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曾种着来自地球各地的花草树木。现在，阳光恰好照耀在其上——重新被修复、点燃的人造太阳，似乎比以往更灿烂。40wpp
安德莉亚走过回廊与花坛间，看着那些被重新栽种的银杏苗、樱花苗，却才想到，以前自己每日每夜地沉浸在训练和任务中，竟未曾踏足这里一步。40wpp
也许是经历了星环之后，她的心态变了？她开始欣赏起花坛边上生长的、叫不上名的野花。40wpp
那是两朵花瓣呈蓝色的小花，雌雄花蕊高高挺起，底下叶片繁盛，甚至比花冠要大得多。安德莉亚还发现，那叶片边缘与底部，长着纤细绒毛。40wpp
“那是婆婆纳，很常见的一种小野花，没想到长到这里来了。”一道清铃般的声音从旁传来，由远及近，“估计是混在翻新的泥土里，一同从地球运过来了。”那是有别于安德莉亚的美丽，来自东方国家的美人儿。姣好的脸蛋上配一抹吹弹可破的红唇，乌黑的瞳孔里闪烁着星辰，那短眉毛随着眼波雀跃。40wpp
美中不足的是，那应衬托美人的秀发，此时被简单粗糙地盘成髻，再用木簪卡住。青丝沾着灰尘，在人造太阳之下，闪着银光。40wpp
她俯身抬手，端详着另一朵小蓝花，“可惜还没到三、四月份，不然还会开得更多。”40wpp
“你是……”安德莉亚觉得眼前的女子很脸熟，她应是在何处见过。40wpp
而对方却率先说出了她的名字，“安德莉亚，我知道你。太空军的王牌飞行员，‘赤鹤’的驾驶者，‘绯赤死神’的现任队长。”40wpp
安德莉亚选择用别的话题拖时间，以让自己回想：“你在这里干什么？”40wpp
对方提了提手上的铁锹，约有三四十公分。安德莉亚没想到对方咋看之下的弱女子，竟踢得动这东西。40wpp
“重新栽种花。”女子回答，同时目光望向遥远处，在那里，有着刚新建起的居住楼房，层层叠叠。40wpp
“战争还没结束，”安德莉亚下意识反驳，“巴纳德恒星系可能还有残余的敌人，下个月，我们就要重新起航，前往巴纳德恒星系。”40wpp
但女子却微笑着收回目光，摇摇头，“战争已经结束了。”她自顾自地说着，“我有这种感觉，战争已经结束了。在那边的，不过是不再构成威胁的迷茫者。”40wpp
“你怎么确定巴纳德恒星系那边不再有威胁？”安德莉亚连忙接上提问，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急。40wpp
“所以说，是直觉。”那女子轻笑一声，解释道：“如果他们还有可用的战力，早就在安塞波的‘黑域’消失时，继续进攻了。两百多艘战列舰，已经是他们的全部家底。”40wpp
“可是，敌人也可能是忌惮‘黑域’才不敢继续贸然进攻。”安德莉亚辩驳。40wpp
只见，那女子身躯一震，像是完全没料到这种可能，思量片刻，才回答：“学习，洛肯人的拥有卓越的学习能力，或许，他们也重新学会了在‘黑暗’中的作战方式，也说不定呢。”40wpp
安德莉亚没再想出其他辩驳的话语，她觉得，再到下个月，只要前往巴纳德恒星系，就能知晓谁对谁错。40wpp
了解洛肯人，知晓太空军的作战，还知道自己的名号，更不是一同去过星环的——最后这点，安德莉亚可以笃定，当初共同逃离太阳系的四五千人中，她并未见过此人。40wpp
那么应该是当初留在这里、留在太阳系的，但却对茵菲尼特十分熟悉……40wpp
安德莉亚的脑中闪过总司令的身影，令那位总司令魂牵梦绕的……40wpp
当她恍悟且惊愕地抬起头时，对方，也意识到了她的想法。40wpp
“哈哈哈……”女子笑了几声，才重整神色，“咳，咳。我叫叶晴，安德莉亚。我认识你，我们曾有一面之缘。”40wpp
叶晴的话音未落，安德莉亚的“格纳斯”先响起了，有通讯接入。40wpp
“看来，只能下次啦。”叶晴轻巧地拐过话锋，礼貌地后退一步。40wpp
安德莉亚连忙掏出嗡嗡响的“格纳斯”，点开后，发现来电来自彭雪儿。40wpp
“安德莉亚，快点来A2港口。”通讯那边，彭雪儿面带欣喜地说着，“卡丽妲，回来了！”40wpp
