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最微末处一路挣扎而上，莫忧已经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其中有敌人，有朋友，有的实力强的惊人，有的智慧无双，而他自己也陷入过数次绝境，因此对这些人都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lq8NR
可对于维吉儿，这个一开始就想杀掉他，之后又不得不与他合作，最后又归于他麾下的逆熵智者，他的印象却尤其特别一些。lq8NR
不是因为对方那姣好的长相，他又不是刚到青春期的少年，哪会是因为这么肤浅的理由。lq8NR
也不是因为那场在蚩尤体内的绝杀之局，相比于澳洲大陆时的紧张情况，那场局也只能往后排了。lq8NR
还是说是因为五年前的那最后一场战斗？因为对方的母亲死在了他的手上的愧疚之心？不，也不是如此，破开心魔后他的心灵便无尘无垢，若不动手还另说，动了手便是在贯彻他心中的道路罢了。lq8NR
当来到基地上方，看着坐在广场上一脸平静的维吉儿，莫忧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又在想起这个问题后得到了答案。lq8NR
那种外表所透露出来的极度高傲与自信，宛若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其实只是想要掩盖包裹住那纤细脆弱的内里，可在看见从天上垂下的绳索后，又拼了命的想要去抓住它。lq8NR
可他的运气要比维吉儿要好的多，因为他所抓住的绳索是真实不虚的，他可以攀爬而上，最终进入一个充满光明的世界里。lq8NR
而对方却选择了和他不同的道路，选择了亲手斩掉自己的绳索，哪怕是再次跌进地狱里……lq8NR
莫忧深吸了一口气，以他的眼力自然看的出来，对方并没有被支配律者所操纵是保有自身思维能力的，因此这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来自维吉儿的本心。lq8NR
他实在太疑惑了，为什么对方一定要做出这一切？哪怕要杀掉可可利亚，要亲手斩断自己的绳索也要做出这一切？她就这么憎恨这个世界么？lq8NR
“我不明白，维吉儿，我真的不明白，还是说你对我就如此的恨之入骨么？”lq8NR
平台上的维吉儿，平静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就这么一边笑，一边仔仔细细的看着莫忧。lq8NR
“恨之入骨？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觉得的，那时候我高傲，觉得自己的智慧绝世无双，没有任何人能够凌驾在我之上，如果我真的施展开拳脚，那这个世界都要拜服在我身下。”lq8NR
“但是，这份高傲却被路边的一只虫子给打破了，知道么，在执行那个计划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只是出来散散步，拿了轩辕遗体后顺手碾死你这只虫子的。”lq8NR
“但，我失败了，还是惨败，不但失败，还被自己眼中的虫子给救了性命，那是怎样的一种屈辱啊。”lq8NR
“所以，我一定要扳回来，我一定要杀了你，把你的一切都要摧毁掉！”lq8NR
“下一次，无论下一次发生什么，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变数，我都要你死在我的布局之下！”lq8NR
“因此我开始了解你的一切，收集你的一切，无论是人际，生活，战斗……可越收集我就越绝望，因为你，实在成长的太快了。”lq8NR
“你就像小说的主角一样，无论什么样的生死危机都不能真的杀死你，无论什么样的绝境你都能跨越，而每一次过后你的实力都会急剧提升，把所有人都甩到连看着你的背影都是奢望的地步。”lq8NR
“当我逐渐意识到，我可能永远都无法扳回这一局的时候，我真的绝望了，更加令我绝望的是有另外一种我陌生无比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我心里产生了。”lq8NR
“那是比绝望更割裂的情绪，酸涩，惊慌，激动，恐惧……不足以形容万一。”lq8NR
“而在这股情绪产生后，我对你的杀意居然都开始消融。”lq8NR
维吉儿松开抱住自己的手，又看向天空中的莫忧，脸上惨笑着，声音里带着一股对自己的弄弄嘲讽。lq8NR
“我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智商过，因为我就可以不用这么清晰的看待自己了，也不用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了……”lq8NR
一直在天空中默默听着的莫忧在听见这个回答后，他一下子就怔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的维吉儿，只感觉一股荒诞无比的感觉涌了上来，荒诞又魔幻。lq8NR
“不敢置信是么？觉得荒诞是么？看吧，你就是这样，这么迟钝，不，是因为你心里早就被另外一个身影占满了，让你故意表现出一副迟钝的样子，故意不去思考这些东西。”lq8NR
维吉儿继续笑着，只不过她这次站起了身，踏着虚空一步一步向着莫忧走来。lq8NR
“我想想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估计从你在蚩尤体内毅然决然一个人跳进那个装置里就开始了吧，作为一个智者，明知必死却还是跳了进去，还喊着什么一字诺她，性命相抵，喊着什么男人的浪漫，这未免也太愚蠢了些，太白痴了些……”lq8NR
是啊，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就以复仇的名义开始一直关注着你了……lq8NR
每一份情报从我手上流过，每一个字注入我的记忆，我便对你更了解一些……lq8NR
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那时候能那么拼命，为什么能如此的为他人看淡生死，是伪善么，还是真的如此……lq8NR
维吉儿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崩坏能便浓郁一分，而从她的七窍也逐渐溢出一丝丝带着紫意的鲜血。lq8NR
“你强大无比，无可匹敌，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你在，那么无论是什么东西都翻不起风浪来，就算律者也是一样，你就是这么的强大。”lq8NR
“我从崩坏那里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情报，其中一个便是关于崩坏的，你知道为什么崩坏不一开始就降临到我们的这个世界？而是要派出一个一个律者吗？你就不觉得这种举动非常拖沓，非常非常没有意义么？”lq8NR
“不，这是有意义的，因为崩坏做不到，只是这样罢了，如果不达成一个条件它就绝对做不到，哼，就这种程度也敢自称神明，实在太可笑了。”lq8NR
“只有足够大的文明壁障的松动，才可能创造出让崩坏入侵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它要派出一个一个律者对文明进行打击又不一次性毁灭，只有这样才会让人类文明陷入无尽的动荡，这动荡越大，文明避障也就越松动。”lq8NR
“之前我准备的计划是复现前文明的圣痕计划，可笑那群白痴还不知道当圣痕计划实现时便是人类彻底灭绝时，但后来小型月光王座的出现让我想出了现在这个更加完美的计划……”lq8NR
“在你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中，人类的人口已经突破了一百亿了，可现在还剩多少呢？七十亿？六十亿？还是五十亿？”lq8NR
“当然，这种程度的动荡还不足以让那坚固的壁障撕开一道口子，还需要我完成一道小小的工作……”lq8NR
说完还不等莫忧反应过来，维吉儿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张开双手向他抱了过来，才刚刚触及到他时就这么笑着，就这么自崩在了空中，化为了一点又一点的紫色光粒，随风散去。lq8NR
而下一刻，刚刚维吉儿所坐着的平台便整个崩解开来，一道通体紫色的光柱瞬息穿透了数万里的高空，如同一根利刺扎入那存在又不存在的壁障之中。lq8N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