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终结之死
给予了希望的蛛丝，但又因为现实而堕入绝望，被两种感受挤压的死徒陷入了疯狂。44pgm
但蔷薇之猎犬却没有乘机上前将它完全吃下，反而向后缩了几步。44pgm
作为主人，有珠能感受到使魔的情绪：猎犬在疑惑着、好奇着，而不是视作猎物。44pgm
这份情绪惊到了魔女小姐，她从未碰见过逼猎犬让步的敌人。44pgm
要知道这可是从初代魔女处传承下来的Great Three，拥有千年级别的神秘重量，自带传承防御的“魔法之碎片”。44pgm
到底是何等的特异存在呢，竟能跨越千年之久，匹敌魔术界的瑰宝，难道是神代的残留吗？44pgm
魔女的心不自觉地为之跳动，就像一只猫儿般对未知感到好奇，想要探究的小心思藏在了平静淡然的神色之下。44pgm
从古至今，黑猫一直被视为魔女的象征，不是没有理由的。44pgm
不远处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那是鞋子踩在零碎石子上的声音。44pgm
没有白雾遮蔽，皎洁的月光如薄纱般笼罩着这个被遗忘的小角落，也照亮了身份成谜的来者。44pgm
吸血鬼死命的凝视着那个方向，它死也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插上一脚。44pgm
轻巧的声音像是在询问，但是里面没有疑惑和探究的感情，只有了解现状的确认。44pgm
一道微光，像是远月反射在大地的泉，又像是旷野上独一无二的树，存在本身就与这片战场格格不入。44pgm
银白的秀发顺滑的披在肩头，点缀着超脱人间的面容，即便是简单的白色衣物，也如同庄严的华服。44pgm
无论何处都是梦幻的轻盈，唯有那一句话语沉甸甸的坠入现实。44pgm
妖精般美丽的人类在靠近，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有的只是如潭水般的安静和寒冷。44pgm
平日里应被吸引的美貌此刻却被忽略，皆因那双眼睛中存在禁忌的刻痕、不归的黑暗。44pgm
深不见底的幽蓝之光，引领死亡的烛火，原初的恐怖在那眼底深藏。44pgm
爱温在注视着眼前的豹子和魔术师，放下头戴的耳机，微微歪头，像在思索。44pgm
脊背感受到寒意，像是打入冰锥般刺痛，无论是有珠还是死徒，都平等的被死亡拥抱。44pgm
“那是什么？魔眼吗？怎么会有那么犯规的东西，那种级别，只有神代才会……”44pgm
久远寺有珠近乎呻，吟的轻叹道，细密的贝齿轻咬下唇，白雪般的脸颊上浮现轻微的羞红。44pgm2
今晚她已经看见太多出乎意料的事了，比过去三年加起来的都多，心满意足到有了吃撑肚子的错觉。44pgm
“死徒、魔兽还有那闪烁虹光的魔眼，青子一定会羡慕的吧，简直是遍布神秘的游乐园。”44pgm
好奇的种子已经隐秘的埋下了，连魔女小姐自身都没有注意到。44pgm1
几秒钟后，久远寺有珠又变回了平日的清冷，少女的好奇和兴奋被深藏，魔女的准则又一次占领主导地位。44pgm
现在的她是三咲町灵脉的监察者之一，赌上自身的骄傲，事务的处理绝不能拱手让人。44pgm
“不，只是被珍品冲击到了，我并没有打算放跑这个吸血鬼。”44pgm
“这样啊，太好了，要是魔女小姐打算放过死徒的话，我就必须把你和它一起杀掉了。”44pgm
“……哎？”久远寺有珠迷茫的眨了眨眼，随后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你，要杀我吗？”44pgm
沙哑的声音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魔女紧盯着旅人，视他的回答决定是否降下杀戮的铁锤。44pgm
要是青子知道这里的情况，恐怕会大喊“绝不可能”吧，不是因为有珠打算行凶。44pgm
魔术师杀人再正常不过，没有惊讶的必要。真正不正常的，是久远寺有珠忍让的态度。44pgm
刚才爱温的话语已经可以视作宣战布告，按久远寺有珠的性格，连对话都不会有，一定会直接出手。44pgm
她可是抱着魔术师的准则生活的魔女，平日里还好说，但人类一旦冒犯，必定不会留情。44pgm
选择了反问对方，说明内心深处其实是想要对方否定的，这对有珠来说简直是奇迹。44pgm
“不要抛却前提啊，现在不打算杀了，因为魔女小姐也不打算放过死徒不是吗？”44pgm
“我打算杀掉死徒，魔女小姐要是放掉他的话，就是吸血鬼的同伴了，所以要杀。”44pgm
也许是这大方直接的态度有珠很中意，也许是她的心情很好，总之语气放松了一些。44pgm
“生气的话就战斗，不在意的话就无事发生，对我来说都可以接受。”44pgm
魔女心里疑惑着：‘感觉过于无欲无求了吧，难道是修行的僧侣吗？’44pgm
深吸一口气，有珠决定先不管他，反正目前看来没有和自己敌对的意思，那就延后处理好了。44pgm
“但这边也有点麻烦。”看着已经被白雾团团包围的死徒，少女有些拿不定主意。44pgm
猎犬已经咬住了猎物，想杀他现在易如反掌，但之前的情报不能当作不存在。44pgm
如果死而复生的异能真的存在，杀了他反而是顺了他的想法，后患肯定不少。44pgm
“是要赌它是真的不够魔力发动死而复生，还是……要问问他有什么办法吗？”44pgm
‘如果没有就把他关进瓶子里。’少**暗的琢磨着。44pgm3
想到这，有珠的视线移到了不远处的爱温身上，发现这个人正安静的带着耳机听歌。44pgm
‘但是他是不是太信任我了，为什么一副没有防备的样子。’44pgm
有种被小瞧了的不满，顺带夹杂了几分对那双眼睛的好奇，或许还有一点点恶意。44pgm
有珠慢步靠近对方，在吸引到注意力后，提出了一个相当失礼的问题。44pgm
略带疑惑的嗓音背后是恶意的揣测，甚至可以说有珠在故意试探。44pgm
对于魔术世界而言，自身拥有的神秘既是武器、宝物，又是催命符。44pgm
