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轩茶屋凌晨四点的天空是一派荒凉的景象。437bR3
永不熄灭的霓虹彩灯离这里太远，浓密的云流在黯淡的星月前方流淌，街道沉寂着，稀疏几盏路灯在黑暗之中散发出迷蒙的昏黄的光晕。437bR
同一个号码，从五分钟前就开始不间断地给自己打电话。437bR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长达十一条“未接听”电话的号码，在记事本里的欠条上开始比对。437bR
“2020年，十月。东京丰川家，两百万円。这是日记里金额最大的单笔债务。”437bR9
来栖晓解锁放在床上的手机，确定了正在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就是那位大债主。437bR
恰巧此时，手机屏幕卡顿了一下，然后重新进入到了“电话待接听”的界面。437bR
凌晨四点这样频繁的打电话，除了讨债，来栖晓想不到更多的可能。437bR
他看着正在枕头旁边上蹿下跳的手机，只恨自己手里没有人格面具召唤器......437bR
【“不就是区区一千万债务嘛，看我在高中毕业之前，全部还清！”】437bR2
睡前立下的踌躇满志像是回旋镖一样穿过时间和空间打在了他的身上。437bR1
来栖晓觉得，如果伊戈尔再不带着天鹅绒房间的“聘员合同”过来找自己，他们大概率就要损失一位具备六年工作经验、随时可以上岗的完美打工人了。437bR5
他捏紧了拳头，感受着深藏于身体里的那份呼之欲出的力量。437bR
作为身经百战的人格面具使，来栖晓当然是掌握着在山穷水尽的时候付出各种巨大损耗以强行把人格面具呼唤到现实世界的技术——437bR4
那就是被他从平行世界带过来的人格面具还没有在天鹅绒房间登记，所以如果要强行呼唤人格面具到现实，就只能借助那些“雨宫莲”残留在身体里的心灵的痕迹去复现一份来栖晓完全未知的力量。437bR7
他不知道自己喊出来的人格面具到底是具备怎样的能力、又会造成如何的破坏。437bR
说不定会因为在情急之下的呼唤，让没有得到细致控制的人格面具由于一瞬间爆发的力量导致场面完全失控，造成各式各样的悲剧。437bR
这样一来也就完全违背了天鹅绒房间的种种理念，也有悖于他为“心灵怪盗”这个身份设置的一系列怪盗准则。437bR
第一时间掌握真实的情报，然后用尽可能宽裕的时间思考化险为夷的方案。437bR
听筒里瞬间爆发出玻璃瓶在地面上摔碎的爆鸣声，男人们在争吵，背景里隐隐约约有“柏青哥”机器播放的激烈音乐，过分的热闹。437bR
可不是“雨宫家”嘛。户口本就剩下了“雨宫莲”孤零零的一个名字了，他的个人电话就是家庭电话。437bR
“不管你......呃，是谁，”很明显的一声酒嗝，那个男人操着混乱的情绪在电话对面大喊大叫，“总之，把钱还给我！”437bR3
确认了债主此时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来栖晓的情绪反而是迅速平静了。437bR
他打开了通讯录音，然后对着手机说，“是的，雨宫家一共欠您两百万円，按照遗产继承法，我应该向您偿还两百万円的全部债务。”437bR6
“知道就好啦！......钱！快点！我现在需要钱！”听筒里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急切和激动。437bR
“很抱歉，现在是凌晨四点，恐怕没办法满足您的要求。”437bR
“谁管你这个白痴要怎么做，我现在就要你还钱！......不要逼我报警！”437bR
电话里的声音更加洪亮了，好像隔着听筒都能嗅到一股恶臭的酒气，伴随唾液飞溅的醉酒丑态一瞬间就闯进了来栖晓的想象。437bR
他仔细辨别电话里嘈杂的背景音，在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发出了质疑。437bR
“你管得了我在哪里？你们这群低能劣等的穷鬼，要是再敢不还钱，我立刻就要把你们告上法庭！......”437bR5
来栖晓刻意地用一些表达“赞同”与“致歉”的语气词进行回答，但不对“偿还债务”的事情作任何的说明和反驳。437bR
这样卑微懦弱的态度反而是助长了醉汉夸耀自己的欲望与冲动。437bR
果不其然，电话里传出的内容很快就只剩下了仿佛是无休止的恶毒咒骂。437bR
作为以盗取罪人心中“罪恶”为目标展开行动的心灵怪盗，来栖晓很擅长挑动罪犯的情绪。437bR
在确认录音的内容能够作为证据，清楚的表达出“债主精神状态异常、并且可能正在进行违法行为”这一事实后，来栖晓就开始收尾。437bR
“抱歉，您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沟通，请您在恢复冷静后，于工作日重新联系雨宫家。”437bR1
几个小时前才进行过的力量训练的负担再加上睡眠不足与身体的虚弱，让他开始感受到手臂和腰腹里传出了明显的酸痛感。437bR
希望下次在凌晨四点醒来是在篮球场里依照科比·布莱恩特的“曼巴精神”进行勤奋锻炼。437bR5
现在是凌晨四点零三分，再过两个小时就要下楼打扫卫生了。437bR1
醒都醒了，先去秀尽高中的校园论坛里研究一下如何以最快速度获取奖学金吧。437b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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