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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浴中对谈

  “这是被设计好的吗?”,丝诺看着水面嘀咕。3ZSXC

  “什么意思?”,一片的茜勒薇尔问到,她们的听觉本就很灵敏,现在更是在同一个盆里挨着。3ZSXC

  “没什么…”,丝诺艰难地扭头望向茜勒薇尔的脸庞,努力正视她,虽然正视的定义有待商榷,包不包括眼神的奇怪漂流和心理的神秘活动,反正好歹是能看着她说话了。3ZSXC

  茜勒薇尔伸手搭上丝诺的肩膀,强行把她往自己这边按了过来,“妳可以再靠近点吗?”3ZSXC

  丝诺脸颊发烫起来,“那个……”3ZSXC

  茜勒薇尔身体扭了过去,把脸忽然凑近,丝诺脑子里一阵混沌,没搞清楚情况。感觉到茜勒薇尔的重压贴近,跟着是额头,彼此相贴起来,茜勒薇尔额上的温度传到丝诺的皮肤上,与此同时,另外一些东西也传了过来。丝诺此刻才理解了这一行为的含义,是以她亦也做出了同意的行为,她闭上眼睛,两颗脑子透过一种信号相互连接起来,将她们短暂有意识的人生的一切经历相互共享。3ZSXC

  茜勒薇尔仅仅早于丝诺半个月苏醒,在她的记忆之中,那群鼹鼠比丝诺遇到时还要胖上两圈,行动起来完全就跟陆地上的海豹一样蠕动。茜勒薇尔一开始也是呼唤狼群,但没有人给她任何反应,她以为所有狼女都已经死去,于是迅速在百来个鼹鼠的围追堵截下逃出了设施,用橱柜堵上了仓库处那道不晓得为什么不存在的门,拿起仓库里的铲子就跑了。她料定这群鼹鼠迟早死于相互的争斗,又或是饥饿之中,因此无意只身闯入清除它们。3ZSXC

  茜勒薇尔在遗迹外找了个山洞临时居住,她是一定要回到遗迹去的,只有那里的遗产可以帮助她完成重建狼群的使命。这半个月来茜勒薇尔便一边在四周捡破烂,一边狩猎、认识在这颗星球目前的情况。她追寻一种她称之为岩角羊驼的生物,来到了山上,发现了它们以苔原为食的栖息地,她从高处望见了在寄宿着巨兽的冰湖峡谷的两座山丘后,便是一片翻腾的冰洋。目前在她的名单中存在着不少牲畜,每一个她都给它们命了名,也都尝过它们的滋味,巨大的肌肉山丘一般的长毛犀牛,四根獠牙的剑齿虎,里外两张嘴的咬鲸,还有那体型微缩长满白羽的恐龙被称为双足俩爪巨颚鸡等等。3ZSXC

  她本想再等待几日,至少等那些鼹鼠都虚弱以后,才回归创造者的遗迹之中,但是就在今日,她如往常一样狩猎的时候,却在遗迹遥远之外的位置接收到了她本以为已经尽数逝世的同族的信息。她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这遥远的距离她也没有办法用通灵术回应,只能先赶回去看看情况。结果正好目睹了一只鸡不知死活地溜达到了冰湖上,她没办法,只能先躲回遗迹中。3ZSXC

  丝诺能感知到她的喜悦,多日的孤寂此刻重新遇上一个同族,一个能和她用相同的两种语言对话的人,一个漂亮的人,一个展现出了非凡能力的人。3ZSXC

  “所以那时候妳还活着,只是睡昏头了,所以完全没有接收到我的呼唤?”,茜勒薇尔问到,丝诺从她微微勾起的嘴角领略到了坏笑感,感到有些羞涩和尴尬。3ZSXC

  茜勒薇尔将额头分开,伸手轻轻抚摸丝诺的头,在她耳背上轻挠,“没关系,妳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在那种情况之下,妳居然能够短时间就阅览了所有古文明遗留的资料,而且就那逃跑的功夫就已经理解了很多。”3ZSXC

  “没有。”,丝诺摇了摇头,遗憾地说到,“里面的资料绝大多数遭到了破坏,我们的创造者肯定遭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攻击,整座遗迹内没有任何的武器设施,应该是被某人移除了。大部分的资料,都极不完整,我们需要重新研究和推断才能让它们能够重新被运用起来,我现在所掌握的,也只是那个时代的知识中较为基础的。”3ZSXC