当安德莉亚赶到的时候，港口的地面上，已经停靠了不少运输艇。除此之外，A2港口停泊着一艘与“火星号”相仿的飞船，但规模上要稍小一圈。40wpp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是刚登陆港口，以及，还有茵菲尼特本身的军官团，迎接他们。40wpp
安德莉亚快步在人群中走过，四处张望，寻找那许久未见的面孔——至少，得有两年多了吧。40wpp
她掠过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打招呼的人们，那些重逢的话语比她的步伐更快，不觉流入耳中。40wpp
从地球那边远道而来的，有不少人当初便是从茵菲尼特撤出，然后，在地球防卫圈被突破后，便降到地面继续抗争了。40wpp
现在，他们大难不死，回到茵菲尼特，见到曾经的战友们，无不欢喜。40wpp
安德莉亚越来越急切，她搜罗得更快了，但迟迟未有发现……40wpp
她甚至忘了，其实可以用“格纳斯”联系彭雪儿，问她们在哪……40wpp
而，就在她跑得有些喘气，原地停下歇会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40wpp
彭雪儿扬起手，示意她过去，而安德莉亚的目光已经越到彭雪儿身后。40wpp
那是一名高挑女性，头上剪着熟悉的碎短褐发，她的双眸碧如翡翠，目光如炬，脸颊两侧有些消瘦，但皮肤比以前稍深。其穿着太空军中罕见的背心，迷彩的色泽如同一副油画，手臂那肌肉线条鲜明而厚实，左腿戴着可活动的外骨骼装置。40wpp
“喔，喔喔。”卡丽妲被对方的迅速动作吓得一愣，随后回抱，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回来了，安德莉亚。”40wpp
彭雪儿没好气地叉着腰，在一旁挠挠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安德莉亚如此失态。40wpp
“你看吧，我就说卡丽妲，福大命大，准没事。”彭雪儿说。40wpp
安德莉亚端详卡丽妲的模样，她发现，卡丽妲脸上早已没了最后的那点稚嫩，显得——峥嵘。40wpp
卡丽妲身上无不透露着“硬汉”的气息，和当初邀请自己组队的那个前凸后翘、身材姣好的队长对比，风格大变。40wpp
“卡丽妲，你……”安德莉亚有些迟疑，“你变了很多。”40wpp
“对，变了很多。”后赶来的蕾妮，也听到了安德莉亚的话语。40wpp
她扫视眼前的三位曾经的队友，绝对的王牌安德莉亚、队伍智谋彭雪儿、默默支撑的二号攻击手蕾妮......再加上队长卡丽妲。“绯赤死神”中队，就是从她们四个开始的。40wpp
“我啊，谷神星战役后，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这些你们都知道。”卡丽妲回忆起当初受伤的情景。40wpp
“我的左腿神经受到损伤，重回一线的飞行队，是不可能了。两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40wpp
当卡丽妲走进总司令办公室，里面的人率先开口：“卡丽妲·伍德队长，腿好些了么？”40wpp
总司令李凌起身，他边说边走到卡丽妲跟前，“卡丽妲队长，你很幸运。当时，在那次炮击下，如果强行扣入回收装置，估计你会连同战机一起融化。”40wpp
卡丽妲并未理会李凌后半段的称赞，“幸运？我并不觉得。我宁愿那时候战死，而不用落得半残废的地步。”40wpp
“医生说，过个半年，你的左腿神经，还是有希望回到恢复原样。”40wpp
医生曾对她再三叮嘱，如果再进行痛感连接，她的左腿神经会继续衰退，次数一多，甚至会影响到脊椎。40wpp
太空军的战机操纵系统，无论是舱内驾驶还是远程驾驶，都依赖这个痛感连接，可以说，连接率越高越牢固，战机操控起来就越得心应手，战斗力自然也变强。40wpp
