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啊？”黑暗中有人骂了一句，“尼高尔，你不能把车子开稳当一点？”42Uzb
“这个方向盘用了十八个月了，”被叫做尼高尔的驾驶员冷冷回复，“你要是出钱给我换一个，我保证开得比‘芙蕾雅雪车’还稳。”42Uzb1
“坐稳点，”尼高尔说话有了底气，“我们要下坡了！”42Uzb
随后是又一阵喀嚓喀嚓的金属碰撞。这辆四个车窗只剩下半个的装甲车在一声像老人咳嗽一样的引擎发动声里，冲下了斜坡，七拼八凑的装甲不断地擦动。42Uzb
——马尔克历174年，7月4日，7：26。火天堂，古林博斯蒂城区，T-6街道。42Uzb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一个沉稳有力的男声，从说话的语调和周围人的反应，显而易见地能判断出，他就是装甲车上这群人的指挥者。42Uzb
“我先重复一次任务内容。目标名戈弗雷·克洛赛德，一个月前右前臂被浓硫酸侵蚀，为了抢救，进行了对埃及的古蛇阿普佩……”42Uzb
“你就不能直接叫阿波菲斯吗？”车厢的角落里传来一个抗议的声音。42Uzb
“不要打岔！上城人都管它叫阿普佩。”指挥者接上被打断的话，“戈弗雷在一个月前，移植了一段C+级别的古蛇阿普佩脊椎骨分裂体，但因为接入部位的排异，在手术的两个星期后感染了‘神狂’。这十五天之中他侵犯和杀死了七个在‘芙蕾雅雪车’登记的游女，啃食了四个不同帮派的成员和五名警察，在最后一次和警察们的对战里还破坏了杜木兹城区的一整个G-2地下街区。”42Uzb3
“刚才漏了一句。他拆掉杜木兹G-2街区的时候顺着下水河道逃回了地面，把‘铁雷’公司的一个仓库给砸塌了。”42Uzb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42Uzb1
“资料显示，他是‘阿南希蛛网’的打手，”最开始和尼高尔对骂的那个人说话了，“‘红寡妇’那边怎么办？”42Uzb
“三天前对他的保护撤销了，”指挥者回答，“给帮派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红寡妇’这个时候不知道在怎么样咒他呢。”42Uzb
“我看过履历表单。你们几个都和我合作过，有些人彼此之间也一起出过任务，”指挥者清了清嗓子，“这是好事。大家都免不了接私活挣外快，但和知道点根底的人联手，运气总是要好上一些。C+级神体导致的‘神狂’不是好应对的事，不过作战计划我大概有数，那就直接说了。”42Uzb
“根据任务的公开信息，戈弗雷·克洛赛德大概会在今天夜晚八点左右，在古林博斯蒂T-6一带出没。布兰齐奥，你负责在他出来之前事先设置好障碍，封锁好街区。注意尽量减弱法术反应，等我们开始捕猎，你再触发。”42Uzb
布兰齐奥就是那个打断了指挥者好几次的青年。听到命令下达，他抬起头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随后又把头垂了下去。42Uzb
“塔丽莎，你的任务是制造出能吸引阿普佩分裂体的诱饵。他的‘神狂’程度很深，基本上完全被古蛇的意识夺舍了。诱饵做得有针对性一些。”42Uzb1
“初期进攻任务交给你了，拉马卡维。尽力把他往东面赶。”指挥者继续道，“阿普佩是与地下水和黑暗因缘很深的神格，受到攻击之后会下意识地往地下河道逃遁。安东，你负责在那片区域设置诡雷；工具包我放在车顶了。”42Uzb1
安东就是最开始和尼高尔吵架的那位，是个拉丁长相的青年。他耸了耸肩膀：“放在车顶？希望没被颠到车子底下去。”42Uzb
“艾莉欧！”42Uzb1
“干嘛干嘛？”被喊到的最后一个行动组员猛地一个激灵，挺直了身子，“听着呢听着呢！”42Uzb
“知道的，”组员打了个哈欠，扣紧自己雨衣的扣子，从沉重的灰色胶布下取出了一杆枪，“反正等那东西挨完诡雷炸，我就给他一枪，打耳垂下三公分的位置。”42Uzb
组员回话时这辆装甲车吱呀吱呀地碾过了断隙河上的大桥，桥上路灯的灯罩下，转动着的一只“荷鲁斯之眼”一瞬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她的面孔。42Uzb
她比起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上去的印象还要年轻得多，细碎的红发下，一对有些惺忪的睡眼里，碧蓝色的光芒闪烁出来。42Uzb
“这倒也还算像话，”指挥者很勉强地点了点头，“那么如果雷血弹对那个‘神狂’感染者生效不了……”42Uzb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红毛小鬼，”一个声音粗声粗气地打断了她——是车上至今为止没有说话的最后一位，也是最壮实的一个，“真下去和他拼命的，那是我。”42Uzb
“‘奎托斯’和‘拜亚斯’，强力神与暴力神的双手，”他得意地笑了，“B级别往上目标的脑壳，我不知道用它们打碎过多少个。”42Uzb3
看到她的反应，壮汉一对眼睛一瞪，随即就想要发作，艾莉欧连忙往里面缩了缩。42Uzb
“好了，别跟小鬼置气，摩塔，”指挥者安抚他道，“咱们都知道，你是小队里最强的。”42Uzb
“马尔文队长，你漏了一件事没说，”拉玛卡维抬起了眼睛，“我们作战的时候，你和尼高尔干什么？”42Uzb
指挥者马尔文·斯托恩——一个褐发的强壮男子哼了一声。42Uzb
马尔文的话听着像是在甩锅，但实际上是个人都知道，这样的工作，分量才最重。一旦出现任何意外变故，马尔文必须以自己的最快速度作出反应，承担任务的高烈度——没有人能帮助他作决定。42Uzb
很快车子已经过了桥。红发少女艾莉欧感觉，自己的胃好像情况已经有些不太对路了。42Uzb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