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乌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周前就在总项目会议上做出了这种决定，至少按照原计划她不应该在现在跟特罗菲姆那个什么烂人起冲突，但是有些事情的发生不会按照人的理性计算而来。lpWEJ1
不过她显然忘记了在安雅开口前她就准备跟特罗菲姆这个老帮菜爆了这件事。lpWEJ
但是安雅说的思路确实踩在她的心尖尖上，所以这不是自己在给她走后门，这是正当且合理的调动！lpWEJ2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蛇瞳般锐利的视线在第十实验室第二项目组的所有人脸上扫过，看得有些想要摸鱼的组员心里发毛。lpWEJ
已经升为副研究员的安雅坐在她的旁边，作为梅比乌斯的第一助手主持这次组会，离她的位置都快贴上去了。lpWEJ
在场大部分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见梅比乌斯教授给自己的爱徒走后门。lpWEJ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按照这个方向走了，我已经给出了第一阶段的目标和指导意见，你们落实完之后让安雅写一份报告送到我的房间来，散会！”lpWEJ
梅比乌斯没空留在这里，她还有更多的活要做，比如为安雅提出来的这个方案把天命数据库给翻个底朝天。lpWEJ
她也搞不懂那些天然圣痕案例文章里面的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一个天然圣痕拥有者在她面前供她研究，这样的话去做人工圣痕的研究就是必然的，而方向有很多，她之前一直没想法。lpWEJ
毕竟这个梦境里的人类文明对于她来说就是……就是游戏一样的背景板，她毫不关心。而天命的其他实验室她也去不了，她曾经尝试过离开巴比伦塔，但是下一秒就会重新出现在她的身体迈出离开巴比伦实验室的步子之前，简直像是时间倒流一般。lpWEJ
屡次失败之后她也就不想着离开这里了，反正是个梦，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最重要。所以梅比乌斯这些日子几乎就是泡在天命资料库里，不刷论文就像身上有虱子在爬，很难受。lpWEJ1
底下人的窃窃私语安雅也能听到，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什么水平，这个副研究员又是怎么来的，无非是梅比乌斯不想亲自管实验室，又不信任那些能力平庸又毫无自觉的蠢人，所以找了自己这个“嫡系亲信”来做代理人罢了。lpWEJ
比较好的事情是，大伙对她来做这个小老板没什么意见。lpWEJ
笑死，你家老板能给你把每个阶段测试什么东西、不同的结果要做什么计划变动给安排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你也不会对她的任何决策有意见。lpWEJ5
时间一页一页旋转而过，由安雅提出、梅比乌斯接管和主持的新式人工圣痕研究已经推进到第三阶段的时候，第一阶段的技术报告也随着圣诞节的大雪飞到了地中海的上空，在那全世界最具权势的人类的办公室里。lpWEJ
“主教大人，这是巴比伦实验室的最新技术报告，他们在人工圣痕技术上取得了极具意义的一步。在对比了现有的天然圣痕结构之后，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种新的、稳定的表达路径假说，或许他们可以做出一种结构更稳定、副作用更小的人工圣痕。”lpWEJ
大主教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位身穿天命制式修女服、戴着金色晶状护目镜、头两侧有两束翘起的发梢的白发少女在向主教之座尽职尽责地汇报着。lpWEJ
琥珀，天命大主教秘书，现任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亲信与忠犬，一向以大主教的代理人身份出现，负责传达奥托的命令和接听请求联系奥托的通讯。lpWEJ
埋藏在房间各处的扬声器里传来大主教懒散的声音和明显的动作游戏音乐。lpWEJ
……圣诞节……这对大主教来说也是一个值得怀念的日子。lpWEJ1
琥珀并不能明白大主教各种行为背后的深意，但她也不需要明白。lpWEJ
“是梅比乌斯教授和她的学生安雅小姐。一年前梅比乌斯教授以研究崩坏能适应性的名义带着她的博士生临时加入了巴比伦实验室的先进系统部。”lpWEJ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扬声器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传出了奥托懊恼的声音和极为响亮的“GAME OVER”语音。lpWEJ
“谁审核通过的？”奥托想了想，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lpWEJ
“是您。”琥珀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也完全不觉得这个回答会让大主教有些尴尬。lpWEJ
这事儿确实是自己签字的，毕竟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谁会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带着她的学生能在巴比伦塔这种天命研究重地搞出什么破坏？反倒是确保一个份量极重的天才学者不会被逆熵拉拢走更重要。lpWEJ2
“让那个特罗菲姆滚蛋，换梅比乌斯来做巴比伦实验室的研究主管，尽快完善这项技术。琥珀，记录日程，新年第一天视察巴比伦实验室。”奥托像是碾死一只虫子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这个命令先不发给巴比伦那边，我视察的时候当场宣布。”lpWEJ1
这便是为接下来一整年的研究工作定调了，巴比伦实验室会在天命一众实验室中拔得头筹，但这都跟特罗菲姆没有任何关系了。lpWEJ
意图控制他人的权力小丑不过是天命大主教掌心的木偶，他的野心和欲望又到底值得些什么呢？lpWEJ
琥珀抱着文件立正，向主教之座鞠躬致敬，然后无视了扬声器里再度传出来的《圣女战旗：起义之日》的游戏背景音乐，去处理今天天命总部的日常工作了。lpWEJ4
在她离开主教办公室、走在这座宏伟浮空岛的廊桥时，琥珀透过窗口看向外面。lpWEJ
就像天命的权势在这世界上一样，纵使有些年轻的挑战者，也会继续恒常无变下去。lpWEJ
“啊！琥珀！你不来一起装饰圣诞星吗？很好玩的哦！”lpWEJ
迎面撞来一个个子不高、穿着特别改了尺寸的修女服的“少女”，她一脸兴奋的模样，似乎目标是主教办公室。lpWEJ
“我还有工作要做，奥托主教就在办公室，失陪了。”琥珀礼貌地说道。lpWEJ
“嗷，那我去找爷爷了！”德莉莎·阿波卡利斯顶着对她来说大到有些滑稽的圣诞帽，冒冒失失地往奥托的办公室去了。lpWEJ
——是的，工作还有很多。lpWEJ4
“所以，这就是今天的休假取消的原因。”梅比乌斯如此说到。lpWEJ
第十实验室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哀嚎，很多人期待的圣诞节假日就这样被更年期老教授一把折断了。lpWEJ
“教授也是希望更快推进项目的进度，毕竟马上就要进入理论验证手术了，我们的努力有没有意义，就看这一哆嗦了。”lpWEJ
安雅扶着在补给里要求的平光眼镜，左胸前的口袋里卡着红蓝黑三色的签字笔，脖子上挂着工牌，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晃动鼠标操作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lpWEJ
第十实验室的进度其实远比所有人预测的都要快，梅比乌斯似乎在这方面有非凡的直觉在引导她自己，在目标不是完美复刻天然圣痕，而是从里面找出它的提高崩坏能适应性的结构，对她来说难度这种东西几乎不存在一样。lpWEJ
梅比乌斯不得不感叹创造天然圣痕的人真是天才，居然可以和自己达成共识。lpWEJ6
这个梦境……不像是外星人，那就只能是古文明了。lpWEJ5
这远比自己所在的现文明强大的古文明，为何就如此消亡了呢……lpWEJ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