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阿波尼亚来到了江城面前【免费】
真正有了提问的机会，真正站到那个人的面前的时候，反而一切都难以出口——大概是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出那份如昔日一样似乎曾改变过的无辜吧。43b0f
瞳孔中残留的惊愕呆滞……种种一系列难以明说讲述的情绪随着眨眼的行为飞速的散去，连期待也在亲眼目睹着修女那复杂的表情时迅速的消失，留下的仅仅近似当年时隔一年再度见到伊甸时的疏远。43b0f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来者不善，在刚刚的那一句话中知道了对方来此并非是叙旧这种几乎没有可能的事情，而是连掩饰都不愿意掩饰的，为黄昏街问罪。43b0f
“我这段时间都在房间里待着，出不去，也没见过别人，所以……不知道黄昏街……街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43b0f
“但我想一定很糟糕……就算我完全没有接触那里的信息的机会，也能感觉到恐怕……一定很糟糕。”43b0f
仅仅看着那一天造就的混乱，就已经知晓黄昏街最后的结局绝对不好了。43b0f
那件事情的结局无论如何也和自己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现在说自己不知道又何尝不是在推脱责任呢？43b0f
说到底推脱了又如何，自己愿意理解阿波尼亚的行为并不代表愿意认可和支持，只是被救助这一行为和最后完成预言的方式，还是感觉有些讽刺而已。43b0f
被救助和被囚禁这一行为对于自己而言可以对等，对于伊甸，这种羞辱却绝对不是可以忍气吞声的。43b0f
无论如何，阿波尼亚能走在这里，甚至看上去不是被伊甸喊过来的，就代表了她或许已经跳出来了。43b0f
跳出了自己为自己划定的约束，自己为自己圈定的禁忌，除了那些应该被使用能力，会遭遇到很凄惨的未来的人之外，对普通人也同样使用能力了。43b0f
否则仅仅是门卫就不是普通人能闯入的，拥有再多的力气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解决。43b0f
“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想必一定很糟糕，我愿意为此道歉，只是或许你还遗漏了一些重要的部分。”43b0f
“我不知道你的那一天出去干什么了，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所以就让我来补全那块拼图吧。”43b0f
“有关那一天的事情，我会告诉你详细的前因后果的。”43b0f
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或许会在行走时被不经意忽略，路过时恰巧踏过，回忆时不小心跳过的地方都说的很仔细。43b0f
是那样的平淡，那样的缓慢，声线轻柔的仿佛就像是一阵微风，拂过掀起海面中的几点细细波纹。43b0f
卷不起浪涛，拍不上海面，也无法如提起浪花总会浮现的固有印象一样——惊天动地的往山崖拍去溅起水花，那样微不足道，却无时无刻的存在着。43b0f
阿波尼亚一点一点的补充着她所缺失的，有关另一个视角对那个近乎一个月的时间的看法。43b0f
就这样一点点的倾听着，没有任何准备打断的想法，也没有任何的行动。43b0f
似乎在这一刻真的化身为了阴影，唯一的意义就是覆盖着面前的江城。43b0f
终于补全了最后一块拼图，将那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平和的阿波尼亚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黑白色修女服笼罩的身躯似乎有些蜷缩，纯白无瑕的头巾下，那双眸子似乎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暗淡之中。43b0f
明明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原因才对。43b0f
世界上又有谁能忍受这么粗暴的事情，能忍受对于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在一墙之隔下被别人侮辱呢。43b0f
错误估计的无非是最后用于否定未来，用于关押江城的手段仍然不够密切，仍然留下了最后的空隙。43b0f
属于人类，也同样象征着并非异类，仍然是名为人的生物的呼吸声，是唯一除了讲述声之外的杂音。43b0f
江城尽可能的诚恳，也尽可能的说出讲述伊甸的心理，以此来换取对方的共情。43b0f
而且还是希望对方这位实际上是黄昏街里的人和理论上可能已经走到人类社会的最顶层的伊甸共情。43b0f
这一间无论怎么听都是愚蠢至极的事情，却是此刻的江城真正需要去做到的事实。43b0f
或许是软弱，或许是习惯，又或许是更能得到真相，他从未把阿波尼亚视为与伊甸同等的对手过。43b0f
严格来说在知晓了面前，这位修女拥有着预言和篡改人心的能力，附带着强大到超乎想象的身体素质之后，就不再会将她与任何一位只有社会诋毁，只有才华仍然局限于人类层次的存在视为对手了。43b0f
能一眼看出谁能招惹谁，不能招惹，谁的情绪好，谁的情绪坏……再去判断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或者历史中恶毒的奸臣一样。43b0f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身不由己，需要看着别人眼色生活，所以才悄无声息的拥有了这项求生本能吧。43b0f
无论原因和本质是什么，这份能力也确实提供了很大的帮助。43b0f
