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几百年似的,沉重机关传动巨响终于再次传遍了永夜宫乃至整个荒岛。由于这面巨钟体积太过庞大、其中齿轮转轴不计其数,因此它足有一节蒸汽机车般大小的指针每活动一次,都会引来地面上相当十足的震颤。loOdB
但这面巨钟并不是一直在未知之岛上播报时间。实际上,它既不能以分钟为单位指示时间,又没有在这无白昼之地这样做这样的意义。它指示的是另一种时间:倒计时。loOdB
“......原本的计划是,魔术网络要用一千至一千五百小时完成刹闸,现在基于实际实施情况,刹闸时间至少要一千五百小时,不排除有需要更多时间的可能。”loOdB
“主要原因归结于三点。第一,激活魔术网络后,世界机关的总体强度被证实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我们当初的预估。第二,为了保证魔术网络的持续,各地阀体不能始终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第三,在魔术网络激活到现在的时间内,马沙莱、多茨莱尼亚西部边界、伏羽、怀恩诺宾等地区有若干魔术回路阀与岛上失去联系,致使魔术网络规模缩小。这些阀体被人为摧毁和概率较大。”loOdB
“现在过去将近四百小时了。”魔女不经意间抬头瞥见正悬在头顶上方的巨钟,原先掩盖它的飘渺雾气已经消失。 “在剩余的一千多个小时之内,我们不能再失去更多的魔术回路阀。......必要的时候,你们应该主动震慑一下十六国,让他们明白轻举妄动的下场。”loOdB
“你在干什么,君特?”魔女对面前这位机工造坞的大布纵者此举甚为不解。“如果你在这种时候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我会把你的心脏挖出来。”loOdB
“不,阁下。经过机工造坞和魔术团的联合测算,在剩余这一千多个小时之内,由于各地魔术回路阀全力运转,世界机关刹闸造成的破坏性灾害不会再继续加重和累积了。”loOdB
“这就是说,我们不能用继续施加崩坏的手段来威慑他们、阻止他们破坏魔术网络了?”loOdB
“恐怕是的。所以我是代表机工造坞和魔术团来求问您的。”loOdB
君特讲到这里,挥挥手令四周附近的执事员和面具人退出,直到这片金属宫殿中由无数层层叠叠机关齿轮环绕的、属于魔女的领地只剩下两人。loOdB
“阁下......阁下!现在的情况已经万分危急了!魔术团实验了上百次,始终没有找到能缩短刹闸时间的方法。您知道的,除非刹闸时间结束,否则我们根本不能完全做到真正导流世界机关的力量,那么造'神'就更是遥不可及的幻想!一旦......”loOdB
“......一旦十六国知道我们现在脆弱的本质,他们就会开始试图铲除整个魔术网络。到那时,我们多年来的计划、筹备、野心和不甘就会像投进壁炉中的冰块一样,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魔女的回答表明她理解了君特的话。loOdB
“我们知道这种时候只有您有能解决这个问题了。阁下,我们该怎么办?”loOdB
君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他的声音怎么听都掩盖不住强烈的急迫。但是迫切不已的求询不总是能立刻得到回答。魔女的领地陷入了短暂的、空旷的沉默。loOdB
“谢谢你们及时发现这个问题,君特。秘密行动部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loOdB
“秘密行动部只把现在的一些交战和冲突当做突发状况来看待。”loOdB
“为今之计,只能再辛苦一下我们忠心耿耿的天使小姐了。继续用神的矛头刺穿凡人粗糙陋制的盾吧。......还有,我也会亲自添一份柴。”loOdB
魔女此时恰好在光影交界处背对着君特。后者看到她靠近左肩的左手镶嵌着尖锐的金属指甲,向前甩了甩手,如风化剥落般的幻化之中,暗紫色的披袍自虚无中幻化成真,覆盖了自肩膀到地面的全部。loOdB
“我也是总计划的一部分,你不明白'一部分'的含义么?......放心,我的心中燃烧着无尽的炉火。”魔女转过身,用金属指甲向君特指着自己左胸的位置。loOdB
“俄里罗森”号经瞬行仙法渡过蓬莱海,驶入星舟港。灾难发生后,星舟港进入了特殊时期,像“俄里罗森”号这样的装甲列车,还得到了大陆会议的认证,理所当然被关卡放行。loOdB
列车最终在距卡斯拓大本营最近的铁道停靠下来。罗塞同两个朋友一同走在在前往大本营的人流之中。loOdB
离开星舟港不算很久,但无论地上还是地下,景象都和罗塞离开前大不一样。星舟港的街路上俨然是一幅战时紧急状态的样子。loOdB
就像曾经占领莱恩施塔特的苍梧同盟占领军,此时星舟港的大街小巷也不乏各式各样的巡逻兵士和轻型自动机。回到大本营需要经过一道关卡,当罗塞把卡斯拓的身份展示给守卡兵士后,得到了毫不犹豫的放行。loOdB
“俄里罗森”号上都是从纽文兰各个地方前来星舟港加入对敌作战的人,在列车之外,星舟港聚集了远比以往更多的外来者。loOd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