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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局外人(2) 1

  首先还是要观察环境,夏龙勉强振作起来,边进入有人的地方边思考自己的情况 。lhTy4

  当下最好有可以补充自己的能量的地方,还有晒干衣服或者新衣服lhTy4

  他从天桥边走到闹市街道,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主要身上的衣服有着显著的肮脏痕迹,实在不是可以坦然自若走在路上而不引人注意的程度。lhTy4

  他重新梳理了一下,觉得自己暴露中文然后被认为是偷渡犯直接遣送回国或许也是一条路,但是他很快就自己毙掉了这个想法,毕竟回去也身份不明,也完全从故事的舞台上远离了,还不一定回得去。lhTy4

  真是麻烦,突然,甚至可以说倒霉,这样来到别的世界。lhTy4

  至少给个身份和语言能力。还是门矢士的摄影馆会做人。lhTy4

  如果这里是新宿就好了,自己跑去跟着成龙在极道中打生打死,凭着自己空我人间体素质这不得单人拆组成为新的传说。但可惜的是先不提《新宿事件》的电影是哪年上映,就算是论背景时间他估计也是八竿子打不着,总不能当个罪犯被警察逮住关进大牢,那样就算管吃管住,他的行动完全受限也算废了。lhTy4

  对,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虽然自己吃不饱喝不饱,人生地不熟还不会说话,但至少行动还是自由自在。lhTy4

  街上人来人往,夏龙突然拐进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这是个狭窄逼仄的小巷子,里面堆满垃圾桶和深处的装垃圾的黑色塑料袋,夏龙进去一屁股坐在垃圾桶靠里面的那边,也就是朝向小巷子深处的那一边,腿屈起来,一只手搁在膝盖上,无奈的仰起头叹气。lhTy4

  小巷子中被阴影覆盖,暗淡的长长一条不知道有没有转向的道路,而小巷子外光影灿烂,人来人往,有西服革履拿着公文包的男人,有服装靓丽身穿毛衣的女性,在冬日的清晨中来来往往,小巷子里在垃圾桶靠里边旁边坐着的夏龙,仰起头的叹息没有被任何人听见。lhTy4

  开始怀念自己的小破家。lhTy4

  ......lhTy4

  转眼过了一天。lhTy4

  2000年的日本是一个对他来说陌生的时代,高楼大厦已经建立起来,车辆来回走过会有红绿灯,能看到列车或者电车从这边穿梭到那边,公园中绿意盎然,陌生而熟悉的人群用着不熟悉的语言,把手机挂在耳边交谈着有目的的在城市的斑马线中来回。lhTy4

  但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因为他完全融入不了这个社会,或许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流浪汉们就是当年因为《广场协议》沦落至今的,他们之中老年人并不少——或者说年轻人来当流浪汉才比较奇怪——都是这个社会的漏网之鱼,躲在缝隙里求存。lhTy4

  之所以称呼他们为流浪汉,是因为夏龙的观察,他们大多数并不乞讨,而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捡垃圾卖废品,去找腐烂的水果,吃剩的快餐,变质的熟食等等一切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他跟踪一个看起来是捡垃圾的人来到了废品回收站,结果发现这里都是蓝色的小棚子或者用纸板做成的“家”,有些流浪汉就在废品回收站周围生活,因为这样让他们回收什么更容易。lhTy4

  记得在日本乞讨是违法,少了一门职业少了点罪恶。也行。就是对现在的夏龙来说不好。换在中国他这个背景应该破案一场人贩子黑社会大案,然后分分钟钟进入黑道路线。lhTy41

  也有不在废品回收站周围生活,毕竟废品回收站周围大概也不能盛下所有的流浪汉,有些地方还担心流浪汉影响市容市貌,似乎以法律措施禁止逗留,一个不小心会被警察驱逐,他闲着无聊专找天桥底下钻,结果发现有的天桥下同样有着各色各样的“家”,他还看到有人正目不转睛的专心读书,有人把自己的纸板床放到太阳底下让自己晒太阳,有人正吃盒饭。lhTy4

