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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这明明就不是当铺

  突如其来的攻势,令许天平吓了一跳。f17w0

  你这糟老头也老大不小了。f17w0

  怎么上来一惊一乍的,毫无六千岁的老家伙该有的冷静,对我这个小同志搞偷袭,不讲武德。f17w0

  面对翻江倒海的如天河倒灌一般的恐怖剑气,她与她身后的小屋子,看起来就如西风中的飘零一叶,顷刻间就会在浪潮下化为虚无。f17w0

  但诧异归诧异。f17w0

  许天平也不是什么毫无还手之力的弱鸡。f17w0

  在这片空间里,她就是上苍。f17w0

  “定!”f17w0

  她唇齿轻启。f17w0

  声音仿佛自渺远的太古横穿岁月而来,将剑气死死锁住,任凭剑气如何挣扎,也逃不脱这无形法则的束缚。f17w0

  “散!”f17w0

  再一声轻喝。f17w0

  剑气烟消云散。f17w0

  道缘情打了个激灵,看着面前笼罩在灰雾里的黑袍人,莫名兴起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f17w0

  这种情绪,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生出过了。f17w0

  “道友,虽然你我跨越千万里在此相会非常不易,但也不必如此热情吧?”f17w0

  “我这小屋可经不起你这番折腾,届时没了容身之所,我就是想招待你,也没有个上台面的去处。”f17w0

  道缘情握剑的右手攥得更紧了。f17w0

  却没有再次出击。f17w0

  许天平踱着步,在道缘情面前悠悠说道:f17w0

  “放心,这里不是幻象,是真正的存在。”f17w0

  显然。f17w0

  她也看出来道缘情之前的情况似乎不太正常,身上还带着一种令当铺十分排斥的气味,借助掌柜权限,她也进一步发现——f17w0

  此人来之前,竟然正好身处畸变之中!f17w0

  这让许天平忍不住再度打量了一遍。f17w0

  一身青红锦袍,都由纯度极高的玄蚕灵丝织就,瘦削面庞,皱纹深深,看着就像六十岁的老头,但其大乘期之气势,却是昭告着他绝不可能只有六十岁。f17w0

  当然。f17w0

  最引人注目之处,还是他刚刚抽出长剑的地方。f17w0

  那是他的右肩。f17w0

  长剑是插进肉里的,现在剑已拔出,那之前的藏剑之处,就只剩下汩汩的鲜血在模糊血肉里涌出、流淌,看着颇为渗人,可这位老者却丝毫看不出半点痛苦之色。f17w0

  想来是已经习惯。f17w0

  以身为匣,炼剑为骨,骨剑合一,这便是……指剑霜的【天契】吗?f17w01

  “这位……前辈,眼下当真不是幻象?真是是你将我从宗门里以莫大手段带了出来?”f17w0

  道缘情将剑背在身后,半信半疑地瞧着面前的神秘人。f17w0

  “是与不是,靠这么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可没法确定。”f17w0

  “你不妨细心感受一下,感受我,感受你,也感受这片天地。”f17w0

  道缘情闭目。f17w0

  就如之前的水心眠一样。f17w0

  他在冷静下来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片空间的神异——此地竟然没有苍天呓语的存在!f17w0

  此时的他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畸变被压制了,又重新恢复了正常模样。f17w0

  修道六千年,这还是头一遭。f17w0

  他敢担保,就算是他掌门师兄,也绝对没有见过如此玄乎的空间。f17w0

  接着。f17w0

  他又发现面前这人,在他的神识之下,竟然没有任何反馈。f17w0

  就像那里根本没人似的。f17w0

  好可怕的人物。f17w0

  不过想到刚刚她能将自己元神无声无息从指剑霜里带出,似乎这一切又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f17w0

