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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最初的特里亚神明

  恍如进入了影视作品里的时空隧道,一切事物在自己眼前飞快地后退。40ynY

  又像是周围有无数闪着耀眼光芒的灯泡,无数种颜色在眼前转动,而自己则是从地面上跌入了地底,在无底的空洞中毫无限制地下落。40ynY

  那样的体感,只是在持续了一小会儿之后,便成为了无知无觉的虚无与空洞。40ynY

  直到在知觉濒临崩毁的最后一刻,一只大手接住了自己。40ynY

  那只大手有着坚硬的骨骼,厚实的表皮,以及钢铁的触感,和机油流动般的滑腻。40ynY

  希利安又听见了有什么声音在他的耳边流动,恍若与他隔着一整座大海,无法听清。40ynY

  最后,一滴水从额头滴落,坠入了脑海中,浸向感知中的一切。40ynY

  “呼!”40ynY

  希利安猛地睁眼,他大口地喘起气来。40ynY

  就像是一整个身体被打开了运行的按钮,而在这之前完全停滞。40ynY

  器官重新开始运作,眼球开始接受光芒。40ynY

  心跳重新缓慢地跳动,肺部也随着呼吸重新一张一合。40ynY

  身体与灵魂处于互不契合和抗拒状态。40ynY

  而唯有额头的那一抹清凉维持着希利安的神智,直到身体完全恢复正常,使得他重新开始思考。40ynY

  “熟悉的天花板。”40ynY

  嗯,这次是真熟悉了。40ynY

  希利安抬起手,正准备捂住自己的额头。40ynY

  却被一个人影猛地压了上来。40ynY

  希利安被压地咳嗽了两声,还有些头晕眼花。40ynY

  “薇雅,薇雅,我没事!你松手,松手!”40ynY

  老实说,如果薇雅再用力一点,希利安就真的呼吸不了了。40ynY

  看来,就算是个女孩子,生在特里亚的女孩子也在身体素质方面与男生毫不逊色。40ynY

  “呜呜.......”40ynY

  ┭┮﹏┭┮。40ynY1

  薇雅只顾着哭,话也说不出来了。40ynY

  希利安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薇雅稍稍松开自己,然后坐起来一点。40ynY

  但薇雅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希利安,干脆就坐在床边,抱着希利安的手臂。40ynY

  希利安问薇雅发生什么事情了,薇雅也不说话,只是一个人坐在希利安旁边,眼泪汪汪地盯着希利安的脸。40ynY

  直到这里的动静被侍者发现,然后侍者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40ynY

  这下,全庄园的人都来到了这里。40ynY

  不仅是薇雅的父母和嬷嬷,希利安甚至看到了多洛希斯和赛勒。40ynY

  这个时候,希利安才注意到摆在自己床头的那些炼金药物,以及自己手臂上和脖颈上涂抹的各种药水。40ynY

  经过他们的讲述,希利安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40ynY

  原来,在希利安昏迷之后,其实大家虽然有些惊慌,但都还算保持着正常的心态。40ynY

  毕竟薇雅已经见过希利安昏迷过一次,那一次希利安苏醒之后一切正常。40ynY

  虽然薇雅害怕希利安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病症,但既然会苏醒,那就说明一切都还可控。40ynY

  可就是赛勒婆婆来到希利安这边的路上,希利安的生理反应就越来越虚弱。40ynY

  心脏的跳动减缓到数秒才跳动一下,呼吸更是根本摸不到风感。40ynY

  而赛勒婆婆到达之后,紧急给希利安用上了炼金药物,试图从生理和魔素回路两方面刺激他的身体做出反应。40ynY

  但药物用上之后,希利安的身体状况依然像是昙花一样迅速枯萎。40ynY

  直到最后,心脏停止跳动,呼吸彻底停止。40ynY

  赛勒婆婆还不信邪,打算用特里亚的神术和奇迹刺激希利安的肉体活性。40ynY

  这种病症在以往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意识与肉体的不匹配,导致身体活性迅速枯萎,然后成为了一具慢慢干瘪的活尸体。40ynY

