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都莉珂一眼就认出了挂在架台上的炮仗串子：半米多长的引线绳上缀着许多指节大小、裹了红皮的鞭炮。秦心走上前去，撩起鞭炮串说：“这些炮仗里面放了火药，只要用火点燃就会‘噼啪’的炸开来，发出声光响动。许多炮仗用引线连成串，点着以后就能连续炸裂。”3tjx7
秦心掏出剪刀，似剪葡萄似的在鞭炮串上剪下几枚炮仗，继续解释说：“我听说啊，斯蒂芬森集团还在研究用火药开发武器的课题，制造超大型的炮仗。把这些爆炸物从蒸汽飞空艇上丢下去，投进敌人的堡垒里，这样敌人只能被动挨打，束手就擒了。”3tjx7
都莉珂眸子一颤，喃喃道：“确实啊。现在的蒸汽飞空艇虽然机动性、威慑力很强，却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如果能够从空中丢爆炸物，那就厉害多了。”3tjx7
“二四六八十，十枚应该够了。”秦心直起腰，把剪下来的鞭炮展示给少女。3tjx7
都莉珂还在思考刚才的话题：“不过啊，东族人掌握火药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拿它来打仗呢？我不记得史书里有这种记载……”3tjx7
秦心摸了摸头发，语气也不太确定：“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能想到的是，《天创律法》里没有这种火药的用途。”3tjx7
《天创律法》对于东方族社会的规范包括方方面面，自然也包含军事战争。既然圣人严权没有将火药用于战争的用法添进律法中，那么后世人做这种应用的阻力就会很大。3tjx7
难得的年节雪，街里有不少人，站在门阶上、倚在围栏边，都是出来看雪景的。3tjx7
当然少不了兴奋玩闹的孩子们。见了雪花，他们比谁都激动，大声叫嚷着在路上疯跑。3tjx7
“跑慢点，下雪了地上滑！”头发灰白、扶着门框的老奶奶提醒说。3tjx7
他们穿着厚实保暖的袄衣棉裤，仿佛身披了一层铠甲。就算打了个趔趄摔了一跤，起身拍拍衣服又玩去了，没人会在意。大人也不会管，因为今天是年夜，是特别的日子。3tjx7
他们的玩法有很多：追逐撒欢是最基本的，在雪街上相互追跑，规则简单又能玩得很开心；有的孩子提着小花灯、小灯笼，沿着街路慢悠悠地前行；还有玩雪的，像捉蝴蝶似的收集雪花，或者如雪精灵那样在空地中旋转、舞蹈。3tjx7
也有玩炮仗的孩子。他们往往不用火柴点炮，而是拿着一根点着的线香。这是一种祭祀用品，可以缓慢燃烧，持续很长时间。他们一手拿着线香，一手拿着炮仗，那香的尖端去引燃炮仗引线。3tjx7
一旦点燃，引线就会着起火花，发出呲呲的声响。孩子随即把炮仗丢向地面，紧接着就“啪”地炸裂开来，只留着红色纸皮在空中飞。3tjx7
炮仗一炸，孩子们就开心。不管是丢炮仗的，还是边上追跑的，提灯的，都在拍着手乐。他们的高兴经常没有理由，就如八月的天气似的。3tjx7
炸响和光亮，这样就能驱走“年兽”。传说里是这样说的。3tjx7
都莉珂牵着秦心，参与到孩童们的游戏中。街里玩耍的东族孩子们，七八岁到十二三岁的都有，但没有都莉珂的这个年龄的。都莉珂身形娇巧玲珑，相貌偏幼态，祖部语也流利，还有秦心的引介，很快就融入了孩子们。3tjx7
孩子们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找出许多新奇的玩法。他们将炮仗插进石缝、墙缝里点着，这样炸开的声响比寻常时候要再重上三分；把点着的炮仗丢进水里，爆炸后水花四溅，很有视觉冲击；也有淘气的孩子，会往路人脚下、邻居阳台里丢炮仗，免不了一顿打。3tjx7
雪一直在下，没有停歇的迹象。不多会，房檐、篱笆和街路上就积上一层薄薄的白雪。大家手里的炮仗存量见底，体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大部分回了家。3tjx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