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结城理

　　结城理是在颠簸中醒来的。3XzJnw2

　　醒过来的时候，耳机里还放着他平常最喜欢听的音乐。3XzJnw

　　午后的阳光很暖，理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3XzJnw

　　梦里他悬挂在星河中央，隔三岔五有条像狗一样的东西在他身上胡乱巴拉，想要把他从群星之间拽下来——又或者是弄死。3XzJnw

　　“下一站，公司广场。”3XzJnw

　　理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他面前站着的相扑头的视线。3XzJnw

　　“嗯？”3XzJnw

　　即便是理这样反应平淡的人，在这一刻也难免惊讶出声。3XzJnw

　　实在是对面这个相扑大块头的造型太过古怪，两米多高的身躯壮硕的几乎要将白色西装撑爆，一只橄榄球大小的铁手抓着栏杆，白色的面具没有任何绳子或是皮筋，宛如被胶水粘过一样嵌在他的脸上，面具后的一双眼睛还亮着红色的灯光。3XzJnw

　　略微惊讶过后，理的第一反应是……找手机。3XzJnw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学校天台上的那一天，他躺在埃癸斯的腿上，等待着最后时光的到来。3XzJnw

　　可现在他正坐在一辆从没见过的列车上，向着未知的目的地前进。3XzJnw

　　他需要跟SEES的同伴联络，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3XzJnw

　　在从包里翻找手机的同时，理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穿着黄色夹克的少年似乎从眼前的相扑头脖子上拿走了一个什么小东西。3XzJnw

　　小偷？3XzJnw

　　理只是瞥了一眼，就把少年的样貌记了下来。稍稍留意了下这个小插曲之后，理找到了自己的电话。3XzJnw

　　电话被规规矩矩地插在他最常用的夹层里，旁边放着银灰色的特制手枪。3XzJnw1

　　人格面具召唤器。3XzJnw

　　这是只有“拥有资质的人”才能使用的器具，是只有怀揣着直面死亡的勇气的人才能驾驭的刀剑。3XzJnw

　　理的视线没在手枪上多做停留，熟练地翻开手机盖，按下开机键，然后等待着漫长的开机动画结束。3XzJnw

　　电量还剩一半，但是没有信号。3XzJnw

　　至于时钟上显示着2076年的字样，理只当是手机出问题了。3XzJnw

　　他歪歪头，有些苦恼。3XzJnw

　　这下有些难办了，联络上埃癸斯他们，是理能想到的最高效的解决方案。3XzJnw

　　要不，找个人借电话吧。3XzJnw

　　理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正好列车也进入了到站停靠的减速阶段，他决定跟着那个黄夹克的少年一同下车。3XzJnw

　　从步出车门的那一刻起，理就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在自己所熟知的日本了。游曳在巨大广场上的金鱼投影，直入云霄的摩天大厦，还有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奇装异服的机械改造人。3XzJnw

　　简直就像是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3XzJnw

　　即便如此，理还是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在黄衣少年的身后。3XzJnw3

　　或者说，跟在黄衣少年和奇装异服的白发少女身后。3XzJnw

　　理早早地就发现了这两个人是一伙的，黄夹克的小子应该是白头发少女的跟班……或者小弟之类的。3XzJnw

　　现在是下班时间吗？来往的行人有点多啊……3XzJnw

　　密集的人流让本就不宽敞的人行道显得更加拥挤，各种保养的油光锃亮的金属义体和亮度拉满的led灯牌更是让直视前方变成了一件颇为痛苦的事情。3XzJnw

　　在转了两三个拐弯之后，理发现自己把人给跟丢了。3XzJnw

　　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看着几个长得比埃癸斯还要像机器人的家伙和自己擦肩而过，理不禁开始思考起了手机上显示的2076年的真实性。3XzJnw

　　该不会，真的一觉睡到六七十年后了吧……3XzJnw

　　“前面的这位小哥，是你一直在跟踪我们吗？”3XzJnw

　　忽然，有人从身后小巷的阴影处拍了拍他的肩膀。3XzJnw

　　理转身，将手搭在他肩上的人也跟着他一起转身，完全没有面对面交谈的意思。3XzJnw

　　“抱歉，我只是想借个电话。”3XzJnw

　　理将插在兜里的手缓缓举起，他感觉到了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在顶着他的后腰。3XzJnw