  用大秦的话来说,就是失了魂,身子没人管,就这样坚硬死去。40ynY

  但赛勒婆婆的神术和奇迹也无法引起希利安的魔素回路共鸣,甚至完全无法作用到肉体。40ynY

  在那几分钟内,希利安的身体就像是完全失去了魔素因子一样。40ynY

  于是,沉默之中,大家失去了最后的希望。40ynY

  多洛希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转身回到大厅。40ynY

  赛勒婆婆也在收拾之后有些失魂落魄地叹了一口气,去找多洛希斯商量后面的事儿。40ynY

  只有薇雅还留在房间里,整个人像是没了反应,就坐在希利安床旁边盯着他。40ynY

  直到她逐渐感觉到希利安的手掌变得温热起来,然后还没来得及检查希利安的心跳和呼吸,就看到希利安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大口呼吸起来。40ynY

  也难怪薇雅会一言不发,她是真怕。40ynY

  希利安是她邀请来做客的,也是救过她性命,维护过她信念的人。40ynY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也早就超越了一般的友情。40ynY

  如今还在为他们的特里亚的紊乱区事件奔走,甚至深入紊乱区。40ynY

  希利安昏迷的时候,她却什么都做不到,这样的无力感一直维持到现在。40ynY

  也正是如此,希利安苏醒的时候,喜悦与后怕交织在一起,哭得嘴唇都在发抖。40ynY

  “好了好了,缓一缓,我这不是醒了吗。”40ynY

  希利安伸手,为薇雅擦掉她眼角的泪痕,又掐了一下她的脸蛋。40ynY

  “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这样昏迷过去了!”40ynY

  “......真的?”40ynY

  嗓子有些嘶哑,但是薇雅还是天真地问出了这个问题。40ynY

  此刻的她只是想得到希利安的保证,却没思考过,假如这是个病症,希利安如何做出这样的承诺。40ynY

  “真的真的!”40ynY

  希利安猛点头,又伸手拍了拍薇雅的手背示以安抚。40ynY

  但薇雅还是死死抓着希利安的手掌,生怕他抽开。40ynY

  路易斯先生和他的妻子在旁边看着女儿这样的动作,不免地有些心情复杂。40ynY

  但两人也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看到脸上挂着笑容安慰薇雅的希利安,又有些庆幸和欣慰。40ynY

  万神殿的炼金术士与执事一同为这位特里亚的牧师奔走,这也侧面证明了特里亚对他的认可。40ynY

  不论如何,他们无法对一位特雷欧产生恶感,更别提他还救过薇雅的性命。40ynY

  好事,都是好事。40ynY

  “希娃子,你能确定你不会再昏迷过去了吗?”40ynY

  赛勒婆婆神色严肃地看着希利安。40ynY

  “这可是你第二次出现昏迷反应了,而且这次的情况已经严重到意识分离,身体枯萎。”40ynY

  “你说你在医馆上过工,你应该清楚这是多么严重的症状。”40ynY

  希利安点点头。40ynY

  “我知道,而且我也确信,不会有什么问题了。”40ynY

  就只是刚刚安抚薇雅的那段时间,希利安就要已经回忆起了所有的事件,包括一切记忆角落的细节内容。40ynY

  而在苏醒之后,他突然就明了了一些之前看起来十分不合理的事件。40ynY

  从他出发来到特里亚的旅程中,他就总是会做梦,而梦境里的声音频繁出现。40ynY

  再加上自己到达卡嘉达之后,紊乱区的大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希利安就陷入了第一次的昏迷。40ynY

