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平日里办公都会在太卜司的议事厅,围绕着占卜中枢,例行每日的卜算与汇报,同众多卜官一起工作。kXrLd
但这并不是说她没有办公室,只是用途不大,一般情况都是用于放置她的个人物品,或是疲乏的时候简单的休憩一会,大多情况下基本都是用于堆满了她那亟待完成的案呈文件。kXrLd
符玄本想让柏隽先在大厅休息,待她稍作打理一番,不过柏隽显然并不在意这种事情,直接就走了进去。kXrLd
他的想法也很单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房间再乱能乱到什么程度呢?kXrLd
结果刚打开符玄办公室的门,柏隽瞬间就被里面的杂乱惊掉了下巴。kXrLd
半敞开的窗户前的地板上一片凌乱,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杂乱无章的纸张像是风吹散的落叶,各自占领着自己的领地,旁边的咖啡杯早已空了,表面还残留着几道干涸的痕迹。kXrLd1
角落里的垃圾桶满溢出大大小小的纸团与空包装盒,墙壁上贴满了便利签,上面写满了模糊的提醒和待办事项。kXrLd
柏隽努力合上因震惊而不断张大的嘴巴,眼神略带着几分怪异的看向一旁的符玄。kXrLd
“咳咳,本座平日工作繁忙,极少来这里,时间久了就、就.....总之帮我收拾一下吧,等下我再帮你找药王秘传的卷宗。”符玄红着小脸本想辩解一番,到后来连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只能拽了拽柏隽的衣角,有些害羞的小声说道。kXrLd
然后蹲下娇小的身子,像一只害羞的小兔子,用力低垂着绯红的脸蛋,小手快速拾掇起地板上散落的文件。kXrLd
难得见她这般模样,柏隽忍住拿出玉兆拍照的想法,默默弯下腰,也替她收拾起办公室里的狼藉,顺带把纸团扔到垃圾桶附近,过会一并收拾清扫出去。kXrLd
要不说美少女就是美少女,换做平常人,这么凌乱的房间早该有异味了,但符玄的办公室全然没有这种问题,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人丝毫升不起什么厌恶之心。kXrLd4
在地上捡起案呈文件的过程中,柏隽忽然摸到了夹在纸张中的一条丝织品,柔软轻盈中带着细腻,就像丝绸那样,对,简直和曜青最优质的丝绸一样。kXrLd
而符玄此时也恰好抬起了头,看到柏隽手中印着繁复的花纹的雪白丝织品的瞬间,淡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大,瞳孔中闪烁出惊愕与羞赧的光芒——那是自己备用的连裤袜。kXrLd
符玄的脸颊瞬间被一抹红晕染上,飞速拽住裤袜的一角就从柏隽的手里夺了过来。kXrLd
柏隽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盯着自己的手,下意识握紧空落落的手掌心,仿佛在感受着最后残余的触感,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了。kXrLd
符玄突然拽住了柏隽的衣角,声音低沉中带着些颤抖,字里行间中既有羞怯的娇弱,又有愤怒的倔强。kXrLd
“符玄大人您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收拾地上的文件啊。”柏隽十分识时务的举起双手,清澈的眼神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kXrLd
符玄低垂着脸颊,攥紧衣角的手指似乎在努力掩饰内心的紧张和羞涩。可微微颤抖着的肩膀,发红的耳垂与泛起淡淡粉红的白皙脖颈依旧暴露了她的心情。kXrLd
片刻,她又重新调整好心态,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别过小脸接着去收拾地上的文件了。kXrLd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符玄有意赌气似的不和他说话,甚至偶尔对视时都刻意的别过脸,只留给他一道傲娇的背影,害的柏隽连收拾好的文件该放在哪也搞不清楚了。kXrLd
柏隽把收拾好的文件置于办公桌面,走到符玄身后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kXrLd
私下无人的时候,柏隽对符玄的称呼就不会再加上疏远的官职和语气,符玄对此向来是很受用的,她轻哼一声,转过身用那双淡金色的好看眸子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没有,本座为什么会生气?”kXrLd
“没有生气就好....话说,药王秘传的卷宗呢?”柏隽见她尚且还能正常沟通,便得以安心的步入正题道。kXrLd
意识到自己被诳了的符玄极为不爽的冷啧一声,从书架抽出一本厚厚的年代编就丢给了柏隽。kXrLd
柏隽出手稳稳接住扔来的资料,简单翻阅几页确定无误后便要离去:“多谢,那我就先告退了。”kXrLd
在柏隽左腿即将跨出房间的一刻,符玄突然叫住了他,在柏隽疑惑的目光当中,有些犹豫的问:“你确定不想回太卜司?本座可以保证,在这里的薪酬待遇绝对会比任何地方都好得多。”kXrLd
符玄今天上午所言并非假话,太卜司如今缺乏合格的接班人是真的,唯一的好苗子是个懒货这件事更是做不了假,她现在为此事相当犯愁,倘若未来的某日她接过将军之位,那么太卜司卜首的位置必然就会空余,届时自己该传给谁呢?kXrLd3
思来想去,她觉得认识的人里,似乎只有柏隽一人还靠谱点了,至少在曾经调任的一段时期内,她是真真切切见过柏隽的能力的。kXrLd
上次把柏隽调到太卜司里虽然解决了一时的燃眉之急,但糟糕的是他把青雀也教坏了!kXrLd
这次得到的也依旧是柏隽千篇一律的回答,不过倒也在符玄的推测之内,她早有预料般的冷笑,转身回到自己垫了好几本书的座位旁安稳的坐下:“那好,就先抛开这件事不谈吧,我们来聊聊昨天的事。”kXrLd