  “前辈如何称呼?”f17w0

  “我为当铺掌柜,你可以直接叫我掌柜。”f17w0

  “不好,还是叫前辈吧。”f17w0

  “随意。”f17w0

  “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带我到店里去瞧瞧,商讨一下典当事宜?”f17w0

  “你已经相信本掌柜不是幻象了?”f17w0

  “如果前辈是幻象,那应该会知道我的心魔在哪,要幻化的就不会是这个古怪的当铺,而是别的什么,如果是那样,我刚刚将挥不出那一剑。”f17w0

  道缘情摇了摇左手戴着的法镯,轻轻叹息。f17w0

  许天平挑眉。f17w0

  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也对,都大乘期的人了,没点故事,那不是白活了?f17w0

  她借助掌柜权柄,倒是能看出法镯是一件不凡的法器,能令人时时保持清醒,刚刚道缘情能快速冷静下来,也有此物的一份功劳。f17w0

  关于手镯背后的故事,她的权柄并非万能,只能看出客人的隐藏修为与手段,却看不出手段背后涉及的故事和内情。f17w0

  大踏步进入当铺。f17w0

  道缘情发现,自己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f17w0

  明明牌匾上写着【了凡当铺】,可这里却没有当铺该有的任何物件,甚至都没有柜台,那刚才这位掌柜,掌的是哪门子的柜?f17w0

  疑惑太多,纵然以他半生博学,也难以解读一二。f17w0

  不过他不缺耐心。f17w0

  在许天平的指引下,他在许天平对面坐了下来。f17w0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诸行寂历,诸苦无常。”f17w0

  “本店立足诸天深处。”f17w0

  “功法、隐秘、刀兵、仙材……无所不纳,无所不出,只要客人能推开命运的一角,支付属于自己的筹码。”f17w0

  许天平端坐在桌边,声音似远似近,不可捉摸。f17w0

  道缘情也身体坐得板正,打起十二分精神倾听,然后等待许天平的下文。f17w0

  十个呼吸过去……f17w0

  一百个呼吸过去……f17w0

  许天平依然正襟危坐,浑身笼罩在灰雾中,教人看不清所思所想,但道缘情却能看清一点——这掌柜的已然言尽,不想往下说。f17w0

  他很想问问。f17w0

  前辈你大老远把我从指剑霜捞出来,说这么两句故弄玄虚的话,就没后文了?f17w0

  不介绍当铺的具体流程,也不罗列当铺能兑换之物?f17w0

  不解释自己的来历身份,也不说明自己有什么企图?f17w0

  这哪像个招揽生意的热情掌柜,简直比他躺在指剑霜当太上,指挥弟子们干活时,还要大爷。f17w0

  “你……不,前辈,这里不是当铺吗?”f17w0

  许天平点头:f17w0

  “然也。”f17w0

  道缘情诧异:f17w0

  “那典当器物,当金如何算?利息几何?赎回期限又几何?”f17w0

  许天平淡定如常:f17w0

  “本店不设当金,没有利息,以物易物,但不限于实物,也可以是点拨、隐秘等一切有价值之品类。”f17w0

  道缘情皱眉:f17w0

  “那不就是交易商号?”f17w0

  许天平摇头:f17w0

  “不对,这里是当铺。”f17w0

  道缘情忍住心中不解,又问:f17w0

  “那我在这里典当之物,可否赎回?”f17w0

  许天平再次摇头,顺便多说了几句:f17w0

  “当然不可以,你只能重新购买。”f17w0

  “譬如你用一枚玉虚花来作为筹码交给本店,你下次当然可以在本店再买一朵,但那一朵是否为你之前留在本店的那朵,无法肯定。”f17w0

  道缘情终于怒了,拍桌而起:f17w0

  “你还说你这是当铺?这里分明跟当铺八竿子也打不着!”f17w01

  许天平轻哼一声。f17w0

  “我说这叫当铺,这就是当铺。”f17w01

  神秘压力骤然降临,压得道缘情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想说些什么,却猛的生出一种预感——不要继续跟掌柜顶嘴。f17w0

  这种预感曾几次将他从濒死危机里救出,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附和。f17w0

  “好的,掌柜前辈,我想向当铺请教苍天呓语与八方灰雾的出现原因,还有天道崩坏的真相,不知需要付出何等筹码?”f17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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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