  这样不会被警察驱逐吗,还是说警察定时来驱逐啊?lhTy4

  国内有些地方会专门设置围栏来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无法逗留,日本也有相应的措施。lhTy412

  在四处闲逛的地方,他也见到过电视台的大屏幕。lhTy4

  电视台上正在播放有关警视厅的新闻,上面是警视厅的惨状,因为有大量汉字所以能猜懂一部分含义,好像说是什么意外事故,虽然完全没有提及古朗基,甚至没有出现古朗基的画面,但是他看的出来那应该是空我开局的蜘蛛古朗基的事件。lhTy4

  故事的开头和结尾都比较容易让人记住,所以大概没错,有个蜘蛛古朗基跟着警车一路撞进了警视厅,然后五代雄介才在未知画面的吸引下捡起本该石化的腰带变身空我。lhTy4

  也就是说,故事在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前提下正在缓缓推进。lhTy4

  “不知道我现在在这里的时候,五代在做什么。”lhTy4

  夏龙自嘲一笑,肚子中的饥饿让他没有别的出路。lhTy4

  在现代社会想要活的很好很困难,但是只是活下来的话还是能做到的。lhTy4

  虽然他很想凭借一腔热血找几个小混混,或者不良少年来打劫,但一天时间思想一时间还转不过来。而且觉得那样可能也会很麻烦。lhTy4

  在现实的活着面前,就算是假面骑士也得去工地搬水泥扛砖头,何况是他呢?不过无论做什么,身体的确得维持住。lhTy4

  不过虽然考虑了这么多,但是一想到假面骑士的世界会是怎么样,那些蒙着面具的骑士又该怎样战斗,夏龙就再度感受到了现实和以往幻想的巨大差距。假面骑士的世界是惨痛的世界,有死亡,有悲伤,有流着泪也要战斗下去不能退缩。lhTy4

  在这个世界中,比他原来的世界多的不只是陌生感,更是更在人类社会本就悲惨的局面上变得更加悲惨,平白无故添加了一个让更多人流离失所,让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母亲,家人失去家人的更多惨剧。lhTy4

  啊啊,所以说,我并不想成为假面骑士啊。lhTy42

  夏龙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电视台上的新闻,然后转身离去。lhTy4

  ——之后,他进阶成了流浪汉。lhTy4

  没有惨到直接吃厨余垃圾,流浪汉也不至于那么吃,会死人的。捡垃圾换钱可以考虑,正在考虑学习中,他得当学人精,食物方面,只能说人逼急了真能找出办法活下来。lhTy4

  语言方面虽然困难,但是希望逼急了的自己也能做到。lhTy4

  人生地不熟的他昨天是在天桥下睡的,但是在那里他没有纸板床,也没有蓝色小棚子,窘于语言与陌生,那里对他来说也有一种危险感。所以他马上学着自己的‘同伴’,想办法至少搞出来了一点纸板。lhTy43

  毕竟空我人间体也不是万能,可能身体有所强化,但又不是不会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这个‘外来者’可能会被做什么,这种恐惧感也时不时萦绕在他的心中。lhTy4

  不过有时候那些像样的公园里没有人,他也会拿着捡来的稍微干净的报纸,铺在椅子上盖在身上,就那样躺在长椅入睡,当然不建议一般人在冬天这么睡,睡不着。lhTy4

  今天就是这样,例外的一天,夏龙实在想休息一会,气温也意外的暖和,晚上靠着身上衣服撑着,在这种空旷地带也能休息休息。lhTy4

  不过最好晚点去,不然被人看见可能会报警赶走,或者被巡逻的警察叫醒,渴了还有免费的水喝,公园的水龙头可以洗脸,用手指刷牙,没有洗发水所以他只能窘迫的用凉水冲头,当然也不能洗澡。lhTy4