“没错,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又带着青雀跑去出打牌,而且下午还敢放我鸽子的事!”平稳柔和的声音瞬间高昂,符玄阴沉着小脸,生气的一拍桌面,刚给她冲好的咖啡又洒了出来。kXrLd
“.....抱歉。”最后柏隽无辜且委屈的眼神当中,符玄还是气馁的败下阵来,嘴上嘀咕着拿出抹布擦干净了桌面。kXrLd
符玄差不多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擦完桌子之后,再抬头看向柏隽的时候就很难再调动起刚才的情绪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略过了这个话题,“算了,饶你这次,再敢有下次本座定不饶你!”kXrLd
殊不知这句话她差不多已经对柏隽说过四次了,但每次都能让柏隽蒙混过关。kXrLd
柏隽心中窃喜,表情依旧清澈:“俗务猬集,事与屦违,还望符玄大人稍缓些时日,徐图良晤。”kXrLd
符玄端起咖啡,再一次叫停了柏隽,没好气道:“卸甲。”kXrLd1
“啊?为什么....”柏隽愣了半息,还以为自己听错,于是又试探性的问了一遍。kXrLd
“别管那么多,卸甲!本座让你卸甲就是了!”符玄抿了口咖啡,语气不详的催促道。kXrLd
柏隽很快理解了现状,脱了外套,心中暗恨道:我怎这等命苦,只是说好过来拿份资料,岂知道落了火坑,不管是谁,速来救我,还得见面,但迟片刻,我命休矣!kXrLd
“快脱快脱快脱!”kXrLd1
见他半天才脱了一件外套,粉发矮个子早已没了耐心,跳下椅子,亲自扯开了他的上衣,露出柏隽那挺拔结实、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kXrLd
符玄的视线不自觉的多停留了一会,心想他的身材不错,而且总感觉比起初次见面时更结实了些?kXrLd
不,仙舟人的体质决定了他们无论怎样运动锻炼,身体的状态也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应当是错觉吧。kXrLd
回过神来,符玄发觉柏隽正幽幽的看着她,语气不禁变得有些慌乱:“你、你盯着本座有何事?”kXrLd
“脱....什、什么!?给本座严肃点,你这登徒子——!”kXrLd1
意识到柏隽说了什么的符玄红了脸,羞恼的朝着他后背来了一巴掌。kXrLd
柏隽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很快就安分下来,尽管不知道符玄究竟要做什么,但的确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kXrLd
符玄微微倾身,伸出小手放在了柏隽的背部,很快,在指尖的触碰下,划过的痕迹逐渐亮起紫色的微光,晶石质地的纹路开始在柏隽后背显现。kXrLd
无数粒子在空中流动,又随着符玄的指尖勾勒出法阵的形状。kXrLd
法阵旋转之时,符玄掐了个法诀,额前的法眼泛起璀璨的光芒,四周的紫色粒子也如飘渺云雾般环绕起来。kXrLd
命途会在每个人灵魂上分化成的种种可能性的虚影,而这由博识尊赐下的法眼可以助符玄观测出命途中人应有的流向,所有过去交叠在概率的烟雾中,似梦似真,在意识的边缘变化来去,延伸成数不尽的未来。kXrLd
她尽力分辨,试图在浩瀚的瞬间里寻找柏隽命途分化而出的枝蔓,可命途本应留下的痕迹在柏隽的身上却统统看不见,真是奇怪.....kXrLd
正当她全心运转法阵搜索之时,维持着法阵的指尖与勘测命途的法眼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火烧般的刺痛,不等她反应,这热灼难熬的疼痛瞬间就如潮水般袭来。kXrLd1
符玄感到自己的手指随时都会变成火焰烧成灰烬,出于本能的想要断开法阵,但极高的卜者精神却不允许她中途罢手。kXrLd
于是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精神被火焰灼烧的剧痛,将仪式完成。kXrLd
符玄触电般收回了手指,随着法眼的关闭,周身紫色粒子构筑的法阵也迅速消散。kXrLd
顾不得额间的涔涔冷汗,符玄抄起地上的衣衫,丢给了还没搞清楚现况的柏隽,随后下达了逐客令:“本座今天很累了,恕不远送!”kXrLd
临走时,符玄忽然在柏隽耳边絮叨了一句话,“时乖运蹇,命途多舛,不过福祸相生,只需静待天命彰显。”kXrLd
紧接着,满头雾水的柏隽就被从办公室赶了出来,甚至连衣服都没能穿好,简直像被始乱终弃的可怜少女。kXrLd
柏隽嘴角扯了扯,不等吐槽,余光瞅见周围来往的卜者,慌忙又将衣衫穿好,免得乱传些风言乱语。kXrLd
而听见门外的柏隽脚步声渐渐离去,符玄浑身的力气也好似全部被抽离了出去,她把手撑在桌子上,额头枕在手背,流出的汗水浸透了粉色的发丝,紧贴在额头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现在她没有心思顾及这些。kXrLd
她强撑着身体坐到沙发上,用力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每当闭眼都能回起忆适才观测到的火焰。kXrLd
那是隐藏在柏隽灵魂深处,一团有如恒星般耀眼的光体,每一缕光都在跳动着,犹如激越的湍流,又像是自太古压抑至今的勃然怒意,撕咬着,低吼着,似乎要将一切融腾在尽。kXrLd4
“不会错的,柏隽的来历果然不简单,那团火绝对是...好疼!”kXrLd
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手指的伤口滑落,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这时符玄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破了。kXrLd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符玄大人,此刻把头埋在沙发里,发出了丢人的声音。kXrLd2
还有没有票?我存稿还剩不少呢?kXrLd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