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江渚轻巧的推开病房大门,病床上躺着的身影没有半点动静,她习以为常的放低脚步,轻轻的将盒子摆放在床头,随后去检查了一下窗户,稍微拉开了些许,让新鲜的空气得以流动。f1t1g
“小渚带来了奶酪的说。”,即使是已经轻轻的,细微的靠近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身影,稍微找到了空位坐下,拆开了盒子,百江渚依然没能把声音提高,而是用着过于细小的声音这么说着。f1t1g
虽然肉眼可见的,那个老板并不是多么喜爱甜品,但依然貌似挑选了一段时间,百江渚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类型,但毫无疑问,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和香气正是奶酪。f1t1g
咸味的奶酪,甜味的奶酪,马什卡彭奶酪,戈根索拉奶酪,乳酪,只要是吃到奶酪就会微笑,在记忆里几乎伴随着这种气味的母亲总是会开心,咸涩而又被奶香充斥的记忆就是这样,因此一定是喜欢的,只要是奶酪,不管怎么样妈妈都会喜欢的。f1t1g
被切割的奶酪上遍布着细密的空洞,盒子除了存放着奶酪和甜甜圈剩下的缝隙里还放下了不少包装奇怪的类似棒棒糖的东西,百江渚不认识那些陌生的字样,大概是因为老板是外国人吧,只是旁边还放着的字条上写着漂亮的字体。f1t1g
【因为不知道小渚喜欢什么奶酪,就选择了一点我比较有印象的。】f1t1g2
【那些像是棒棒糖的是甜口的奶酪棒,小渚应该会喜欢的吧?】f1t1g
母亲依然背对着百江渚,只有沉闷的呼吸声隐约能被听见,女孩抿着嘴,但最后还是轻声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小渚在学校里没有做错事,大家都还好,家里小渚也清理了一下的说,小渚还带来了奶酪给妈妈,因此,因此稍微吃点吧....”f1t1g
因为母亲的生病很痛苦,所以只需要告诉她自己平安无事就好,因为母亲的生病很难过,所以没必要和她谈起自己可能存在的开心的事情,那样母亲会伤心,因为母亲不喜欢那个男人,所以自称是和那个男人认识的老板最好也不要提起。f1t1g
只是半晌都没有回应,只剩下微风从窗户吹进来,随后撞在老旧的窗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腐坏的铁锈被一点一点剥下,露出红色的,更加生锈的内核,母亲从始至终都没有面对百江渚,只是以沉默应对,直到百江渚感觉或许就连树梢上围观的鸽子或许都要窒息的时候,她才有了声音。f1t1g
“对,对不起的说。”,即使母亲没能看过来,也能察觉到言语里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前夕的压抑,百江渚选择低下头开始道歉。f1t1g
因为生病很痛苦,所以心情不好,因为母亲的心情不好,所以小渚需要宽容,f1t1g
“如果吃不完...小渚,小渚把剩下的吃掉就好....”,百江渚回应着自己的母亲,低声说道,“即使,即使不喜欢也没有关系,小渚下次会换成别的奶酪的....实在是吃不下丢掉也可以的....总之,总之都没有关系的说。”f1t1g
其实是能猜测到母亲的想法的,即使是没有诉说出口也能察觉到那份压抑的疑问,对于那个男人,被称之为父亲的存在到底身在何处的愤怒和不满,对于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绝望和悲伤,以及无法释怀的难过,只是如今还压抑在胸腔里没有问出来,也许小渚可以主动说出宽慰的话语来试着缓解母亲的情绪。f1t1g
但根据经验,以及直觉来看,一旦说出口,事情就会走到某个即使是她也不想看到的方向吧?f1t1g
本能如此警告,某种直觉在尖叫。百江渚罕见的畏缩了起来,她发自内心的祈祷母亲接下来不要继续讲话,但在视觉里缓慢耸动的肩膀大概率昭示对方不会顺从她的心愿。f1t1g