让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之人变成了也能有点用的家伙。43b0f
至少可以一眼就看出来，不再对自己的能力有任何约束的阿波尼亚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可以对付的，越是抛弃人性就越是强大，越是不可匹敌。43b0f
潜移默化的跟随，潜移默化的服从，潜移默化的让自己的身体配合着阿波尼亚的行为……即便真实的想法是拒绝，是否定，是即便理解也依旧不认同，不配合的对抗，是想要尽快逃出那里的对自由的渴求。43b0f
因此抗拒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试图拒绝来彰显自己高光亮节更是毫无意义，人类所拥有的一切，所自豪的一切，在这种力量面前都只不过是笑话而已。43b0f
这些其实是在之前已经告诉过伊甸的事情，只是那位歌者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又有没有准备相应的手段还是一件未知的事情。43b0f
或许已经准备了，但既然阿波尼亚都能来到这里，证明那手段八成也没什么用。43b0f
【或许只说出这些事情，说出这些猜想很不负责，也有可能会让阿波尼亚生气，同时重现这些过去的阴影也对你来说是一次打击。】43b0f
【现如今被找到面前的你也早就没有了选择的资格，没有了拒绝的余地。】43b0f
【你是否会受到什么危险无所谓，反正也已经习惯了，问题在于伊甸作为直接推动者之一，绝对不可能逃出阿波尼亚的复仇，因此你必须要想方设法的否定这一可能性，至少要让对方放弃复仇的想法。】43b0f
【但是黄昏街被毁的事实是注定要找寻一个答案的，不是伊甸背负这个问题，就只能换成别的什么人来背负了。】43b0f
【除此之外还得想办法把这份罪责削弱到几乎不存在，把黄昏街被毁灭的未来分摊给阿波尼亚才行。】43b0f
【尽管毁灭的原因就是因为阿波尼亚，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位修女的行为。】43b0f
【从一开始的救你到日后的过于谨慎，选择如此直白的羞辱伊甸。】43b0f
【这看似问题的原因只在阿波尼亚身上，至少绝大多数都是，问题在于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是讲理，从来都不是讲证据的，唯有暴力才是决定一切的理由，想办法增加自己的力量，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金钱，亦或者最简单，最普通的拳头才是唯一真理。】43b0f
【曾经亲眼目睹着身为天才的姐姐被如此欺负，而你也被迫需要出卖身体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一点了。】43b0f
【实际上你一直不安心的就是这件事，也曾不止一次的告知过伊甸，只不过少女总是显得很是自信。】43b0f
【虽然以现在的视角来看，这份自信或许更多应该称之为狂妄。】43b0f
【伊甸没能谨慎的对付阿波尼亚，终究是开动了一辆火车，一辆左边写着伊甸，右边写着阿波尼亚，并且火车司机很喜欢整活，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选择临时转弯炫一波技术，把两边一起压死的难题。】43b0f
【伊甸和阿波尼亚真的出现矛盾了，那么谁赢都不会好过，两位同样有天赋的人，结局如何都是损失。】43b0f
【更何况你始终认为有超凡能力的人和有权势的人的交锋大概率会演变成让所有人都不忍看的一幕。】43b0f
江城被感同身受的一切情绪磨损到失去全部的斗志，只能无助的叹着气，注视着即将浮现的选项。43b0f
【选项一：你仍旧希望着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虽然你感觉这不太可能。】43b0f
【选项二：你选择帮助阿波尼亚，因为无论如何对方也救了你一次，你也确实摧毁了对方赖以生活的家园。】43b0f
【选项三：会想方设法帮助伊甸，她才是你的正牌恋人，就算阿波尼亚救了你，也不代表他可以侮辱你，这是合理的报复。】43b0f
阿波尼亚能走到自己的面前，就代表伊甸所准备的安保措施绝对被全部宕机了。43b0f
这位本来直到最后都对使用戒律抱有一丝戒备，除了侵蚀事件之外，至少没有真的用戒律摧毁过人类文明的修女，现如今似乎已经完全不在乎能力了。43b0f
要知道人家的能力一直都是天生的，一直都有着的，后续的融合战士手术，只不过加强了一点而已。43b0f
真打起来伊甸不被秒，也会把人类社会打的一团糟，甚至如果一店第一时间被击败反而是一件好事。43b0f
至少不至于用她所掌握的权利去对抗阿波尼亚，导致人类开始一定程度的出现内战的迹象。43b0f
虽然顶级艺术家被超能力者精神控制，甚至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本身就是超级大新闻了。43b0f
按这种发展的方向……按人类该不会再前十名律者降临之前就自毁了吧？43b0f
那自己可真就是货真价实的灾星了，能把原本坚持到终焉之律者，甚至构建出现文明的文明给变成这样，上一次模拟起码活到最后了，在梅比乌斯的领导之下也确实是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这一次估计人类也会如黄昏街一样，以凄惨的方式自我终结吧。43b0f
问题是帮助伊甸没有任何意义，自己这个普通人填上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帮助阿波尼亚更是绝对想都不能，想想都不要想。43b0f
救命之恩不等于所有权，哪怕是一只鸟被肆无忌惮的羞辱也会啄人的。43b0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