  “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内,不是谁都有这种天赋。同样的,妳在通灵术上的天赋也高得吓人,当我们的心灵连接的时候,妳的思绪如同浪潮一样涌来,而我大脑内的一切则被妳抽干了。妳很不一般。”3ZSXC

  茜勒薇尔停下手,想把手缩回来,但感觉一瞬间被丝诺瞪了一眼,于是便恢复了在她耳背上的按摩,“不得不说,妳的天赋给了我一种动力,就好像远在天边的宝物现在触手可及一样,我整个人都想蹦起来了。”3ZSXC

  “就因为妳做得到…这一切,是能办到的,我们可以建立狼群。”3ZSXC

  被一顿吹捧丝诺感到一种说不上的尴尬感,脑子被尴尬感僵化使得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内心又因为受到认可暗自高兴着,经过心灵上的交流,丝诺也清楚茜勒薇尔的话语毫不虚伪,最后仅仅低声说到,“谢谢。”3ZSXC

  沉默半晌后,她又续到,“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回遗迹,只有我们的两个人的话,是无法制造出新的孵化舱的。”3ZSXC

  “嗯。”,茜勒薇尔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不过,不是现在,至少等妳的伤好了再说,我们的体质特殊,这不会用上太长时间的。”3ZSXC

  聊了一通后,她们才意识到泡在水里是为了洗澡,把身体清洁以后,茜勒薇尔又把丝诺扶了出来。她们两人的头发都很长,挤干里面的水分需要很多时间,身后还长着尾巴,茜勒薇尔先帮丝诺把头发里的水都挤干净了,再用毛巾仔细搓干。当尾巴被茜勒薇尔一把扯起来的时候,没有预料和防备丝诺受到些许惊吓,浑身震了一下。茜勒薇尔帮丝诺把尾巴搓干,再用手给她尾巴和头发顺了一下。她从前对自己不在意,所以窝里也没有梳子,但是当触碰到丝诺的头发,感觉发质丝滑得像是搅拌均匀的奶油后,莫名的也升起一股爱护之情,不觉已经为丝诺理起头发。3ZSXC

  丝诺感到茜勒薇尔的体温透过指尖,传达到了自己的头皮上,毛发被那几根手指细致地整理着,即使不用什么特殊能力,亦感到了一股关怀,一种安心感也被感觉到。或许是由于她们天生就是群居动物,在受到同伴照顾的时候,精神就能松弛一些吧。3ZSXC

  这一环节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两方似乎都有点恋恋不舍,不过最终在丝诺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咆哮后停止了下来。3ZSXC

  两人穿上了衣服,茜勒薇尔接着把丝诺扶到床垫边,把一个箱子推到一旁当作一张矮桌。以她吃不死人的厨艺准备了大量些过于焦脆的烤肉和一碗漂浮着不知名灰绿色植物和一些肉块的汤,丝诺叉了一块肉尝尝,虽然过度烹煮带来了许多本不应存在的苦涩味道,但是肉本身的口感和味道还是不错的,即使煮得有些过了,但在咬下去瞬间还是能感觉到肉汁在嘴中小小地绽放了。丝诺舀了点汤,不怕死地混着菜肉一起尝了下去,那植物本身没有味道,但是很能吸汁,送到嘴里的感觉是很滑,一咕溜就滑进了肚子里。3ZSXC

  “这是什么植物?”,在尝了口汤后,丝诺向茜勒薇尔问到。3ZSXC

  “那群羊驼常吃的苔藓,有一次我直接把一个羊驼尸体搬了回来,结果这玩意儿居然从肚子里反过来把羊驼的胃吃出一个洞,就在地上扎根了。”3ZSXC

  “什……?”,丝诺眼神中透露出一分不安,看着碗里漂浮的绿块,回想起自己刚吃了一口。3ZSXC

  “这汤都已经煲了三个小时了,死得透透的。”,看出丝诺的担忧,茜勒薇尔说到。3ZSXC

  丝诺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提心吊胆,在两人的食欲之下,最后还是都吃得干干净净了。3ZSXC

  茜勒薇尔收拾了餐具,拿去清洗,丝诺躺在床上休息,看着半空摇曳的电灯,几个影子在旁边打圈。丝诺看得仔细了,那是几个小虫子,她原来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之下居然还有虫子,当她注意到虫子身上茂密的绒毛时,她宁愿不继续考虑这个问题。3ZSXC

  清理好餐具的茜勒薇尔回到床垫旁,她拿着个电蚊拍在电灯旁晃了晃,再关掉了电灯,丝诺看到几颗火球在半空中打转,随后燃烧成灰烬,联想到这里挂满了毛皮,她总感觉这一行为有点风险太大了。3ZSXC