在这样的环境下，神经受损的卡丽妲，不再可能回到那支王牌队伍。40wpp
“卡丽妲，你知道，现在的太空军，最缺的是什么吗？”李凌突然把话题转换。40wpp
卡丽妲沉吟片刻，但还是老实说出自己的想法：“王牌吗？”40wpp
“不对。”李凌摇头，他转身，目光投向窗外，“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王牌，能进太空军的，已经算是王牌了。”40wpp
卡丽妲微愣，她瞬间明白了总司令把她叫到这里的理由。40wpp
“谷神星战役结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威胁已被解除，接下来，太空军会有更多的战舰，而这些战舰，需要舰长。舰长不需要多高超的战机操作水平，但需要大局观，需要察觉战场态势变化的敏锐。”40wpp
李凌的话语被同声翻译得清楚、准确，被卡丽妲尽收耳内。40wpp
这确实是个很诱人的提议。对于卡丽妲来说，她出身飞行科，当时组建“绯赤死神”，就是想要在太空军中，以实力更上一层。40wpp
“因为我并不想循规蹈矩地走别人给我铺好的道路，”卡丽妲笑道，“而且，还是当初被我看走眼的，最后爬到我头上的，同期学员。”40wpp
学员时期，卡丽妲并不觉得那个中游的队伍，“碎刃狼群”，能搞出什么名堂，便也连同小看其队长。可后来，“碎刃狼群”跻身入排名前百。40wpp
甚至其队长，在海王星战役舰队几近覆灭后，却幸运地被举荐成为临时的总司令，然后着手下一轮的抵抗。40wpp
最终，他引领残余战舰，击败了敌人，坐稳了总司令的宝座。40wpp
卡丽妲也是要脸的人，她一开始便已看走眼，而现在却要她接受对方安排的路，她介意。40wpp
“更何况，”卡丽妲继续说，“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便因负伤退出‘绯赤死神’中队，退役或者转后勤，就已是默认的结局了。却因祸得福，有了一条往上走的道路，这对其他人来说，不好。”40wpp
卡丽妲的眼中闪过一抹惆怅，但很快消失。她的目光如炬，恢复炯炯有神。40wpp
她扫过眼前的三位前队友，“所以，我提出了第三条路。”40wpp
“不，总司令，太空军还缺一种人。”卡丽妲提出意见。40wpp
“培养王牌的人。”卡丽妲不再低头，她与李凌四目对视。40wpp
“既然今后的太空军，会有更多的战舰，更多的战机，那必然需要，有人培养出更多的王牌，像‘绯赤死神’那样的王牌。”40wpp
“先前经过海王星战役，我们的教官也失去了很多，现在，正是补充的时候。还有学员，相信总司令不会停下‘尖兵计划’，在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二期三期四期五期的学员，从地球方面输送到茵菲尼特……”40wpp
“然后，我离开了茵菲尼特，回到了地球。”卡丽妲回忆，“我加入了地球防卫圈的建设，成为了防卫圈的一名战机飞行员教官。”40wpp
卡丽妲看向蕾妮，“我的学生，参与了同步轨道的保卫战。”40wpp
卡丽妲的学生们，一共三十二人，两个飞行中队的编制。他们都是从各国筛出来的精英。40wpp
地球方面，并没有茵菲尼特太空军的条件，他们是第一次接触太空战机，以及痛感连接，因此来自茵菲尼特的卡丽妲，便在这块拥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毕竟，她可曾是跻进过飞行科前百的精英。40wpp
因为，当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发现自己的教官竟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生，不免有些傲慢。40wpp