  以及自己为什么会在梦境中突然成为了“特雷欧”。40ynY

  恐怕,这件先祖遗物与他有关。40ynY

  这并不是平白无故的猜测,而是根据这些事件所搭建起来的联系。40ynY

  紊乱区确实会对相关人员造成一部分影响,而希利安正是这次紊乱区最大的关联者。40ynY

  在那个“梦境”中,切兰告诉他,“特雷欧”的身体本就属于他,而切兰甚至能准确说出希利安的名字。40ynY

  脑子里的一切线索就像是突然被打开了幕布,用他的思维一件一件地串联起来,再通过灵性分辨其对错。40ynY

  希利安第一次进入紊乱区时,发觉那个紊乱区本就很熟悉,并不是错觉。40ynY

  而是因为与他灵魂匹配的另一个身体早就适应了那份紊乱区。40ynY

  希利安之前恍惚间听到的那些声音与呼喊,此刻终于掀开了幕布。40ynY

  那些个声音分明就属于切兰,与希利安和他交流时的声音一模一样。40ynY

  这一次,切兰使用术法送希利安脱离身体,又并不对其记忆施加封印,本身就是希望希利安明白这其中的关联。40ynY

  最后,切兰还将自己的名字通过术法印在希利安的脑海中,明摆着告诉他,自己在醒来之后,一定要通过切兰这个名字去找到答案。40ynY

  这就是通过侧面告诉希利安:接下来,希利安的意识便不会再脱出,也不会接入特雷欧的身体,更不会听见切兰的呼唤了。40ynY

  “路易斯先生,麻烦你。”40ynY

  见希利安打算讨论与紊乱区有关的事情。40ynY

  多洛希斯便来到路易斯先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40ynY

  “好的,你们请。”40ynY

  路易斯先生很明智地拉着自己的妻子,以及嬷嬷离开了房间,顺手为他们关上了大门。40ynY

  就算现在整个卡嘉达都知道码头那边有紊乱区,但这相关的内容,依旧需要保密。40ynY

  至于薇雅。40ynY

  她本就是万神殿的使者,更会在之后晋升,她听听也无妨。40ynY

  而且,现在的薇雅可不打算放开希利安。40ynY

  “实际上,我在紊乱区里见到了一个叫.......?”40ynY

  希利安正打算把自己在“梦境”中的见闻全盘托出,可当切兰两个字临到口中的时候,希利安的嘴巴突然麻了一下,就连耳边的声音也突然模糊。40ynY

  他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些什么,但多洛希斯和赛勒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40ynY

  “你见到了一个叫什么?怎么听起来那么模糊?”40ynY

  多洛希斯见希利安突然不说话了,他好奇地问道。40ynY

  希利安愈加尝试说出切兰两个字,可他只能皱着眉头,一边张开嘴巴,什么声音都发布出来。40ynY

  直到他尝试说些别的。40ynY

  “不是,我只是说,我想起了之前在紊乱区里经历的一些细节......切兰,所以我知道......”40ynY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而在这无序的内容之中,希利安确实地把切兰两个字说出去了。40ynY

  可他依旧无法明确地表达自己想要说出的含义。40ynY

  “我想说那个......就是我见.......算了。”40ynY

  希利安叹了一口气。40ynY

  果然,这些话,希利安不能对多洛希斯和赛勒说。40ynY

  因为他未曾[见过]切兰。40ynY1

  就和希利安听不到阿里奇与切兰口中的那些名字的概念相同。40ynY

  身为特雷欧,希利安理所应当地会在紊乱区内与阿里奇和切兰相识。40ynY

  但他身为那时的“特雷欧”,是不会与那些听不到的名字接触的。40ynY

  现在,希利安通过切兰留下的暗门,认知了他与“特雷欧”的关联,也记住了切兰的名字。40ynY

  但他这具身体,这具尚未[见过]切兰的身体,无法达到对他人诉说切兰的事实。40ynY

  因为这不合理,并不符合新界运行的规律。40ynY

  打个比方,你明明未曾见过一个人,但你梦见了一个场景,你经历了他的一切。40ynY

  可当你回到现实之后,你会将其一切经历全部忘却,甚至慢慢记不起他的名字,也忘记了自己的承诺。40ynY

  在新界里,这样的事件不少发生,但你想要通过这场梦境去找到“宝藏”的话,这并不符合[规则],所以才会遗忘。40ynY

  人与人之间,没有起始的[因],就无法接下之后的[果]。40ynY

  而现在,切兰只是短暂地绕过了希利安认知中的[因],打开了他记忆的大门。40ynY

  可他的身体依然无法达成那个[果]。40ynY

  但如果,希利安只是利用这一点,去寻求有关切兰的信息,那么是可以做到的。40ynY

  因为他并没有向外传达,他与切兰相识的这一因果事项。40ynY

  这也是为什么切兰要让希利安记住他的名字。40ynY

  或许,紊乱区的一切答案就在切兰的这个名字上?40ynY

  想到这里,希利安便转换了一下思路。40ynY

  他干脆先从另一个方向入手。40ynY

  “总之,目前我的状态被暂时压下去了,你们就当我通过一种特殊的奇迹,隔绝了紊乱区给我带来的影响。”40ynY

  希利安说道。40ynY

  “而且这种影响,也只会出现这一次。”40ynY

  多洛希斯和赛勒对视一眼。40ynY

  都对希利安的回答保持怀疑态度。40ynY

  赛勒婆婆啧了一声,抬起手来,刚想往希利安的脑袋上来一巴掌。40ynY

  可希利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手顿在了半空。40ynY

  “说起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切兰’这个名字?”40ynY

  希利安很努力地回忆着自己身为特雷欧的时候,说出切兰这个名字时的发音。40ynY

  也就是这一刻,薇雅,多洛希斯,以及赛勒同时看向了希利安。40ynY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40ynY

