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林小牧多么希望能再拖延一会，星期天的早晨还是如期而至。f1fov
这天上午，林小牧顶着厚厚的黑眼圈打开了音乐教室的大门。凌音一看到她进门，刚准备打招呼，就被她这幅模样吓了一跳。f1fov
“实际上只有七十二个小时没睡觉而已，能帮我倒杯水吗，我上次喝水好像是两天前了……”f1fov
“那个，这其实不是什么正经的考试啦，林同学只要好好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就够了，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f1fov
到最后，林小牧也没有找到什么投机取巧的办法。但某位漫画角色曾经说过，“绕远路就是我的捷径”。f1fov1
如果每天练两个小时，连续练三个月，才能达到及格的水平的话，那我只要每天练习二十个小时，不就可以在差不多六天之内练出来了吗！f1fov3
这种完全是胡来的计划，让任何正经的音乐老师看了都会摇头。但林小牧果断地请了三天假，买来了架子鼓，然后就开始在家里没日没夜地进行练习。f1fov
“可恶，我已经产生幻听了，现在旋律还在我的耳边响。哪怕是什么都没做，手指也会不由自主地动起来……”f1fov
不过，尽管林小牧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但她还真练成了还行的水平——至少凉子听了录音之后告诉她，“完全足够骗到外行人了”。f1fov
虽然是周末，音乐教室里还是聚集了不少人，其中被山城凌音这个“大小姐”的名头吸引过来的学生不在少数。比起认真地玩乐队，也有好几个人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和凌音增进关系而已。f1fov
当然，也有人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调试着手中的乐器。药师寺凉子就是其中之一。f1fov
“没什么，熬夜玩手机了。凉子你才是，不是说自己的音乐只是浮游生物的水平吗？”f1fov
“因为，我觉得凌音同学，不像是会在我失败后嘲笑的人。所以，即使是浮游生物的水平，也想试试……”f1fov
她知道，凉子的心中已经建立起了微小的自信了。虽然微小，但确实存在。f1fov
“瞧你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露菲尼光不满地说，“看我不爽？”f1fov
“你看，结束乐队、有刺无刺、mygo这些乐队里面都是吉他、键盘、鼓、贝斯这几样，哪有小提琴？”f1fov3
“说真的，世界上不是只有动画里的那几种乐队……算了，和你说这个对牛弹琴。你是打算担任什么位置？”f1fov
“架子鼓吧，”林小牧有些没底气地说，“虽然肯定没有你拉小提琴那么好，但也还算及格……59分？58分？”f1fov
“如果你要试架子鼓的话，要快点了，”露菲尼指了指身后，“有人占着呢。”f1fov
林小牧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怪东西一样吐了吐舌头。f1fov
林小牧口中的“那玩意”，正是这周一被她教训了一顿的神原幸子。她的脸上现在还缠着绷带，但她居然趁此机会把化妆风格改成了地雷风，使绷带看上去像是某种装饰了。如果不是其人品格低劣如排水沟，林小牧甚至有点想称赞这种……呃，敬业精神。f1fov1
现在的幸子正坐在椅子上，以颇为华丽的方式敲击着架子鼓。她周围那群朋党仍然在不吝溢美之词地吹捧她。f1fov
“一个个胳膊打着石膏脸绑着绷带的，不知道的以为医院组织残疾人心理互助复建呢。”林小牧吐槽道。f1fov
“好啦好啦~”凌音招着手喊道，“现在开始测试！按登记的顺序来~”f1fov
一会的功夫，已经有十几个人从音乐教室里离开了。凌音只让每个人进行几十秒的表演，她一边听，一边记录些什么，然后就点头让她们离开，也不表示是通过还是被拒绝了。f1fov
凉子抱着吉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迈着机械的步伐走到了房间的正中央。f1fov
“大，大家好！我是A班的药师寺凉子！我，我弹的很一般，请大家提前原谅我……”f1fov
“好了好了，这又不是面试，”凌音和颜悦色地说，“开始吧？”f1fov
手脚也在发烫，脑袋还有点眩晕，好像能听到血管在跳……f1fov
这样的我，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水平吗，不，就算发挥出百分之百也……f1fov
她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短发女孩，对她做了个口型。f1fov
按在琴弦上的手，不再僵硬。一股清新的风，吹进了身体里。f1fov
没错，我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在房间里演奏着吉他了。f1fov
不是凉子这几下按弦有多惊艳，而是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f1fov
最重要的是，在演奏的时候，她的眼中，有着坚定的信念。f1fov
凉子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所袭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剩下的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f1fov
测试标准的暴露，让许多想着“高中生乐队就是玩玩而已”的人萌生了退意。而凌音依然神色如常。f1fov
之后，露菲尼毫无障碍地通过，成为了乐队的第三名成员。一个林小牧没见过的同学当上了贝斯手。最后，终于到了林小牧进行测试的回合。f1fov1
林小牧连续练习了七十二个小时的架子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f1fov
但问题在于，这种肌肉记忆是和那台架子鼓一起形成的！f1fov
用一个糟糕的比喻来说，林小牧和那台架子鼓，就像是一堆相处多年的老情侣，对彼此身上的敏感点一清二楚。但眼前的架子鼓就像是一个陌生人，让她无从下手。f1fov
随着演奏的进行，林小牧能清晰地感觉出来，自己这次的发挥比在家里的时候差了好几个水平。而且，坐在她身后的神原幸子显然也能看出来。f1fov
尽管鼓声很大，但神原幸子的窃笑却能精准地传入她的耳朵。f1fov
林小牧放下了鼓棒，准备拔腿就走，却听到凌音说：“你通过了。”f1fov
“没办法，看来会打架子鼓的学生很少啊，只有你一个申请者……”f1fov
山城凌音卷起了手中的登记册，宣布道：“测试结束了！”f1fov
神原幸子冲到了凌音面前，脸上的表情如同一头狂犬般扭曲。f1fov
“品德有缺的人，从一开始就会被排除在测试外啊，”凌音淡淡地说，“就像运动会不能让吃了兴奋剂的选手参加一样。哪里不公平了？”f1fov
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了神原幸子还绑着绷带的脸上，剧烈的疼痛让她跪倒在地上。f1fov
“再让我听到那个词我就切掉你的小指，”凌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神原幸子，“给我道歉。”f1fo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