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松灯似乎一旦进入了干某件事的专注状态,在没有外力打扰的情况下就很难脱离出来。3ZSjC
找石头的时候如是,现在为白川晴一直讲解创口贴上图案的来历也是。3ZSjC
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狭小的天文部活动室在这种天气下像个蒸笼,就连白川晴都被热的有点胸口发闷。3ZSjC
当然,这其中也有白川晴不断应和的功劳——他已经把上辈子三四岁时看到的记忆都挖掘了出来。3ZSjC
换句话说,就是他用“甜言蜜语”把高松灯哄得昏了头。3ZSjC
讲着讲着,直到高松灯再度转头,透过空无一物的小铁盒看到自己的双眼时她才忽地反应过来。3ZSjC
饶是以高松灯的迟缓思维,都明白自己自嗨的时间似乎太长了——她来这里的本意只是拿创口贴而已。3ZSjC
白川君在这里和自己待了这么久肯定很热吧,伤口肯定也会痛。3ZSjC
眼见小闭灯模式即将启动,白川晴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灯要说对不起呢?”3ZSjC
高松灯的思绪即将陷入混乱之中,可就在这时,白川晴的声音传来:“不如说,多亏了灯你为我讲解这些知识,才让我都忘记了伤口的疼痛。”3ZSjC
——这是事实,因为听了这十几分钟的讲解,白川晴居然惊讶地发现自己又学系了10个单位的知识。3ZSjC4
高松灯愣愣的想,但是还没有等她开口说出来,白川晴就又眼疾手快地拿过了三张企鹅创口贴,略带兴奋地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几张是一个系列的吧。”3ZSjC
“灯你也是全图鉴玩家啊,是那种喜欢把所有种类都集齐的吧!”3ZSjC
不管是创口贴,还是笔记本,高松灯都立志于凑齐所有的种类——她想自己大抵是单纯地喜欢这种收集感和集齐的成就感吧。3ZSjC
高松灯认真地点头,然后说道:“我先帮白川君你把创口贴贴上吧!”3ZSjC
想了想,白川晴没有拒绝,而是坐在了椅子上,见到高松灯蹲下,一丝不苟地撕开企鹅创口贴的保护膜,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在伤口上。3ZSjC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的话……灯确实很像一只灰色的大企鹅呢。3ZSjC
迟疑片刻,白川晴又开口:“这个企鹅系列的创口贴感觉很可爱,能拜托灯你下次帮我收集一下吗?”3ZSjC
正在小心用指腹抚平创口贴边缘高松灯一怔,她眨着眼,是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请求。3ZSjC
于是,少女不假思索地惊喜回答:“那明天下午在RING见面的时候,我会送给白川君你的!”3ZSjC
白川晴微笑——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社交小技巧,对于高松灯这样的类阿斯伯格症患者则更加有效。3ZSjC4
让他人帮助自己一些能够轻易做到的小事,以此更加拉进双方的关系。这能够让对方感到一种“被需要感”,这在马洛斯需求理论之中也属于最高级的情感。3ZSjC
想必高松灯以前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被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开口就是低气压不说话,谁还去敢要求你干事?3ZSjC
而白川晴在见到灯有那么多的创口贴,确认对方有收集癖后就顺理成章地提出了这个对于别人十分困难,但对于高松灯却简单异常的小请求。3ZSjC
在和高松灯暂别后,白川晴又接到了一个来自于德育主任的电话。3ZSjC
“丰川同学今天还没来上学!打她家里人电话也打不通!白川,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3ZSjC
刚脱离重力场没多久的白川晴眉角一跳——你当我是能到处插眼的周防有希啊,还知道,知道个泡泡茶壶!3ZSjC
不过嘴上却沉静地回复道:“丰川副会长平常是位十分稳重的人,这一点想必主任你也能察觉,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请假而导致旷课……我想,她一定有自己的,不方便说的原因。”3ZSjC
“也许是某些突发急事,人在世界上总会碰到什么意外,我认为没有必要过于着急,可以让丰川同学自行解决——您觉得呢,主任?”3ZSjC
在白川晴的一番劝导后,电话对面的主任也没有了最开始的急躁。3ZSjC
十年以前同样如此——但那时的自己,可过得绝对不算好。3ZSjC
因为早慧,也因为天资过于出众,年幼的白川晴自三岁起就被接回主家,定为了下一任的周防家家主来培养。3ZSjC
然后,那些年事已高的政治家和教育家们发现无论朝着白川晴塞去多少课业,他都能毫不费力地解决掉。3ZSjC
于是,那些家老便不满足于只让他去成为“周防家家主”,而是在他身上寄下了“大臣”,甚至于“前无古人的首相”的贪婪愿景。3ZSjC
可在六岁那年,在他把治好病的有希带回家后,家老们便迫不及待的,乃至于震怒地对他召开了家族会议。3ZSjC
“周防晴!吾等是将你作为下任首相进行培养的!你当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3ZSjC
凝视着黑暗中那一个又一个散发着不详黑光的深色词条,男孩疑惑地反问:“那么,有希呢?明明各位有能力去叫来名医去治好她的病,却任由病灶发展,熟视无睹?”3ZSjC
“——区区次女,纵使有些天赋,又怎能与你相提并论!”3ZSjC1
男孩朝着黑暗中一言不发的男人提问——那是有希的父亲,同时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3ZSjC
可名为“晴”的男孩,他身上所代表的,已经远远超越了所谓嫡子庶子间的区别——那是让周防家能够再次伟大的可能性。3ZSjC
男人没有怒斥,也没有反驳,就这样,坐在那个代表着主家权力之一的座椅上一言不发。3ZSjC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你们抱有什么期待的……真是,一丘之貉。”3ZSjC
他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对于这些已经被权力与欲望扭曲的老东西们也没什么好说的。3ZSj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