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上的谷歌地图，丰川祥子将帕瓦领去身边的社区医院，又带着她到各个窗口上问诊。3vdZ3
天可怜见，祥子小姐自己也不是很懂在这种公立医院里看病的流程——毕竟以前没有这个必要。3vdZ3
在挂号窗口帮帕瓦排上队，祥子领取了工作人员发来的问诊单。3vdZ3
丰川祥子抓着笔，对着一张白纸思索了许久后，自暴自弃地填下“从五米高的地方落下”等字样。3vdZ3
尴尬地将问诊单放入门诊窗口，祥子把注意力转向已经排好队的帕瓦身上。3vdZ3
在这之前，她们借了间盥洗室，给小帕瓦换上了干燥的衣服。3vdZ3
现在的帕瓦穿着祥子给她挑的蓝色连衣裙，套上了有棉的连裤袜，已经清爽了许多。3vdZ3
面对窗口对面那护士小姐的询问，帕瓦她沉默着双手抓着裙摆，张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求助似的望着祥子。3vdZ3
帕瓦拉上丰川祥子的袖口，羞怯地嗫嚅道，“祥子姐姐，你知道健康保险卡是什么吗，我，我没有......”3vdZ3
丰川祥子愣了一下，她记得谷歌上介绍，一般来说，家长都会给自己孩子参保的。3vdZ3
“可怜的孩子。”窗口对面的护士小姐温柔地提醒道，“只知道账号的话也不行哦，必须要刷卡。”3vdZ3
看见身边祥子脸上的纠结，帕瓦的眼神暗淡下来，她明白这什么保险卡，在目前是需要家长的帮助才能拿到的东西。3vdZ3
不知为何，巨大的负罪感包围了自己，帕瓦觉得身子有些发软。3vdZ3
她偏过头去，紧了紧拉着祥子的手求饶道，“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家吧。”3vdZ3
丰川祥子拒绝道，“这可不行，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虽然暂时没看出来有什么外伤，但万一出现隐患怎么办？”3vdZ3
“可是，我又没有人类这么弱小。”帕瓦倔强道，“你假设的那些小伤，都不用半天就能好了。”3vdZ3
“不，没关系的。”丰川祥子表情严肃，她安慰道，“不用保险卡也可以看病的，毕竟小孩子依旧会有一定的费用减免——对吧？”3vdZ3
给自己取个“帕瓦”的名字就算了，幻想自己是非人类也太夸张了，这样迟早会伤害到自己的。3vdZ3
要不，偷偷给小帕瓦报一个心理咨询的检查吧？丰川祥子暗自思索着。3vdZ3
用自己的钱替小帕瓦挂上号，丰川祥子借口出去打了个电话。3vdZ3
就算以公立医院的标准。她的钱已经不够做什么检查了。3vdZ3
不得不承认，最见不得帕瓦出问题的，其实是她妈妈的债主们。3vdZ3
“也就是说，我们还得感谢她们咯。”丰川祥子自嘲地笑了笑，拨通了手机上的电话。3vdZ3
幸运的是，帕瓦确实并没啥生命危险。但在检查中，医生姐姐也发现帕瓦的身体处于严重的亚健康状态。3vdZ3
在她们的建议和丰川祥子的劝说下，帕瓦接受了更加全面的身体检查。3vdZ3
【我也同意，已经在你发来的账号中打了五万日元了，请务必给小帕瓦做更全面的体检，钱不够的话可以继续找我赊账。】3vdZ32
抓电话的手悄然用力，丰川祥子合上双眼叹了口气，将它放回口袋里。3vdZ3
从养尊处优的山巅跌到谷底，从忍饥挨饿再到如今勉强维持。再难的时光，自己都挺过来了。3vdZ3
她丰川祥子，不需要怜悯、不需要资助、更不需要低头去请求别人。3vdZ3
落到这步田地是她丰川祥子自己的选择没错，但小帕瓦与自己不一样，她的痛苦是沟槽的命运强加过来的。3vdZ3
丰川祥子想起想起小帕瓦对自己的依赖，想起小帕瓦笑起来的时候，明媚得像是在发光。3vdZ3
以时间为轴，光芒传播的范围内，便是不可逃逸的命运。3vdZ33
做出决定之际，以前乐队的大家又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慌乱地抹了抹眼睛。3vdZ3
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等待了两个多钟，小帕瓦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检查项目。3vdZ3
“唉哟......”一看见自己，帕瓦便小步跑过来，将头埋到丰川祥子怀抱里撒起娇来，“我好累啊，祥子姐姐。”3vdZ31
摸了摸帕瓦小动物似的脑袋，丰川祥子接过了她递给自己的体检报告。3vdZ3
见祥子在看着自己的报告。撒完娇后，小帕瓦便抚摸着自己微烫的脸蛋，乖巧地等待着她。3vdZ3
另一边，凭借自己优秀的学力，丰川祥子快速地从一堆图表和文字中提炼出关键信息。3vdZ3
体重指数、体脂的百分比之类的都低于正常范围，这导致了营养不良和贫血的问题。3vdZ3
右偏电轴、心率不齐，医生小姐说，帕瓦的心肺功能可能有些缺陷。3vdZ3
如果不是公立医院的床位已经排到了十个月以后，小帕瓦的这种情况是百分百需要住院的了。3vdZ3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丰川祥子感觉自己正在见证一个孩子走向死亡的过程。3vdZ31
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吓到了小灯，也不至于让虚弱如此帕瓦，做这么危险的事情。3vdZ3
如果不是自己心血来潮要带帕瓦出去，也不至于让她本就难堪的身体雪上加霜。3vdZ3
自责与慌乱下，丰川祥子有些胡思乱想：以帕瓦的身体状况，能把小灯捞起来......3vdZ3
要不是接受过优质的现代化教育，丰川祥子感觉自己有理由相信，小帕瓦与不存在的魔鬼签订了契约。3vdZ3
攥着体检单的手有些僵硬，丰川祥子回过神，颤音道，“你平时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吗。”3vdZ3
真是让人惊讶又心疼，小帕瓦是怎么做到在自己面前，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3vdZ3
“还好啦。”帕瓦回答道，“在不使用恶魔能力的时候，是有一些头疼......”3vdZ3
“如果特别难受，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丰川祥子小心劝道，“对了，心理卫生检查的呢，那个姐姐有说什么吗？”3vdZ3
帕瓦回忆起来，“呜，她说我问卷填的很好，谈话也做得不错，但还得找祥子你来谈两句。”3vdZ3
说到这里，帕瓦有些低落，“本来是让我找监护人的，可我叫不到，医生姐姐就跟我说没关系，同伴啊，朋友啊也行。”3vdZ3
“‘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告知一下她们而已，不要紧张哦。’医生她是这么说的。”帕瓦低声道。3vdZ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