在第一堂课刚开始的十分钟，卡丽妲便意会了这种氛围。40wpp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从现在开始，谁能打赢我，我立刻辞去教官一职。”40wpp
接下来，她任教的第一天，就在三十二场战机模拟对战中度过。40wpp
这些地面上的精英，只是知道基础的战机操纵，便向卡丽妲发起挑战。40wpp
他们当中，甚至有些能痛感阈值开到70%，甚至还有一个能开到90%——几乎与安德莉亚同水平。40wpp
但是，他们毫不意外地，一个接一个，被卡丽妲暴虐。而卡丽妲，为了保险起见，才开了20%的痛感阈值。40wpp
所幸，这久违的痛感连接，并未对卡丽妲的神经造成二次损伤，也算是幸运女神站在了她这边。40wpp
实力至上，总是最简单、最高效的服众方式。当初李凌的这套，被卡丽妲搬过来使用，而这，也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学生对教官可能的不服从的后患。40wpp
她带的两个飞行中队，比其他的飞行中队，都要更反应迅速，绝对服从命令。40wpp
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卡丽妲也参与在内，在她的班上，她总是带头跑步的那个。40wpp
而到理论课、战术课，在卡丽妲说话时，不会有任何人插嘴或反驳。40wpp
2033年，3月11日，洛肯人的舰队抵达地球防卫圈。40wpp
她的两个飞行中队，理所当然地加入到同步轨道的保卫战序列。40wpp
地球同步轨道上，十五个中队，两百四十架战机，向洛肯人的一百一十六艘战列舰俯冲而去。40wpp
根据上次与洛肯人的交战经验，他们的战列舰虽然庞大，却没有防空武器，在这点上，小巧且灵活的战机，便是最好的杀器。40wpp
可当战机群突到敌阵时，为首的十艘敌战列舰上，却闪起了不间断的火光。40wpp
根据战机传回来的画面，那最前面的十艘敌战列舰，每艘上，赫然装备着超过五十门防空武器。40wpp
洛肯人把他们从吉恩特收缴的防空武器，装到了他们的战列舰上，拉起了一面防空火力网。40wpp
战机群在远高于预测的火力面前，猝不及防，光是扎进去，便损失了20%。40wpp
剩下的80%很快调整过来，他们集中攻击其中的三艘。40wpp
洛肯人装备了由人类生产的防空武器，以抵抗人类的战机群。换句话说，人类不得不面对由自己打造的、用于克制自身的防空火力网。40wpp
卡丽妲是站在指挥室的战机状态面板前，看着这一切发生的。40wpp
他们终究是没有成功守住同步轨道，二百四十架战机，二百四十名飞行员，全部牺牲。40wpp
他们在最后，摧毁了那十艘战列舰上的70%防空武器，以及三门主炮——这是唯一值得慰藉的事情。40wpp
“最后，还是有十名飞行员，仍在战斗，其中就有我的三名学生，”卡丽妲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袋掏出一个怀表，怀表有手掌心那么大，“但是，敌人已经把同步轨道上的所有机库都摧毁了，哪怕逃，他们也没有地方着落。”40wpp
迎接他们的，只有一个结局——能源和维生物质消耗殆尽后，困死在深空中。40wpp
卡丽妲打开怀表，怀表内装着一张合照：她站在中间，两侧分别是她带的两个中队，各十六人，每个人都对着镜头笑得露齿。40wpp
卡丽妲想起，其中一名学生，在出战前说的最后一句话——40wpp
“死亡是段遥远又孤独的旅程，愿我们终在道路的尽头重逢。”40wpp
“他们真的是，很优秀的飞行员。”卡丽妲重复着这句话。40wpp
安德莉亚抬头望向卡丽妲，以为后者会被过往触动，看到的却是，平静。40wpp
她的眉毛舒展自然，目光柔和，仿佛透过那怀表，时间被拨回到了刚就职的情景。40wpp
当门开了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李凌，知道要等的人到了。40wpp
“彭中尉，之前我给‘绯赤死神’推荐的几个新兵如何？”李凌一手搭在桌面，一手拿过杯子。40wpp
