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和地板,四面的墙壁也都是白的发亮,正常人只是看一眼就会产生眩晕的感觉。434bw
身形佝偻神情憔悴的老人坐在桌前,手脚都被固定在不锈钢的椅子上。434bw
监控探头在房间的一侧缓缓转动,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有谁正在背后分析着老人的神态。434bw
总是自信的扬起大拇指,不管不顾的去帮助他人,有着温和笑容的孩子。434bw
电脑的屏幕上,被固定在椅子上的老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在药物的作用下知无不言。434bw
白大褂被穿戴在多数人的身上,这些人或敲打键盘或手写文字,将一个名为五代雄介的人的人生从老人的话语中提炼出来。434bw
与墙壁严丝合缝的房门被打开,两名身强力壮的男性向老人走来。434bw
“注意,目标极有可能会在解除束缚的第一时间逃窜,务必在不使其受伤的情况下将其控制。”434bw
耳麦中传来提醒,解开手脚镣铐的两名男性直接架住老人的手臂将其抬起。434bw
但猛然间一股沛然大力从手中爆发,从老人那佝偻的身躯中爆发的力量竟让他们一个趔趄。434bw
“放开我,我要去找雄介,我要去找雄介,雄介在等我啊,他在等我去找他啊……”434bw
老人的挣扎激烈了起来,和先前安静坐在椅子上的模样判若两人。434bw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白色房间唯一的缺口,从那里透露进来的光辉截然不同。434bw
他奋力的挣扎着,不顾一切的想要从两个男人的手中逃脱,动作幅度大到要将衰老的身体自己撕裂也毫不在意。434bw
于是第三人逆着光从房外走来,绕过正面将针尖刺入老人的皮肤,随着注射器的推动,老人的动作也渐渐迟缓,只是他仍死死的望着那打开的门。434bw
重新闭合的门扉让纯白的房间再无一丝缺隙,监控那头,彩色的针织毛衣上方是疲惫的女性面孔。434bw
“五代小姐,虽然这样问有些不合适,但您真的没有一个叫做五代雄介的哥哥吗?”434bw
负责人的手中是打印出来的资料,他面色犹疑的向着女性发问,在脑海中回忆着有没有姓五代的豪门,以免自己触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禁忌。434bw
从那个老人的话语中摘抄组合,通过打印机将墨水压印在白纸之上,这落在手心的一叠就是一个男人的人生。434bw
五代雄介,1975年3月18日生人,出生于北海道,在神奈川县山北町成长。434bw
六年级时作为战场摄影师的父亲在阿富汗去世,18岁时母亲病死,后毕业于城南大学,在世界各处进行冒险。434bw1
从出生到小学、国中到大学,甚至每一次旅行冒险的经历,细致分明的就在手中的纸张上呈现。434bw
以负责人数十年的人生阅历来看,这份人生履历绝对真实毫无虚假,编造的谎言不该有如此严密的逻辑。434bw
“没有,我过去22年的生活当中没有作为兄长的角色参与,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那个只存在于老爹妄想当中的哥哥能出现在我的面前。”434bw
女性神情疲惫的将负责人的猜测否决,圆脸自带的亲和力在多日的心力憔悴之下已经荡然无存。434bw
伸手从负责人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兄长”,看也不看一眼的就装进包中。434bw
已经不需要了解了,因为在过去的半年里,她从老爹的口中知晓了名为五代雄介的这个人的一切。434bw
她能说出小时候自己跟在男孩身后去捉虫的快乐,言及父亲丧命时哥哥是如何的悲伤迷茫,不经意间透露母亲去世后是坚强的兄长帮助自己走出失落……434bw
可是啊,这一切都只建立在老爹自己信以为真的疯言疯语之上。434bw1
“以后就要拜托你们多多照顾我的长辈了,我会经常来看他的。”434bw
在住院文件的右下角用墨笔绘出可爱风的签名,女性向着负责人深深鞠躬。434bw
半年前起就时常疯言疯语,甚至跑到长野县去骚扰那里的警官,即便对照顾老人没有丝毫的怨言,但生活和工作的双重压力让女性不得不将一方托付他人。434bw
“臆想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并寄托情感,那位老人到底遭遇过怎样的打击呢?”434bw
办公室内,送长辈前来就医的女性已经离去,负责人坐在桌前看着新打印出来的文件感慨非常。434bw
名为五代稔的女性出示了对老人言及的五代雄介出行记录的调查,确认了切实不存在这个人。434bw
但负责人还是不敢置信,因为老人的话语过于真实,任凭谁不将证据和这份文件对比,都会认为老人所言的五代雄介是确实存在的一个人。434bw
按理而言已经盖棺定论,但多年的人生阅历还是让负责人察觉到了些许不对。434bw
将手中的文件装袋封存,靠在椅背上打开电视,他并不打算就此深究,他人的事情总不该牵扯到自己身上,做好分内之事便可。434bw
“近日,恶性犯罪团伙越发猖獗,东京市内已发现多起命案,失踪人员名单与日俱增,被破坏的公共设施也在不断增加……”434bw
在电视的背景音下,只比饰玉三郎小一点的负责人合上眼皮沉沉睡去,老年人的精力总是很快用尽。434bw
病房内也是洁白的颜色,但并不像之前的房间那样白得耀眼,被注射了镇定剂的老人安静了下来,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盯着没有花纹的天花板。434bw
那个笑起来就像太阳一样的孩子,总是竖起大拇指说着“没关系交给我吧”的可靠男人,为什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434bw
奈奈、一条、樱子小姐,甚至小稔都不记得雄介,周围的邻居们也说没有那样的人。434bw
还是说大家说的才是对的,是自己老了疯了,想象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434bw
老人闭上眼,白的让人犯恶心的天花板被眼皮遮挡,但仍有白色的光影留存。434bw
“老爹,那我出发咯,这次回来会带特产给你的,骨铃怎么样?可以挂在门口当风铃吧?”434bw
塞得满满的背包有着半人的高度,可靠的青年趴在柜台上脸压着手臂,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434bw
“雄介!雄介还没回来!我要去找他,我要把那孩子带回来!”434bw
安静的躺在床上的老人忽的又挣扎起来,绑住身体的拘束带勒的胸腹作痛。434bw
像是爆炸又像是什么倒塌,巨大的声响让负责人从睡梦中惊醒。434bw
他快步来到窗边向外看去,只见到一群奇装异服的男女在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性带领下走入精神病院的大门。434bw
那轰然巨响来自大门两侧沉重的大理石柱,不知为何断成数截的它们被雄壮的男人搬动着磊在一起,堵死了通往外界的道路。434b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