“你真的是永远在给我找麻烦!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我只是想要安静一点!”f1t1g
歇斯底里,难以想象病床上的人能有气力对他人施加暴力。f1t1g
应当作为母亲的女人尖叫着想要伸手掐住百江渚,只是女孩不知为何下意识后退两步,避开了这一下,于是二人之间突然的充斥着一股过于生硬的尴尬。f1t1g
女人磨着牙想要下床,但疲惫的身体不能做到,在失去刚刚爆发的情绪后,她只能沉重的跌回床榻上,发出一阵模糊的谩骂。f1t1g
百江渚习以为常,任由那些东西稀稀拉拉掉在地上,她听着母亲的谩骂,随后沉默的捡起那些掉落在地上的东西,除去甜甜圈和几个落在地上被母亲掐得面目全非得奶酪棒以外都放回盒子里,随后低声和母亲说道,“小渚,小渚过两天再来看你,妈妈。”f1t1g
不知为何,本能的不想继续受到伤害了。f1t1g2
想要过好每一天的日常,就像是在咖啡厅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一样,想要幸福且平安的过好自己的生活,没有这样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悲伤。f1t1g
为什么现在不能忍受了呢。f1t1g4
她想试着从母亲的身上闻到奶酪的味道,但却感觉鼻尖空荡的的,什么也没嗅到。f1t1g
发酵后的浓郁咸涩,就像是爸爸以前身上清爽的海盐味一样。f1t1g
因为是牛奶发酵出来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会有作为发酵素材的味道,就像是以前记忆里母亲身上的气味一样,几乎化不开的,浓郁的奶香味。f1t1g
没有品尝过的食物,是陌生且从未尝试过的东西,在父亲远走,母亲重病的现在,小渚除了在咖啡店的日子,就几乎没有吃过其他好吃的甜品,更不用说这种看起来新颖的东西了。f1t1g
被按压后变形的包装费力地撕扯开,随后露出了雪白的外表,浓郁且甜腻的奶香味涌入鼻腔,百江渚将它塞入口中,一丝丝甜味在口腔里弥漫,她吸了吸鼻子,没有流眼泪,也没有多么悲伤,只是习惯了。f1t1g
紫色的骑士从半空之中踏出,轻巧的落在了细嫩的树枝之上,明明看起来就是颇为沉重的类型,但却怎么也没有压断,甚至看不出来树枝又任何负重的痕迹,暗紫色宝石充作面孔的骑士端详着在下方怀抱着破损的小盒子的百江渚,语气没有多少波动。f1t1g
“你打算插手这件事吗?如果你能让我们解读一下你这一身装甲的话,我们并不介意放弃这个目标,以及为她尽可能改善目前的生活条件。”f1t1g
被层层锁链捆绑的丘比漂浮在半空无法动弹,在先前挣扎片刻后它就确认如今的躯体大概率是无法挣脱。f1t1g
但即使是一个躯体的消亡对他们而言也无伤大雅,几十几百个一样是无关紧要,如果付出一点代价就能仔细调查眼前神秘角色的信息那绝对是不亏本的买卖,丘比对此毫无意见。f1t1g
“你到底是魔法少女,还是什么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身上的装甲几乎与悲叹之种的构成相近,与其说是装甲,不如说是绝望的魔力所构成的外壳,换做最坚强的魔法少女用自己的宝石来承担这份绝望,恐怕也会被压倒性的同化成为魔女,所谓压倒性的绝望正是你这一身装甲的写照。”f1t1g1
“如果你能分享你的技术的话,我们愿意放弃在见泷原的绝大多数行动,这大概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大概是神秘人并不说话,丘比认为对方大概是在考虑,因此试图趁热打铁的说服对方。f1t1g
“不。”f1t1g1
锁链如同蟒蛇一般开始逐渐紧缩,这个人并没有半点打理丘比的意思,任由锁链不断收缩将丘比的身躯压出爆裂的声音,最终将内里的丘比挤压粉碎成为如同红色的番茄酱被打翻一般即将洒落一地,旋转的圆盘将那些落下的肢体收敛干净,最终才慢悠悠的传来一声。f1t1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