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立希忽然毫无客气地把卡片捏起，直接抵还到如月彻面前，目光中带着一如既往的锐性。“你又在说什么莫名奇妙的话。”41gBd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去忘记灯。”她如此地说道，表情里面罕见地带着一些恼怒和气意，蕴着紫红辉光的眸子折射出不容质疑的决心和意志。“和灯一起组乐队，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事情。”41gBd
像是被触动到某个开关一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灯，突兀地抬起了头，眸子里的情绪从难以置信般的惊愕到怀疑的徘徊，最后轮到深邃的思绪。41gBd
“一辈子……”她看着立希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一辈子这种事情，真的可以成功吗？”41gBd
“彻说一辈子很长，长到我恐怕无法想象的地步。”灯看着自己无意识中乱飞的笔记，一时间都感觉自己脑海中的思绪复杂到难以形成准确的言语，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面憋出去。“我想知道，立希是怎么想的。”41gBd
她的好奇像是戳破了立希的勇气一样，相比起最开始灯向着立希发出邀约时候的勇气，这个时候立希心中更多的是，沉浸在方才氛围中难以自拔一股脑撞破的恍惚。41gBd
如月彻对她来说即便再不情愿，也称得上是一个谈得来的家伙，这对于人际关系淡漠的她来说称得上是珍贵的一角，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她心底的得分恐怕比祥子要高。41gBd
但这不是立希能够直白地说出那样话语的原因，在那个瞬间，她难得的感觉有些烦躁，明明是在对自己说话，但看他的表情却像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别人。41gBd
或许是触景生情，但对立希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去理解和共情的事情。41gBd
立希的脑中第一时间响应的不是理解和反思，而是愤怒。41gBd
如果这样，你在这里费尽心思地邀请我又是为了什么？！41gBd
潜藏在内心的自卑就像是幽邃深塘中潜伏的毒蛇，看似默默而不起眼，只有亮出毒牙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它的威胁。41gBd
而恰巧立希就不会是一个甘愿被当成替代品的人，即便面对的是一向深不可测的如月彻，她依旧能秉持自己的原则和性格，将这份真切的情感贯彻到底。41gBd
这或许就是如月彻看重她的地方，相比起那个默默无闻的贝斯手，在镜头中低着头敲鼓的女孩，眼底也是藏着狮子的凶悍。41gBd
说是破防也不合适，非要说的话有点应激的成分在里面。41gBd
默默无闻的石头一心守卫着西瓜虫，而在此刻这颗石头被点石成金的手指磕出一条金缝。41gBd
“我是怎么想的。”立希面对灯直视的目光，也体会到了难以启齿的感觉。41gBd
“对啊，你是怎么想的呢？不只是灯，我和乐奈也很好奇。”如月彻打出一个响指，方才那副深沉的表情从脸上褪去的时候，再度浮现出令立希气的牙痒痒的表情，甚至隐约带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嘚瑟劲。“你说是吧，乐奈酱？”41gBd
乐奈早在灯开始提问的时候就难得地放下勺子，半趴在桌子上，斜眼看着如此的立希，眼中止不住的是和如月彻如出一辙的坏心眼。41gBd
立希在脑中狠狠地臭骂如月彻一顿，掩在桌子底下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41gBd
“立希，也不知道吗？”灯的眸子微微暗淡下来，只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嘴角微微牵起，眸子里都带着一丝暖意，难得地展露几乎从未有过的笑容。“那，我们一起努力吧。”41gBd
以往的灯脸上都带着一副小鹿般茫然的可爱表情，但如今笑起来的灯却是远比平时来的耀眼，那白皙的面颊上自然红晕所染开的粉嫩与略带棱锋的眼角勾勒出的弧度，就好比丘比特的弓弦一般蓄势待发，而架在其上的就是拥着琥珀色眼眸的目光，纯洁得像是小鹿初犊，怀揣着对于世界的好奇和向往。41gBd
如月彻突兀地鼓起了掌，在立希的思绪处理未达到极限之间，强行中断了她对灯单方面的连接。41gBd
“看来是友好地达成共识了呀。”如月彻笑笑，便不在多说，而是抽空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时间，就站起身来。“好了，既然乐队已经初步成型，那就不多打扰了，录音室我已经给你们预约好了，直接刷卡就可以了，椎名。”41gBd
立希这才发觉自己的兜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米歇尔的卡片，那圆圆的熊脸在她看来属实有些怪异，但比这份怪异更加让她难以接受的是。41gBd
“什么时候？”立希的脸色难得黑起来，甚至有些透出阴郁的色彩。“你是什么时候？”41gBd
“不是我。”如月彻摊手笑着纠正立希的话语。“是乐奈。”41gBd
乐奈恰合时宜地举起一张卡，朝如月彻扭头问道：“芭菲？”41gBd
“一天一杯，可不能多吃了。”如月彻宠溺地拍了拍乐奈的后脑勺。“阿婆要是计较起来的话，我可就救不了你。”41gBd
“不会的。”乐奈不知学着谁的动静，微微抬头看似有些得意地说道：“外婆不会骂我的。”41gBd
“但是她会骂我。”如月彻满脸笑容地俯下身来，露出含着阴影的可怕笑容。“你以为每一次逃课，是谁在你背后收拾烂摊子呢？”41gBd
乐奈微微眯眼，表情瞬间松懈下来，甚至透出一种无趣的漂离感。“彻又开始变得麻烦了。”41gBd
“这不是被你逼的吗？”如月彻笑眯眯地揉了揉乐奈的脸颊，笑着说道：“所以给我当好一个吉他手，不要再让我听到找不到你踪迹的事情哦。”41g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