  多洛希斯沉声说着,他紧紧盯着希利安。40ynY

  “你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个名字的?”40ynY

  希利安见多洛希斯反应如此巨大,甚至就连薇雅也停止了啜泣,睁大了她水汪汪的眼睛,震惊地看着自己。40ynY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40ynY

  “怎么?这个名字,很重要吗?”40ynY

  薇雅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多洛希斯,然后又看向赛勒。40ynY

  “不.......不是我,我没说过!......”40ynY

  她嘴巴有些结巴。40ynY

  “而且......好标准!我说不了这么标准的!”40ynY

  气氛有些冰洁,希利安见状便主动开口道。40ynY

  “你们不要误会,只是,你们还记得我上一次昏迷时候做过的那个梦吗。”40ynY

  “解决身体问题之后,关于记忆的封印解除了一部分,在那个梦里面有提到过这个名字。”40ynY

  说道这里,希利安又感觉自己的嘴巴开始发麻了,他赶紧补充道。40ynY

  “我虽然不知道‘切兰’到底是谁,但好像和这个紊乱区有关系,所以在恢复记忆之后,就来问你们。”40ynY

  希利安的话语仿佛打了一个补丁,他的身体异状立刻消失。40ynY

  果然,切兰的名字是可以说出来的!只要希利安不传达他认识切兰这个因果事实!40ynY

  即便希利安的话语有着百般漏洞,但多洛希斯和赛勒等人此刻也来不及察觉了。40ynY

  他们俩对视一眼。40ynY

  随后,多洛希斯便开口解释道。40ynY

  “你知道,神明的名字一般都有其神秘性。”40ynY

  “就像是邪术师无法直呼你们赫伯达神主的尊名,同样,我们也无法在特定场景下直呼深渊大魔的姓名。”40ynY

  “否则,就会被他们留下的力量所注视。”40ynY

  “而包括你们非特里亚人,自然也没有办法通过特定的渠道得知我们的特里亚先祖的名字。”40ynY

  “因为先祖赐福里,先祖的姓名,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40ynY

  “当一位特里亚战士获得了先祖的赐福,就可以从神名中摄取力量。”40ynY

  “其原理就如同你们赫伯达信徒颂念使徒与神主的尊名,可以使得信仰加深,增幅神术与奇迹。”40ynY

  “而你刚刚说的那个名字,除了得到先祖赐福的特里亚人,不会有其他人通过任何方法得知。”40ynY

  “就连我们也无法完整颂念出他们在古特里亚语中的尊名。”40ynY

  “但你刚刚不仅完全念出来了,还非常标准......”40ynY

  说道这里,多洛希斯神情有些复杂。40ynY

  “甚至比我在那些祭司口中听到的读音,还要标准。”40ynY

  希利安听到这里,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好像见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40ynY

  “所以,他到底是?”40ynY

  多洛希斯闭口,看向赛勒。40ynY

  赛勒走到薇雅身边,伸手帮薇雅顺起头发,安抚她的紧张。40ynY

  “解释神名的职责就交给我吧,毕竟我也曾做过祭司的工作。”40ynY

  赛勒抬手,主动展开神术,封禁了周边的声音流动。40ynY

  在一片寂静中,赛勒开口说道。40ynY

  “希利安,你听好。”40ynY

  “在特里亚所知的有限历史里,我们只能追溯到万神殿在这片土地上建立的那一刻。”40ynY

  “在那之前,世上无有野兽与人类。”40ynY

  “只因混沌遍布,就没有蒙昧与真理的区分。”40ynY

  “其为万神殿最初的建立者之一,特里亚律法的书写者。”40ynY

  “带领我们走向开化,唤醒人性的领路人。”40ynY

  “最初的特里亚神明之一,狐族先祖‘切兰’。”40ynY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