“是，比我预想中要优秀。”彭雪儿不知眼前的领导何意，但还是照常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特别是小栗惠，她有足够的大局观，操纵战机的同时，还能顾全整个中队的状况，及时给出提醒。她现在的表现，已经不像是新人了。”40wpp
“这么优秀，”李凌把其中一杯茶递给彭雪儿，随后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比你还优秀吗？”40wpp
是——闻言，彭雪儿下意识的答案差点脱口而出。她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轻扎了一下，惹出了她的倔强。40wpp
她捕捉到了不寻常之处——这些战舰，结构上都与现役的战舰有些区别，换句话说，是全新的、未服役的太空战舰。40wpp
“这些，都是目前排在生产序列上的新战舰。”李凌说道。40wpp
李凌点进了其中一艘战舰的详细资料，看那长度大小，应是一艘太空驱逐舰，SDD。40wpp
“这艘驱逐舰，还缺一名舰长。”李凌回过头，再次看向彭雪儿，“而你，彭中尉，你就是候选人。”40wpp
彭雪儿望着屏幕出神，当话语最后落下时，她才回过神。40wpp
彭雪儿迎着那直勾勾的眼神，花了半晌才理解李凌的话语。40wpp
紧接着她咽了下口水，重新组织言语：“可是，总司令……可是，为什么是我？”40wpp
“很简单，因为功绩。你在去年的反击战中表现优异，然后，柏特莱姆推荐了你。”40wpp
彭雪儿的眉毛松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紧缩：“可是，表现优异的人还有很多……对，安德莉亚，她可是‘绯赤死神’的队长，应该轮到她才对。”40wpp
“安德莉亚，对，确实。但是，正因为，她是‘绯赤死神’的队长，所以她被排除了。”40wpp
面对彭雪儿的疑惑，李凌不慌不忙，作更具体的解释：“‘绯赤死神’的主心骨，队魂，是谁，你明白吗？”40wpp
他的意思是，安德莉亚以其高超的飞行水平、以实力，统御着这个王牌中队。绯赤死神——赤鹤，也只有安德莉亚，才能凝聚起目前的“绯赤死神”中队的战斗力，“绯赤死神”不能没有安德莉亚。40wpp
现在，新人成长起来了，彭雪儿在队内担当“智谋”的这一角色，也可被新来的小栗惠取代，甚至更优。40wpp
“按理来说，其实也不应该轮到你。你还只是一个飞行小队的队长。”李凌道，“但是，只要有多人推荐，那么这个人选，就会得到重视。”40wpp
彭雪儿的印象中，卡丽妲可从没说过这事，哪怕卡丽妲回到茵菲尼特，这件事都未曾提过。40wpp
“在未来，因为安塞波的实时通讯功能，战机的战斗模式将会被改变，飞行员无需亲驾战机出战，只需要躺在连接仓里，透过安塞波远程连接战机即可。”40wpp
“同样，在未来，我们将会有更多的战舰，以守卫太阳联邦的疆域。我们需要更多的，舰长。”40wpp
彭雪儿渐渐与李凌对上四目，她从后者的脸上读到一丝微笑，浅浅的弧度自嘴角勾起。40wpp
“基于以上的条件和前提，我认为不应该把一名‘智将’放在区区一个飞行中队里，她的‘才能’，太浪费了。”40wpp
她的牙关咬得很紧，嘴唇微微颤抖，她看了两眼屏幕上的那艘驱逐舰：全长2158米，舰首呈尖梭型，其上配有四门S型紫外线激光主炮，七门防空炮，十七挺防空机枪；尾部配备了最新三联等离子推进器，可通过联动使转向更顺滑，而在舰尾，还装载了微小型导弹的发射平台，那是月科研推出的“蜂群导弹一型”。40wpp
她还看到，在舰首左侧，有着她熟悉无比的东西——电磁加速弹射轨道，那是起飞战机的通道。只不过，比起正规航母、轻母上的，要简易得多。40wpp
“那是起飞侦察机的电磁加速弹射轨道，当然，她不像‘瓦尔基里’那般起飞机群，但支持一架起飞，还是够的。”李凌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介绍道。40wpp