过于稀有的才能会引来窥觑，暴露在外的魔术会失去威慑力，因此有珠的询问就是故意挑衅。44pgm
要是爱温因此直接出手，她就可以说服自己他和其他魔术师没有区别，也不过如此。44pgm
想要了解的好奇，被轻视的不满，希望对方如自己所想但又希望对方出乎意料的别扭。44pgm
“要交换吗？”摘下耳机，爱温看了她一眼，出于预料的询问。44pgm
“你想知道这双眼睛的事吧，那也告诉我一件你的事，交流的定义就是这个，不互相交换就不公平了。”44pgm
此时，有珠才发现，那带给她恐惧的幽蓝已经从这个人的眼中消失，眼眸重回了正常的颜色。44pgm
是宝石也不能比拟的美丽色泽，让魔女联想到故乡英国的森林旷野。44pgm
“别人会觉得吧，但我并不在意。”说这话时，爱温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但身边的氛围却很温和。44pgm
久远寺有珠低垂下眼，她能察觉到眼前的人并没有撒谎，是个表里如一，不做修饰的人。44pgm
不是像山里人一样对世事不了解，他很清楚如今人们交流相处的规则，但决定只按自己的想法活着。44pgm
“我知道了，那请告诉我，对你来说这双眼睛价值几何？”44pgm
“大概是好用的工具这个程度，不是秘密，我也并不喜欢它。”44pgm
“明明是这么珍惜的眼睛……”有珠为这双魔眼打抱不平，之后轻叹了一声。44pgm
“那就拿我的名字来换吧，不要再魔女、魔女的喊我了。”44p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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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口气，有珠承认面前的人确实让她有点好奇，就当是童话魔女的必然吧。44pgm
无论是区别于人类社会的气质，还是让蔷薇猎犬后退的特异性，她都想要翻阅，想要了解。44pgm
“名字啊，确实是合理的。”爱温看了眼久远寺有珠，明白的点了点头。44pgm
他知道，告知名字这个行为不单只是改变称谓，还代表着对方对自己存在的认可。44pgm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种超能力而非魔眼。”爱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冰冷的谱色再度占据了瞳孔。44pgm
“它的名字是直死之魔眼，姑且算是一种究极的过去、未来视。”44pgm
“直死之魔眼？感觉在哪里听到过。”有珠食指疑惑的点着右脸，在脑海中思索着。44pgm
她作为魔女基本沉浸在童话故事里，对其它领域的知识只能说略有涉及。44pgm
“不用在意称谓，重要的是它的能力。”爱温摆了摆手，很有耐心的继续解释。44pgm
“它能让我看见万物根基处的死亡，无论是人类还是物件，只要轻轻触碰，那个未来就会无可阻挡的来临。”44pgm1
“触碰大地就会开裂，触碰人体就会分离，并非是切开导致死去，而是死亡的表现是切开。”44pgm
“一般只有处理死徒时我才会用它，跳过消磨血量的过程，直接为他们带去安眠。”44pgm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自信的说能“杀”了吸血鬼，对方棘手的不死在他面前只是脆弱的纸膜吧。44pgm
那是她的本能在感到畏惧，就算只是瞬间，她离死亡也是如此相近。44pgm
“无赖。”少女忽然不乐意的批判道：“简直是不讲道理的作弊器，童话里的天降结局。”44pgm1
“久远寺是这样认为的啊。”爱温了然的点了点头，也不争辩启动作弊器需要付出什么。44pgm
说明到这里就够了，直视死亡的代价是独属于他的债务，无需向他人倾诉。44pgm
话题一转，爱温指了指已经被白雾侵蚀的半死不活的吸血鬼。44pgm
似乎是最后的希望被打破的缘故，他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任凭敌人处置。44pgm
“需要帮忙的话，我会让他死的彻底，但你打算自己来我也没有意见，毕竟是你先抓住的。”44pgm
他毫无疑问是在尊重有珠之前战斗中付出的心血，这让魔女小姐有点开心。44pgm
“没办法了，拜托你了……”说到一半，久远寺有珠忽然愣了一下，她这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眼前的人的名字。44pgm
“收到。”等到回答的爱温也不做停留，径直走向了死徒。44pgm
魔眼的光辉闪耀，他将要把死亡送给不老不死的吸血鬼。44pgm
白雾在他到来时就后撤了，露出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死徒已经耗完血液，无力再恢复了。44pgm
但他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瞪着爱温，像是要诅咒将这个切断自己后路，并给自己带来死亡的人。44pgm
“你和那个女人……都一样，为什么……要干涉我……”死徒张开着嘴，无力的**：“明明……根本没有干扰你们……”44pgm3
“没有原因，就当作天灾吧。”爱温捡起三角型的石片，握在手里，对准了只有他能看见的生命的破绽。44pgm4
“也不需要别的理由，都是借口，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彼此冲突又互不避让的话，就付诸物理吧。”44pgm
手中的石片划下，粘稠的手感像是刺入蜂蜜，生命的重量此刻确实被握在手中。44pgm
沿着短促的死线切割，顺利的像在空气中挥舞，从肩部到右腿的死线被轻易划开。44p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