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电车难题 3
阴湿的下水道内，身着僧侣服头上有一圈奇怪的缝合线的男人正在里面散步，按理来说他本来是不想来到这种地方的，但当下的情况却不得不让他到来做最后的收尾。43aGp
“咒缚术式……我终于还是失算了，本以为这个术式虽然作为咒术界前所未闻的术式需要关注，却反而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那个人远比他的术式更需要注意。”43aGp
夏油杰一边行走一边思考，手上还比划着某个佛教的手印，正是当时庆安展示给他看的大自在天印。43aGp
大自在天外道，三天大千世界主，又称伊舍那天，外道意味原不属于佛教的外来神明，所以大自在天原本应该属于印度教中负责毁灭的三相神之一湿婆，只是后来被密教记载，奉为护世圣众一同供养。43aGp
所以，当大自在天喜时，一切众生也应当与他一同欢喜，而当他怒时，一切众生也应当与他愤怒，最后世界毁灭时，众生便归于他。43aGp
夏油杰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收回了大自在天的手印，然后他继续在下水道中走着，直到终于遇见了他想要看到的那个人，才终于停下。43aGp
在下水道漆黑的阴影中，真人残缺且仅剩下半截的身躯正奋力从其中不断爬出，他无神的眼眸中倒映着夏油杰的身影，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地朝着夏油杰的方向爬去。43aGp
“嘛，虽说我本来也没做好你能活下来的心理准备就是了。”从夏油杰的话语也能听出来他其实相当意外。43aGp
“但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找到办法摆脱束缚的影响，是切割了灵魂是吗？还真是狼狈，但不论总管算是活下来了吧，作为同伴我也很为此开心哦。”43aGp
说完后，夏油杰蹲了下来，向趴在地上残缺不堪的真人伸出了手。43aGp
真人这边似乎也有所感应，他看着夏油杰朝他伸出的那只手，也缓慢的抬起自己破破烂烂的手伸了过去。43aGp
只见真人的手直接将夏油杰的手抓住，然后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43aGp
“……Surprise mother ○ucker！”43aGp
“嘭！”随后真人的尸体宛如破片手雷一般剧烈的炸开，无数的钢珠包含着浓烈的咒力从其中弹射出来，而真人面前的夏油杰自然成为了遭受攻击最多的对象。43aGp1
当灰尘散去，真人的尸体已然消失不见，而在真人原本的位置上，一行巨大的血字出现在夏油杰的面前。43aGp
“上当了吧傻○！如果你现在死了的话那皆大欢喜，如果你没死的就给我记得——老子早晚有一天弄死你！哈！！！”43aGp
夏油杰将这一行血字读出，然后无奈地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身上被那些弹珠打出的血洞，说真话他是实在没料到竟然会有这一茬。43aGp
在夏油杰的身上有两处最为关键的血洞，一处是在距离心脏一厘米的地方，另一处则是在额头，一颗小钢珠从他额头上的洞中被掏出来，洞里面却并没有本应该存在于那里的血肉，反而却能直接从中看到白色的大脑组织。43aGp
“虽说如果我不是执意要那么做，只是这样也不会那么简单就杀死我就是了，先使用咒灵操术然后迅速切换反重力术式来截停弹丸，还真是差点就来不及赶上，死在这不知名的角落里了。”43aGp1
但为了将灵魂已经死去，但被咒缚术式操纵着残余灵魂而自爆的真人回收，必须第一时间使用咒灵操术将其转化。43aGp
夏油杰的手上，一颗属于真人的蓝色咒灵珠子出现在那里，咒灵操术就是这样的术式，将咒灵转化成咒灵珠然后吞下，咒灵操术就能随意使用被收服的咒灵。43aGp5
夏油杰看着手上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咒灵珠，不禁陷入了沉默。43aGp
虎杖悠仁的声音从庆安的身后传来，将他放飞的思绪的注意力吸引回来。43aGp
“没什么，在想跟那个咒灵使有关的事情，我在昏迷之前不是对真人的尸体动了点手脚然后把他放走了吗？现在想起来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43aGp
“唉。”虎杖悠仁也想起来了这回事，“那个啊，但那真的有用吗？”43aGp
庆安：“试一试呗，反正成了就是血赚，比起那个你怎么样？一拳打出了那么大量的咒力，之后身体肯定不好受吧？”43aGp
说到这点上，虎杖悠仁自己也不禁有些疑惑，当时他不禁别说是不好受了，甚至感觉好像身体还相当不错，弄得他也一头雾水。43aGp
明明之前只是使用了那么一些咒力，就让虎杖悠仁那么难受，而现在使用了更多并且一口气全部挥霍了出去，却反而一点事没有，那就只能说明情况只好不坏。43aGp
“也就是说，可能留下后遗症……对不起，还有辛苦你了，虽然不知道后遗症会是什么，但我会尽力帮你解决，不过现在还是谈一谈你所面对的另一个情况吧。”43aGp
虎杖悠仁用力点了下头，然后掰着手指开始数了起来，“破坏学校的账单，听娜娜米说已经寄给五条悟老师了，学校里的学生也全都平安无事没有人员伤亡，吉野顺平的话……”43aGp
“……妈妈被杀，而且还是被自己视作朋友的真人杀掉了，最后又被真人背叛，顺平他似乎相当低落，认为这些全都是他的错，我已经安慰过他了。”43aGp
而在安慰之后，虎杖悠仁也问过拥有咒术师天赋的吉野顺平要不要去咒术高专上学，然后被拒绝了，说是觉得自己没有成为咒术师的资格的能力，还是普通人的生活更加适合自己。43aGp1
这让虎杖悠仁稍微有点遗憾，但同时他也非常理解，所以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43aGp
听着虎杖悠仁说了一大堆但自己没一点插嘴机会的庆安：“……”43aGp
