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破裂的存钱罐（第六更）

　　“啊……啊？”lpXKI

　　呆了，完全呆了。lpXKI

　　雪雉呆在当场，如同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巨锤砸中，心脏狂跳的同时，平常擅长逻辑思维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lpXKI

　　齐羽看出少女的神色不对，还以为她是接受不了金主爸爸的消失，安抚道：“雪雉，其实，我对你的资助也是有限的，以后的路还得自己去走。”lpXKI

　　不，不是这样的……lpXKI

　　雪雉娇小的身躯在微微颤抖。lpXKI

　　她想从腰包里取出研究所的房契，还有她所有研究出的专利所有权——这些原本想在今天一起交给青年的礼物。lpXKI

　　但齐羽的话过于震撼，导致少女一时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lpXKI

　　“其实，龙门高层早就有人注意到你在机械造物上的天分，我也不过是受人所托，所以才给你提供些许帮助，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的，今天之后就此两清。”lpXKI

　　“当然，之后有空我也会关注你的发明的，加油哦。”lpXKI

　　不带起伏的声音，平静地叙说着刚编织好的谎言。lpXKI

　　齐羽帮她完全是为了完成任务，不然，龙门到处都是需要帮助的美少女，他哪来这么多闲工夫？lpXKI

　　但是，为了堵死雪雉纠缠他的可能，青年决定撒一个小小的谎。lpXKI

　　不，不要。lpXKI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lpXKI

　　雪雉本就营养不良的脸色更加苍白，张口欲言，嘴唇翕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lpXKI

　　一层薄薄的水雾，不知何时笼在她的眸上，让黑白发色相间的少女有些看不清对面的青年。lpXKI

　　“……”lpXKI

　　望着对面无助的少女，齐羽微微有些惊讶。lpXKI

　　在他印象中，雪雉对他一直是不冷不热。lpXKI

　　即便为她鞍前马后，嘘寒问暖，小姑娘很多时候还是回应甚少。lpXKI

　　齐羽本来对雪雉的冷漠无感，他为这些女人实现执念本就不需要她们的回报，只要完成任务后，一拍两散永不相遇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lpXKI

　　雪雉能安安分分地开研究所，老老实实地不作妖，已经是完美的攻略对象了。lpXKI

　　可她现在这幅摸样……是要做什么？lpXKI

　　他略微有种不祥的预感，沉默了几秒，从怀里一掏，取出一只钱罐放在桌上。lpXKI1

　　雪雉努力睁大水雾萦绕的眸子，望向存钱罐。lpXKI

　　只一眼，她便如遭雷击，愣愣地盯着那件东西不放，整个人如同失魂一般。lpXKI

　　“这个存储罐本来是你交给我的，说是先放在我这里保管。”lpXKI

　　“既然今后再难相见，今天正好物归原主。”lpXKI

　　“拜拜，雪雉。”lpXKI

　　青年将这次见面的目的说完后，毫无留恋地起身，向福鼎酒楼外走去。lpXKI

　　一秒，两秒……没有雪雉的呼唤或是挽留声。lpXKI

　　齐羽微微松了口气。lpXKI

　　在即将走出人声鼎沸的大堂时，他停了一秒，侧身回望。lpXKI

　　只见少女依然坐在角落里，娇小的腰板挺得笔直。lpXKI

　　午后的暖阳沿着木板的缝隙溜进来，在缩成一团的雪雉身上游曳，少女的面容在光线中不断晦暗。lpXK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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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lpXKI

　　呼吸都在痛，喉咙灼烧得剧烈。lpXKI1

　　伴随着汹涌而上的绝望，忍耐不住的泪水滑过少女的脸颊，沿着那张瘦削而不失清丽的脸蛋往下流，最终汇聚在下巴处，晃晃悠悠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回响。lpXKI

　　泪光闪烁，破裂的不止是水滴，更是少女的内心，亦如她心中唯一的依靠，从此不复存在。lpXKI

　　雪雉颤抖着伸出手，紧紧地攥住那只陈旧的存钱罐。lpXKI

　　想要痛快地哭一场，但唯一能接纳她眼泪的人已经离开了。lpXKI

　　就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无声地落泪，都能引来周围食客好奇的视线。lpXKI

　　此时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为青年做过什么，只是被动地接受他所有的好意，并将其视为理所当然。lpXKI

　　雪雉左手攥着自己一厢情愿的“定情信物”，右手颤巍巍地从腰包里拿出一叠发明专利。lpXKI

　　“超级方便的扫地机器人改进方案”“绝对不会松掉的机械钩爪”“短距离瞭望式无人机”等等……都是她这几个月来心血的结晶。lpXKI

　　她愣愣地望了许久，才将它们重新放回腰包。lpXKI

　　雪雉抬头，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lpXKI

　　午间的客人陆续离去，而福鼎酒楼的大堂也短暂地恢复平静。lpXKI

　　她慌乱地左右打量，确认没人在关注她后，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走向前台。lpXKI

　　“您好，你那桌已经付过钱了。”lpXKI

　　“付过了？”lpXKI

　　“是的，是一名穿着警司制服的青年付的。”lpXKI

　　“哦……哦。”lpXKI

　　就在雪雉准备悄悄地离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时，忽然瞥见大门口的落地镜子——上面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形象。lpXKI

　　狼狈的哭相，皱成一团的脸，看上去没有丝毫美感。lpXKI

　　畏畏缩缩的模样，看上去就很不靠谱。lpXKI

　　平庸的身材，散乱的头发，还有那双目光畏缩到令自己恶心的深橙色眼眸。lpXKI2

　　在今天之前，雪雉还以为自己有了成长，成长为一个可以和青年携手同行的女人，到现在她才陡然意识到，她还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女孩。lpXKI

　　少女缓缓地喘了口气，支离破碎的画面浮现在眼底，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眩晕。lpXKI

　　雪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埋着脑袋，钻入午后的寒风中。lpXKI

　　“……”lpXKI

　　“哈，哈哈……”lpXKI

　　都是我的错。lpXKI3

　　但是，从此不要再见？lpXKI

　　不，不行。lpXKI

　　绝对不可以。lpXKI

　　对于齐羽而言，她不过是个累赘，但对于她来说，齐羽就是她的全部。lpXKI

　　哪怕不能在一起，哪怕以后不能再正常对话。lpXKI

　　她也要远远地观察他，观察他的脸，观察他的生活，观察他的一切……lpXKI4

　　就像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做的那样。lpXKI

　　“……”lpXKI

　　正好，微型无人机这周可以量产了呢。lpXKI5

　　“嘿，嘿嘿，嘿嘿嘿……”lpXKI

　　雪雉目光空洞，发出低低的傻笑声，摇摇晃晃地走在回研究所的路上。lpXKI

　　路过垃圾桶时，手心里紧攥的存钱罐被她随手扔了进去。lpXKI

　　罐子落在桶底，砸出生硬的回响，点点血迹附在存储罐的盖子上，那是少女指甲嵌入血肉渗出的痕迹。lpXKI7

　　——lpXKI

　　（今天第六更）lpX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