  今天躺在椅子上,公园的树木偶尔会因为夜间的冷风而出现微微林声,夏龙的左耳十分敏感,现在在安静时刻,他的左右两耳似乎都变得十分敏感。时间已经是深夜时分,但他却不能肯定是几点钟,或许是十点,或许是十二点。lhTy4

  他很想要睡着,但是不捂住耳朵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去倾听那些夜间的细小声音,同时肚子中越演越烈的饥饿感也在困扰他,晚上饿了就是难受,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得想办法。但他又觉得那太困难了,自己是带了不完全腰带的人,自己是曾经残忍杀死过一个智慧生命体——哪怕对方可以说非人——的人,但这样的情况已经稍微打破了些他内心以往坚硬如铁的准则。以前环境所培养自己的三观已经不适用了,甚至连那个环境都远去了。如果自己再做了什么,自己的精神状况或许会因为这个向前踏步,一路滑到不可回头的状况。lhTy4

  不过,他的道德水准毕竟没有这么高,如果是濒临生死,他也会像无依可靠的孤儿那样去做偷面包店的面包这种事情。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与之有一种严重的隔阂感,同时没有社会关系,导致他几乎变得“自由”起来。假设不是生存的危机来的如此之快,导致现实感变得深重起来,他甚至会以看待一个不存在“法律约束”的世界来看待,也就说像玩家玩游戏一样看待这个世界。只不过程度会较浅,没有真的那么漠然。lhTy4

  勿以恶小而为之,蝙蝠侠不是有什么不杀原则吗?lhTy45

  不过......其实也就是一些平时能吃饱喝足的家伙才能想的事情,实际吃不上饭连想的力气都会没有,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多考虑问题,少考虑抽象的东西。lhTy4

  他稍微对自己的状况有点心神不定,惘然若失。lhTy4

  因为肚子中的饥饿感而胡思乱想的夏龙终于回过神来,强行收回自己的思绪,想要睡过去。明天再想办法结局食物的问题。lhTy4

  夜色一点点暗下去,温度也越来越冷,夏龙侧着身子,脑袋枕在胳膊上,报纸铺在他的上半身。他的脑袋朝自己的胸口缩,呼吸的节奏舒缓,偶尔他会停止用鼻子呼吸,牙齿轻合把冷风吸入肺中,不久又停下。他是背部靠着椅子,不然没有安全感。lhTy4

  明月高挂在天空之上,太阳此刻在另一面大地上。只有黑暗铺散在这里。lhTy4

  夏龙久久睡不着觉,正打算调整一下姿势,身形却突然顿住。lhTy4

  “啊——”lhTy4

  剧烈的痛楚袭遍全身,从紧咬的牙中漏出痛叫。大脑仿佛被电流流窜,夏龙的身形蓦然直起,全身的肉体在颤栗,在发热膨胀,某种异常之物乘机钻进他的脑袋中。脑中黑暗的世界星空遍布,其中周围的色彩在层层剥离,如同堆叠的积木般崩塌,树木,城市,街道,乃至星空与这世界本身,延绵无穷,层层不断,而在不断剥离崩塌的世界中,在逐渐朝外伸展的崩溃中,终于发生了停顿,唯有一个令人泛起痛苦与憎恨的光点在那在闪烁。lhTy4

  “啊——!”lhTy4

  终于痛叫出声,夏龙翻身以几乎摔在地上的方式离开椅子,手撑在地上的他却马上挣扎着站起来,右手还抓住的报纸急不可耐的扔向身边,他左手捂住脑袋,血丝遍布的眼球直前方,趔趔趄趄的向前走着离开公园,像在寻找什么,那里还没有路灯与光亮,已经熟悉黑暗的视线也只能看见暗淡的轮廓的前方。lhTy4

  他那样趔趔趄趄的走着,身形狼狈,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lhTy4

  像一条找不到家的野狗。lhTy4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