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你怎么了？”五河士织敏锐地觉察出自家妹妹的异样，“是不是有啥烦心事儿？”loW8t
这话不提还好，一丝阴霾爬上崇宫真那的眼底：“没什么，只是感觉工作有些压力而已。”loW8t
五河士织当然认识鸢一折纸和夜刀神天香，她和这两位可是保持着相当亲近的关系。loW8t
“和她们无关，新来的同事因为工作，这段时间一直找我调查谭雅的事情。”loW8t
“我记得特勤局之前不是向你了解过情况吗，这都过去几年了，他们还没完了？”loW8t
“不，上次是整个专家组过来调查，这回只有一个人。”loW8t
“还好她是公务员，只有工作时间才会发消息，不然我真的要被烦死。”loW8t
合众国政府的低效率是出了名的，公务员作为其核心组成部分自然难脱干系。虽然目前经济很萧条，但这些联邦雇员压根儿没有危机意识和卷的打算；除了暗访组外，谁也阻挡不了他们的摸鱼跟八卦。loW8t
但远坂雨柔在这里显然是异类，毕竟她的目的不是混吃等死；倒不如说同事们的衬托更能为自己出人头地的想法添砖加瓦。loW8t
“难得休息日，就不要再想工作上的事情了。”五河士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妹妹，“今天我请你……想吃什么？”loW8t
“这样可不行啊。”五河士织无奈以对，“你才19岁，怎么就感觉跟那些七老八十的大爷大妈一样了。”loW8t
“物欲寡淡是好事情，但也不要太压抑自己啦。”五河士织只能主动提议，“附近有家不错的饭店，咱们去吃炸猪排吧。”loW8t
五河士织生拉硬拽，硬是把不肯挪窝儿的妹妹拽了起来。崇宫真那也不再抗拒，乖乖跟着她走了。loW8t
樱桃溪是春城市的核心商业区之一，除奢侈品商店和高档餐厅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剧院、露天咖啡厅、画廊和沙龙。虽然该地区由于最近的经济萧条冷清许多，但毕竟底层人民也不是这里的消费主力，因此受到的冲击影响相当有限。loW8t
士织所指的是一家专门以伊比利亚黒毛猪为卖点的特色餐厅，虽然价钱不算贵，但本店出售的炸猪排却被公认是春城市味道最好。每逢节假日经常人满为患，再加上老板娘脑子活泛，早早做起了外送服务，所以生意一直很好。loW8t
五河士织也是偶然在SNS上得知了这家店，因此偶尔会来吃个饭。今天正好在附近逛，是个不错的机会，索性也和真那去尝一下。loW8t
她之前带五河琴里来过，琴里表示很喜欢店里的儿童套餐。自己这两个妹妹的性格在某种角度上也有那么些许相仿，所以她觉得崇宫真那应该也会喜欢。loW8t
今天运气很好，她们到店的时候距离饭点儿有一段时间，店里的顾客还并不是特别多。loW8t
姐妹俩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立刻就有侍应生来为她们点单。loW8t
五河士织点单的时候，崇宫真那不自觉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很快锁定了紧急出口的位置。loW8t
“你可以放松点。”士织注意到真那的行为，她等侍应生走后说道，“战争早就结束了。”loW8t
“习惯是很难改掉的。”崇宫真那继续观察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loW8t
“我没有上过战场，无法理解你当年究竟都面对过什么。”loW8t
“好啊。正好我也想了解在彼此分开这段时间，你所经历的事情。”loW8t
“……死人，很多人死去。”崇宫真那用手支着下巴斜靠着窗台，“被炮弹和机枪放倒的士兵一批接一批，战壕里的血水能漫过脚踝。医护兵处理不了那么多尸体，只能放任它们在壕沟和弹坑里腐烂生蛆。那味道没法形容，就像把上过体育课后换下来的全是脚汗的过膝袜往你嘴里塞。”loW8t
“还有谭雅・提古雷查芙，真那的战友当中有很多人都死在那个‘莱茵的恶魔’手里。”loW8t
“那个恶魔的枪法又准又狠，身形也很灵活。连对自己的狙击技术很有自信的希尔斯（莉奥诺拉・希尔斯）也落了下风，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她在我面前被子弹穿透胸膛的那一幕。”loW8t
“最后，只剩真那和那个恶魔战斗。但她就像能预判到一样，每次都能躲过真那的子弹，即使拿剑也都扑空，再刁钻的角度都会被闪过，以至于那一刻我以为自己也会死在她手里。”loW8t
崇宫真那面色平静，似乎正在述说的事情和自己完全无关。loW8t
“连续十几个回合的攻击全部落空，姐姐大人能理解真那的彷徨么？面对一个怎么都打不着的敌人，那股挫败感真的要将真那完全吞没。”loW8t
“那个时候，真那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对真那说‘快逃’。于是真那就拼命地往友军阵地上飞，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个恶魔的追击。”loW8t
“他们说真那是唯一一个能从恶魔手里逃出来的，是什么‘合众国的英雄’。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真那是个可耻的逃兵……”loW8t
餐厅里没有人的喧嚣，只能听到扬声器里传出旋律舒缓的轻音乐。loW8t
“你已经很努力了。”五河士织语气温和，“我重要的妹妹没有在战场上丢掉性命，这对我来说远比听到谭雅的死讯更值得慰藉。”loW8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