“唉？我？”虎杖悠仁稍微有点惊讶的指向自己，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用力地拍了下手掌。43aGp
“对了！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你啊！庆安你当初应该早就知道顺平的母亲被杀掉了吧？但你却没有告诉我，直到跟顺平战斗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我想一定是你为了不让我伤心才瞒着我的！”43aGp
不是哥们，什么东西？顺平的母亲死了，当时我好像是忘了跟虎杖悠仁说这事来着吧？所以哥们你到底是怎么脑补出这么多东西的？43aGp
“算了，跟你这傻孩就不能绕那么多弯子，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你还记得你现在是假死的吗？我不知道你当初是做什么了导致了这样的情况，但你现在的确相当于是咒术界的死人，对吧？”43aGp
“那就好，那我现在在这里给你一个建议，就这样退出咒术界，成为一个普通人吧，只要你现在选择退出咒术界的话，除了那么几个相关的人之外没有人会知道你没死，死刑犯的身份也就自然消失了。”43aGp
“因为我学会了反转术式后，你就会被死刑，而我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学会反转术式，但总之时间不会远。”43aGp
“可是，庆安你学不学的会反转术式这一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抱歉我果然还是不怎么明白。”43aGp
庆安捂住脸，刚想对虎杖悠仁详细的介绍一下，虎杖悠仁此时的脸上却突然长出了张带着独眼的嘴巴，毫不留情地对虎杖悠仁嘲讽起来。43aGp
“小鬼，还没明白吗？连我都明白了，那家伙的意思是，有了他之后你就没有任何的用处了，所以被果断地抛弃也是想当然的，不是吗？”43aGp
“喂！”虎杖悠仁当机立断用手把自己脸上那张嘴拍了下去，“谁叫你出来了！”43aGp
结果却没有用，两面宿傩依旧能从虎杖悠仁身上其他的地方张嘴说话，而且就算他不张嘴，庆安其实也可以听到两面宿傩的声音。43aGp
“咒缚的术式，呵呵，虽然以前我从未听说过，但怎么想都是一个了不得的术式，别的不说光是你的出现，就足以将我们这些前代术师的幻想打为幻梦了。”43aGp
没有等两面宿傩继续往下说，庆安自己就接着两面宿傩的话接着向下叙述起来。43aGp
“永生的幻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的，咒术师也肯定是一样的，所以自然就会有人去研究长生乃至永生的方法，虎杖悠仁你应该已经见过了，毕竟你过去吞下的两面宿傩的手指就是这一类的东西。”43aGp
“将自己的灵魂和咒力全部封存在某个身体部位，然后在其上施加停止生命以及不能伤害任何人的束缚来获得无法被破坏的特性，这就是前代的术师们想到的将自己的灵魂遗留到后代的方法，也就是咒物。”43aGp
“而到现今为止，咒术界到底积压了多少过去咒术师的咒物，估计谁也没法数的清，毕竟就算咒术师再稀少那也是过去久远时间所不断累积起来的事物，而那些东西在本质上来说对现代的咒术界就是群祸害。”43aGp
咒物的复活与受肉，在根本意义上就是夺舍，而且还不能是随便找个普通人去夺舍，必须是有足够咒术师资质能够承受咒物的家伙去吞下那些咒物才能做到，比如虎杖悠仁那样，但咒术界哪来的那么多人他们夺舍。43aGp
而且被复活过来的家伙，谁能确定过去那些本就生于残酷时代的家伙们不会在漫长的时间里变得更加极端，再说了还有两面宿傩这个被称作诅咒之王的经典例子在这里，就更不会有人想要释放他们了。43aGp
“没法释放，但又因为无法被破坏的束缚解决不掉，简直就是个无法破坏的死循环，咒术界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43aGp
直到此时，虎杖悠仁才终于听懂了庆安的话，理清了全部思绪的他不禁咽了下口水，然后说出最简单的逻辑推断。43aGp
“咒物无法被破坏，是因为上面都被施加了无法被破坏的束缚，但是庆安你的术式可以在术式反转的情况下解开这些束缚，也就是咒物会变得可以被破坏的意思……”43aGp
“连两面宿傩也一样。”庆安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只要我学会反转术式的话，哪怕是两面宿傩这个诅咒之王也会被我解决掉。”43aGp
庆安看着虎杖悠仁沉默不语的表情，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着：“虎杖悠仁，我跟五条悟问过你的事情，你因为误食两面宿傩的手指获得咒力而进入咒术界，本来要被判死刑，但是却发现你可以压制体内的两面宿傩不被夺舍，所以才从死刑变成了死缓。”43aGp
死缓的主要原因为，如果让虎杖悠仁吃下两面宿傩的全部二十根手指再将他杀死，就能为咒术界彻底消灭两面宿傩这个隐患。43aGp
“但有了我的话，你的存在就变得没有意义，反正没有你凭借我也能将两面宿傩解决掉，你认为咒术界高层那群老橘子们为啥要留着你。”43aGp
“而且你知道吗？我现在被留在这医院里接受治疗，但与其说是治疗倒不如说是软禁，我拔除真人的事让那群老橘子害怕了，他们害怕我死了，就没有人帮他们解决两面宿傩的难题。”43aGp
“就算我从这里出院，他们也会继续找别的理由软禁我，把我与社会隔绝，直到我学会反转术式为止，但只要我学会反转术式，你也就没有了继续存在于咒术界的价值……”43aGp
就像电车难题，虽然他们并没有卧轨，反而是电车自己出轨非要来撞他们，逼他们选择。43aGp
说到这里，庆安不禁笑了起来，但他此时的笑却不是那种开心的笑容，而是一种愤怒的笑容，并不是双相情感障碍发作，而是发自内心的愤怒。43a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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