌烦伸出的援手，所以她们哭着笑着都说着一辈子离不开他。lqEhR

　　但梦这种东西，又哪里会有什么真实性可言呢？lqEhR

　　肆意地将自己心念一起的帮助当做永远，贪婪地单方面认为自己会一直接纳她们，却未曾想过当她们那些的闪闪发光梦想破碎后还能剩下什么……lqEhR1

　　这样如空中阁楼般的憧憬和单方面的给予，白川晴都已经品味麻木了。lqEhR2

　　高中三年不过占据人生的一瞬，所谓的青春只是白驹过隙的幻影，那些当时弥足珍贵的东西可能不到十年就模糊了模样。lqEhR

　　青春结束后，人生才会真正地开始。lqEhR

　　“一辈子”，也才会开始经受真正的考验。lqEhR

　　而对于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们来说，青春就是人生，就已经是“一辈子”了。lqEhR

　　所以白川晴从来不会奢望有人能够靠进他理解他，他只会在见到那些曾经闪耀的梦想黯淡破碎后无趣地离开。lqEhR

　　太阳会平等地照耀着所有人，大多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并系以为常。lqEhR

　　站在地上，抬头沐浴阳光的温暖，并单方面认为这是永恒的。lqEhR

　　这就是最遥远的距离。lqEhR

　　“有希在这里呼叫亲爱的哥哥大人，该起床了哦~”lqEhR

　　啪。lqEhR

　　伸手关掉了闹钟，白川晴睁开眼，一个人笑了：lqEhR

　　“梦果然是相反的啊。”lqEhR

　　他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寂静的教学楼。lqEhR

　　孤零零的落日半身潜入地平线，镜子里，它怯生生地和白川晴对视着。lqEhR

　　真像过去的那个自己。lqEhR

　　白川晴笑着和它打了个招呼。lqEhR

　　今晚该吃什么呢。lqEhR1

　　他想。lqEh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