　　算上史特雷加那几回，这已经是第几次被枪指着来着……3XzJnw

　　理在心里轻叹了口气。3XzJnw

　　看来这座城市的治安同样堪忧。3XzJnw

　　“借电话？”3XzJnw

　　身后少女的声音有些疑惑：3XzJnw

　　“你的通讯芯片植入出问题了？说起来在车上的时候我就读取不了你的基本信息，你该不会是……”3XzJnw

　　“我不是很懂你说的通讯芯片是什么东西，但我并没有恶意。”3XzJnw

　　理苦笑着说道。3XzJnw

　　就在刚刚两句话的功夫，除了他肩上的挎包，其余身上上上下下都已经被摸了个遍。3XzJnw

　　“露西，他说的应该是真的。”3XzJnw

　　负责搜身的黄衣少年说罢，便从理身后走了出来。3XzJnw

　　“大卫，你这第一课还真是有不少东西该学。”3XzJnw

　　露西收了枪，但却依旧没有从阴影中走出。3XzJnw

　　“然后呢，你说的借电话是什么意思？”3XzJnw

　　理也没再试着转身，他将自己手上的翻盖手机打开给大卫展示：3XzJnw

　　“如你所见，我的手机没信号了。”3XzJnw

　　“喔。”3XzJnw

　　大卫先是拿过翻盖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夸张：3XzJnw

　　“老天，这玩意我只在荒坂学院的历史课本里见到过……这得是一个世纪前的古董了吧？”3XzJnw1

　　“哈？”3XzJnw

　　露西一听也有些坐不住了：3XzJnw

　　“把东西扔过来。”3XzJnw

　　接过大卫抛来的手机，露西很快就用红外线连接上了这部手机，她的表情更加吃惊。3XzJnw

　　“这东西……是我完全没见过的架构……好原始的语言，可以追溯到黑墙诞生之前的旧网了……真是七八十年前的老古董！见鬼，你是个收藏家？”3XzJnw

　　理有些不太能理解二人激动的情绪，但他能感受到这场信任危机大概是化解了。3XzJnw

　　“感谢二位的理解，但我现在确实需要联系上我的朋友们，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3XzJnw

　　还没等理说完，露西就问道：3XzJnw

　　“你说的朋友，是这个古董里保存的那几个号码么？”3XzJnw

　　“如果你说的是电话簿里的号码的话，是的。”3XzJnw

　　“……这种号码格式，早在第四次公司战争之前就被取缔了。”3XzJnw

　　露西把玩着手上这支整个夜之城可能都找不出第二个的精巧小古玩，声音飘忽不定：3XzJnw

　　“要么你在耍我们，要么你就是脑子有问题，3XzJnw

　　要么，你就是黑墙之外的流窜AI，下载到了这个可怜人的躯体里。”3XzJnw

　　“抱歉，我还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3XzJnw

　　“嘿，嘿，嘿，嘿。”3XzJnw

　　眼瞅着气氛又要开始剑拔弩张起来，大卫尝试着打起了圆场。3XzJnw

　　他才刚刚决定脱离荒坂学院，潜意识里依旧对眼前这个学生模样的奇怪少年抱有天然的信任。3XzJnw

　　尤其是他说话还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不像学院里的那帮富二代一样狗眼看人低。3XzJnw

　　“露西，他可能是撞了脑袋或者芯片出了点问题。”3XzJnw

　　大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理的脑袋：3XzJnw

　　“他有些……缺乏常……识……”3XzJnw

　　这是大卫在晕倒前最后的说的话。3XzJnw

　　露西皱眉，正想开口，却看到了大卫鼻血直流，昏厥倒地的一幕。3XzJnw

　　“大卫！”3XzJnw

　　理叹了口气，这事儿要是赖在他身上那可真是冤枉大了，况且他也不能看着这个叫大卫的少年横死在他眼前。3XzJnw

　　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理就已经下定了决心。3XzJnw

　　“这件事跟你没……”3XzJnw

　　“我能救他。”3XzJnw

　　露西直接把还没说完的后半句话生生咽进了嘴里，即便她清楚这小子变成这样八成是因为斯安威斯坦用太多了。3XzJnw

　　真要送诊所哪儿指不定还要花多少欧元呢，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先让这个奇怪的家伙试试也未尝不可。3XzJnw

　　“你是义体医生？”3XzJnw

　　露西挑了挑眉毛：3XzJnw

　　“可你甚至没有装高精度工作义手。”3XzJnw

　　理没搭理她，只是从包里拿出人格面具召唤器，无视露西震惊的表情，将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3XzJnw8

　　然后平静地扣动扳机：3XzJnw

　　“Persona。”3XzJn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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