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澡洗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了吗？”熟悉的呼唤声把花小小唤醒。433rR
花小小睁开眼，自己正泡在一个木浴桶里，桶中的水漂着花瓣，散发着点点清香。浴桶边上便是一个高高的屏风，屏风后的架子上挂着一些干净的衣服。433rR
熟悉的记忆让她瞬间明白了当下的状况，忙道：“春华姐你千万别进来，我说了我自己可以的！”433rR
等她穿好衣服走出屏风，春华便走到屏风后开始收拾，嘴里还在不住调侃。433rR
“小姐你不会又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吧？待会英大夫要来了，我可得趁她到之前收拾好，不然让大夫看到小姐你的洗澡水，你又得羞了。”433rR
花小小感觉更加不对劲了：“癔症？我没癔症啊，不需要看大夫的。春华姐你看我像得了癔症的样子吗？”433rR
春华一边收拾换下来的衣服，一边安抚道：“是是，小姐你没得癔症。只不过和村口的老头拿树枝比剑不要紧，可千万别找老街上的那个丫头玩虫子了，脏也就罢了，万一被毒虫咬了可不好。”433rR
“树枝，比剑？玩虫子？”花小小有了不妙的联想，却依旧觉得事情有些荒谬。433rR
趁着春华还在收拾，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尝试暗运心法冥想——随后便愣住了。433rR
体内从来如呼吸本能般运转的真元荡然无存，原本已至返虚的强大元神也无法感知到。而上清真人传她的心法，从基础的炼气法门到之后的广寒剑歌，都好似不存于记忆。433rR
她深吸口气，逐渐平复内心的慌乱。心中默念试着呼唤系统——依旧是毫无反应。433rR
这时，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出现在门口，刚收拾好的春华赶忙迎了上去：“英大夫，您来了？”433rR
老妪面色沉静地点头，看向一旁坐着的花小小，不紧不慢地问道：“姑娘癔症好点了吗？”433rR
花小小没由来地对那“英大夫”生出一股敌意，气鼓鼓地回答：“没好。”433rR
那老妪也不气，自顾自坐下，劝道：“我说你啊，总是看那传奇小说，以为世上有仙人。这世上哪来的仙人？都是哄小孩的。”433rR
老妪继续劝道：“你说你拜师昆仑派，昆仑山脉那多高多危险，怎么会有仙人在上面。你那个师父，不就是村口的老汉嘛，一把年纪，是个酒蒙子。”433rR
“你说的贫家女有绝世的天赋，那孩子确实可怜，不过你家也经常接济她，所以你去她家玩的时候她都会对你很热情，陪着你耍。不过她还要照顾生病的老娘，所以有时候你会找不到她人。”433rR
花小小知道她在说叶兰惠的事情，也想到叶兰惠确实有段时间经常闭关。433rR
“还有那老街上的女娃，整天在泥堆里找虫子玩，性子倒是和你合拍。可是她也是自幼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所以有人陪她玩就特别开心，特别乐意陪你胡闹。”433rR
“还有那个喜欢在街上摆摊算命的道士，他看的传奇故事最多，最喜欢胡咧咧。你听到的天南海北的奇谈，什么东海龙王啊，什么南疆火凤啊，都是他编的故事。人家连大人都能哄，哄你一个小孩子还不是简简单单！”433rR
“更何况，那算命的走南闯北，认识了不少道上的朋友，所以会带着和尚、看义庄的，甚至养老虎的找你玩，这可是走江湖的人！你这种循规蹈矩的姑娘，哪见过这种架势啊。”433rR
花小小在心里暗自比对，这次，她说的是闲云真人，和觉慈和尚、祝白衣、雷老虎几个人乃至妖。433rR
花小小沉默了一会，面色沉静地问道：“所以……都是假的？”433rR
老妪点头：“都是假的，是你得了癔症，觉得自己可以修炼成仙。就当是小孩子的一场梦吧，醒过来，好好过日子，你家里人都很担心你。”433rR
花小小继续追问道：“所以，我也没有什么献祭自己拯救世界？那我家的商会呢，情况怎么样？”433rR
老妪答道：“你家商会确实是蜀中一绝，你也确实用家里的钱帮了很多乡亲，所以你胡闹的时候大家都会让着你。现在你的癔症也好得差不多了，还是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对心情有好处。”433rR
花小小若有所思地跟着老妪走上街。街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在饭馆子里看到了她喜欢吃的桂花糕，在路边摊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手工小玩意。433rR
老妪走在她身旁：“看吧，这些鲜活的人，才是真实的。没有什么修真，什么神神鬼鬼，这个天下太平得很，你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寻常人哪有你的福气，还是好好过日子吧。”433rR
春华从饭馆子里走来，手里拿着桂花糕，递给花小小：“小姐，吃点桂花糕吧，你喜欢的。”433rR
花小小接过桂花糕，不置可否。周围有的路人看到花小小，也会友善地对她点头招呼，看上去她确实挺受欢迎。433rR
路旁，叶兰惠从写着“华佗再世”招牌的药铺里走出来，手里拎着包药看似要回家。看到花小小，也满面笑容地和她打着招呼。433rR
“小小，多亏了你，我娘的身子好得很快，过两天你有空来我家，我娘说要做饭招待你呢！”433rR
花小小笑眯眯地回答：“兰姐姐你快回去吧，你还要煮药呐！”433rR
街市的拐角处，须发花白的算命人支着摊，背上还背着一把看着很有年代感的桃木剑，对着路过的人侃侃而谈。433rR
“如果修真只是一场梦，大家都只是在陪我过家家的话……”花小小开口道：“那就不会有天地大劫，不会有人因此死去，听起来好像也不错。”433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