  茜勒薇尔在她身旁铺下另一块兽皮,跟着也躺了下来,“我睡这里,应该没问题吧?也方便看着妳。”3ZSXC

  “没问题。”,丝诺回答到,也不是完全没有,躺在一个极为相近的距离,丝诺的睡意有些消散了。她平躺看着天花板,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脚伤她没有办法转向另一边,但光躺着她很难不扭头去注意茜勒薇尔。3ZSXC

  “我也觉得妳很好看。”,躺在她身旁,茜勒薇尔忽然说到。3ZSXC

  “什么,没……”,听到茜勒薇尔的话语,丝诺有些窘迫地说到。3ZSXC

  “我们早已了解过对方内心了。”,茜勒薇尔轻轻笑道,“我不在意,而且有些高兴,我猜是因为我喜欢妳。”3ZSXC

  丝诺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一连串的话语使她的大脑已经僵住了,不清楚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我们今天刚刚认识吧。”3ZSXC

  对事实没有否认,茜勒薇尔回道,“说得也是,即使透过通灵术我们已经了解对方不少,或许会有些误判的可能吧,但是现在,我不觉得自己是错误的,而时间也会证明我没有错。”3ZSXC

  丝诺嘴唇僵硬地抖了抖,随后才将话语吐出,“……我不知道。”3ZSXC

  “没关系。”,两人沉默了一会,茜勒薇尔才继续说到,“时间会给出答案。妳今天已经很累了,休息吧。”3ZSXC

  茜勒薇尔一躺,合上了双眼,逐渐沉睡。茜勒薇尔话语的威力倒还在震撼着丝诺的内心,心情十分混乱,她暂时也难以厘清。望着头顶的岩石,她花了一段时间才成功入睡。3ZSXC

  丝诺在洞中休息了几日,茜勒薇尔每天会出去狩猎野兽,采摘植物,或是搜罗一些废件,曾经她还只是因为单纯探索这个世界而做这些,现在丝诺携带着古老者的知识到来,为她们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方向指引。3ZSXC

  两人的首要目标是扩建族群,只有族群发展起来,她们才能做到更多事。无论是脑力还是劳动力,她们都需要更多。为了扩建族群,要解决的问题有许多,其一,也是最简单的,在她们的肝部下方,有着一个拇指大的器官,会储存一种物质,是孵化舱技术创造生命所需的“生命编码”的载体,丝诺需要制造一种摄取这种物质的仪器。其二,从孵化舱中创造生命需要大量的电力,丝诺尝试改进了一下茜勒薇尔的破烂风力发电机,不过根据现有材料来看,这仍然很难达到需求的电量,暂时只能指望遗迹内有足够的储备电力,或许还有可靠的发电机,同时寻找或培养可靠的电源。其三,为了让孵化舱中的生命正常成长,需要按照营养比例调制“营养液”,从茜勒薇尔的狩猎和对植物的采摘,便是在为搜寻合适的配方做准备。3ZSXC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回到遗迹才可以正式开始,完成这一切所需的装置,有许多两人都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制造,但是在遗迹之中存在。3ZSXC

  半周以后,丝诺的伤便已经完全恢复。在用过了早餐以后,茜勒薇尔穿戴起丝诺在这段时间里所制造的机械装置,同样是装在手腕上,威力比原型小了很多,但是能够被稳定地使用,丝诺称其为“电磁弹弓”,它能把足够牢靠的东西当作弹药击发,通常装入碎石,在充满电的情况下,可以打出六发;另一只手上的则穿戴者结构更原始,接近于弩箭的钩爪。丝诺也建造了一个锻炉,能够将部分废弃金属装置熔炼成趁手的冷兵器。即使茜勒薇尔那根铲子她们现在还无法改造,不过已经能给茜勒薇尔打造更接近于武器概念的工具,而且穿戴上的金属器具也能增加一些防御力。3ZSXC

  在准备完成以后,两人回到了遗迹处,她们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内里的血迹早已干涸,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恶臭难闻的气味,顺着红褐色的血道看上去,两人轻易就注意到了有动静,大约五只鼹鼠,它们没有遭受其他鼹鼠一样的命运。在从气味中意识到丝诺和茜勒薇尔存在,就像是受惊了的鸟儿,转眼就乱跑逃离。3ZSXC

  “我把所有的门关上。”,丝诺说到,顺便运用起通灵术,关闭所有的门。3ZSXC

  “它们应该跑不到哪里去。”,茜勒薇尔说到。3ZSXC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