瞬间，队友们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如果……如果她选择了这边，那就要离开曾经的队友们了。40wpp
安德莉亚会怎么想呢？她会笑着拍拍自己肩膀，然后支持自己往更高处走？还是说会惊愕、失落，甚至质疑自己的离开？40wpp
“不过，要想成为舰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旁的李凌眼珠一转，心中早有成竹，“你必须要接受为期一年的学习和特训，然后，通过考核，才能成为一名驱逐舰长。”40wpp
“这艘驱逐舰将在2036年末完工，2037年中旬正式服役。”40wpp
“当然不行。”李凌正色道，“她应该有自己的颜色。”40wpp
最后，彭雪儿猛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鼻息很重，如同一只蛮牛。40wpp
李凌曾在三年前，同样出自这个队伍的飞行员身上，见过这种眼神。40wpp
“反正时间还长着，你可以回去给她想个名字。”李凌咧嘴笑了笑，说。40wpp
“已经想好了。”彭雪儿果决，刘海上的深紫挑染随着抬头，晃悠。40wpp
“哈……什么招募不招募的，不都是太空军吗？无论是飞行中队，还是舰长，都得在我手下工作。说白了，就是左手倒右手。”40wpp
“反正，‘绯赤死神’得给我出一些人。以前找的是卡丽妲，现在是彭雪儿。”40wpp
“卡丽妲？就是那个飞行科的教官吗？我听说飞行科的学员们，私底下都叫她‘铁拳’。”40wpp
“‘铁拳’？啥玩意儿？他们好意思这样给一个女人起代号。”40wpp
“据说三个月前举办的友谊擂台赛上，一拳把汉斯撂倒了。”40wpp
“真牛啊。”李凌感叹，随后把杯中的茶当酒一饮而尽。40wpp
“对了，SDD-102，就是这艘，”李凌指着屏幕，“船名已经确认了。”40wpp
“叫‘雪至’。”李凌说，“该死，我以为她会用霜降之后的节气来命名。”40wpp
孔凡后知后觉，“刚才的，就是上次我们一起看的那个飞行员？”40wpp
有柏特莱姆、卡丽妲的举荐，李凌也并非盲目地提拔，他拉着孔凡，不分昼夜地，查看了三年前那场战争中，柏特莱姆带领的第二分队所进行的所有战斗，在这其中，重点关注了一架名为“霜降”的战机的表现，以及其驾驶者的指挥、调度。40wpp
而且，在周围的护卫舰、驱逐舰危险时，及时提醒，更甚地，一度达到临时指挥他们行动的地步。40wpp
得知彭雪儿要离队的消息，安德莉亚连忙中断训练，跑回寝室，再次确认着。40wpp
队友的突然离去，安德莉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吞吞吐吐了半天，才继续：“我听说要进行特训和考核，如果没有通过的话……”40wpp
“想什么呢，安德莉亚？”她没好气地叉腰，深紫挑染大幅度地摇曳着，但她却露出洁白牙齿，憨笑着：“我可是‘智将’！有什么难得倒我的！不要忘了，以前，中队内的指挥，还是我来负责呢。”40wpp
安德莉亚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她明白这是因为事出突然所导致。她相信彭雪儿的能力，就那点考核，难不倒队内智囊。40wpp
“当然，一路顺利。”两只右手握在了一起，“‘雪至’上，会有收纳战机的机库，你的‘赤鹤’，有空可以光临。”40wpp
安德莉亚默念几遍这中文词汇，噗嗤笑了：“凛冬将至，真有你的风格。”40wpp
“当然！”彭雪儿应道，然后她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了，‘霜降’，我的座驾，到时我也带走咯。”40w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