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帕瓦终于清醒了过来，早秋柔和的日光从窗帘透进房间，却依旧刺的睁不开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3vdZ3
帕瓦就待在家里翻箱倒柜，设法找到母亲存在过的痕迹。3vdZ3
不过妈妈的卧室门被锁住了，自己又没能找到钥匙，忙碌半天，帕瓦连称得上是线索的东西都没找到。3vdZ31
到最后，抱着累都累了那么久了的想法，帕瓦将客厅和自己的卧室简单清洁了一下。3vdZ3
随手将湿抹布挂到阳台，帕瓦用磁贴小心翼翼地把一张卡片贴在冰箱门上。3vdZ3
那是在自己房间的垃圾桶上翻出来的一张生日贺卡，上面写着妈妈对自己的祝福。3vdZ3
仔细抚摸着贺卡上的笔记，帕瓦闭眼虔诚道，“妈妈，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3vdZ32
她扶着冰箱大喘气了一会，才重新睁开双眼。还好帕瓦已经成为恶魔，不然这些活做下来，早就又断片了。3vdZ3
即使是现在，行动起来也有种迟钝感，就像是灵魂与身体错位一般。3vdZ3
顶着延迟洗漱完毕，帕瓦从冰箱翻出昨晚吃剩的咖喱和一束挂面，给自己做了早餐。3vdZ3
她随意将面条煮熟，再关上火，吃力地盖上锅盖。便走到客厅，眼巴巴望着二楼的门。3vdZ3
帕瓦忍不住用纯真的语气自言自语道，“祥子是睡懒觉了吗，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不应该去上学吗？”3vdZ3
想到这里，客厅响起悦耳的风铃声，帕瓦忍不住敲了敲脑袋。3vdZ3
风铃声组合成了一段小星星的音乐，过了一段时间，又响起同一段音乐。3vdZ3
原来那音乐是家里的门铃声啊，帕瓦下意识看了眼窗外。3vdZ3
门外站了位穿着长裙的女子，她右手提着个文件袋，看过去颇为优雅端庄。3vdZ3
在妈妈没回来之前，帕瓦决定听祥子的话，不给陌生人开门。3vdZ3
“久留美，久留美你在家吗？”那女子似乎意识到什么，皱眉呼唤道，“福贺久留美，你磨磨唧唧的算什么事？”3vdZ34
“你再怎么不顾自己，起码也要理会一下你的孩子吧？”3vdZ3
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帕瓦小心翼翼的声音，“你，你认识我妈妈？”3vdZ3
因为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帕瓦，丰川祥子其实是走外面的消防通道离开的，而且她们准高一在放假，并不需要上学。3vdZ3
由于她是个只有初中文凭的未成年，并且还带着不愿意在社会上抛头露面的条件，很少会有用人单位愿意接受祥子。3vdZ3
可能是换了一场招聘会，或是提早了一个时间段，祥子这次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当电话客服的工作。3vdZ3
拿到面试官发来的地址，祥子跟着手机地图一步步走到了工作地点。3vdZ3
公司的办公室，在整个老城区里，都属于藏得很好的那种。3vdZ3
但配套设施并非缺失。网吧、士多、快餐店，都齐全。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早上可以去各种地方上工，下班了就去士多买包烟。3vdZ3
然后到快餐店吃份重盐重油，让人心脏坚硬的便当，再进网吧、小弹珠店等地方里过夜，把一天的收入花干净。3vdZ31
公司里大早上的灯火通明，挤满了客服工作要用的机位。3vdZ3
透过关紧窗户，丰川祥子看到两栋楼间的电线像蛛般缠绕在一起。仅仅露出一角的天空，连大好的日光都显得灰暗了。3vdZ3
不过除了办公地点的氛围压抑，对性别有硬性要求，还比较容易受气以外，这个工作其实是为丰川祥子的要求量身定制的。3vdZ3
该说不说的是，他们甚至不在乎员工的身上有没有伤疤，连纹身都无所谓。3vdZ3
“好了，这就是你接下来的工位。”领班阿姨摊手道，“注意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位置的上一个人就是这么被辞退的。”3vdZ3
介绍完工作流程后，领班阿姨接着补充说，“对了，你可以先听一下那个被辞退的人的工作录音。”3vdZ3
“再次提醒，如果这种情况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作为客服的我们也要承担一部分法律责任的哦。”3vdZ3
带着好奇，丰川祥子用手机点开了班长阿姨分享过来的录音。3vdZ3
首先响起的，是客户满是疲惫的声音，“你好，请问你们的剪刀是尖头的还是圆头的？”3vdZ31
是还带着一点点奶味的烟嗓呢，感觉会是很可爱的女孩子，丧是丧了点，但很适合去唱摇滚。丰川祥子眼前一亮，暗自评价道。3vdZ3
“您好，我们也不清楚呢亲。”录音里，那个前辈夹着嗓子补充道，“不过，我们的剪刀质量是值得信任的，尖头圆头并不影响正常使用哦亲。”3vdZ3
等待了几秒，客户的回答才响了起来，“不一样的，尖头的方便一些。”3vdZ3
前辈马上应道，“嗨，我马上替你查一查该商品的型号。”3vdZ3
"是尖头的呢亲，冒昧问一下，您特别要尖头剪刀的是干什么呢。"3vdZ3
“我想。”女孩子客户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嗫嚅道“太辛苦了，我想切割自己。”3vdZ31
女孩子客户可爱的声音有点断断续续的，"总感觉这么做会轻松很多......"3vdZ3
“哈哈，紫砂吗，那无敌了。”前辈开玩笑道。3vdZ32
“唉，抱歉。”女孩子客户的语气平静下来，“既然是尖头的，有劳你快点发货吧。”3vdZ31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鞠躬道，“抱歉，非常感谢您的教导，我明天会按时来上机的！”3vdZ3
电话录音，会对一个人的声音造成严重的畸变，学过音乐的丰川祥子特别明白这个道理。3vdZ3
第二遍停下来，她觉得录音里的那个女孩子客户，有八成是帕瓦的声音。3vdZ3
那孩子不过是在自己面前，用帕瓦这个人设来掩饰自已内心的满目疮痍。3vdZ3
是因为重视祥子我，所以不想再我面前泄出自己的负能量吗？3vdZ3
不过，如果昨天晚上的帕瓦也是用这种摇摇欲坠的声音来跟自己说话，再结合她软糯娇小的模样，祥子觉得自己根本不舍得跟她起争论啊。3vdZ3
不过那天晚上的帕瓦，起码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感觉不出有任何对生命失望的情绪。3vdZ3
即使是祥子自己不小心说了重话的时候，也没看见帕瓦脸上有什么不满。3vdZ3
虽然这么想有点自恋，但那孩子，不会把自己当什么精神寄托了吧？3vdZ3
所以那根本就不是帕瓦情绪稳定，她之所以选择不跟自己争论，是因为，我丰川祥子在她眼里非常重要吧？3vdZ3
丰川祥子见不得别人被欺负，特别是欺负者还是她自己。3vdZ3
“那个笨蛋......”祥子打开手机，她宁愿这只不过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叫个的士吧。”3vdZ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