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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未迈出的最后一步

  【“千花......”3ut7U

  手掌被强硬地挡开,被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拒绝。3ut7U

  你睁大了眼瞳,喉咙干哑着,你呆住,呆愣地注视着手背上的红印嘶声呼喊她的名字,话音中充满了不敢置信。3ut7U

  可又有哪里可以觉得不可置信的呢?3ut7U

  分明,将她彻底击溃的那个人,正是你。】3ut7U

  【“我知道,我知道有哪里不对,可我以为是我好运,遇到了优秀的前辈们,遇到乐队里的大家,我也猜想过真铃你在背后为了我做了些什么。3ut7U

  但我没想到......原来......我早该发觉的,啊,我早该发觉的。”3ut7U

  眼泪擦不干便索性放弃,彻底弯下了脊背,双手捂面抽泣着,橘千花颤抖泪语,展露出显而易见的脆弱。3ut7U

  “我只是想要你能够更好......”3ut7U

  你的心意从未改变过,纵使你过去确实有过得意忘形,但你所做的一切确实全是在爱意的驱使之下进行。3ut7U

  “我所做的全部都是为了你,千花。”3ut7U

  你确实有着过错,但你却始终觉得自己可以被原谅,自己或许不会被橘千花太过怨恨。3ut7U

  而似乎,事情也如你所想的那样,恸哭宣泄过情绪之后,在你的安抚下颤抖止息,再抬起头,似乎已经调整好情绪的橘千花扯动嘴角,挤出一个笑容。3ut7U

  她还是她,在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可能令你心悸,令你处在惶恐之中后,她选择安抚你,一如以往。3ut7U

  但......3ut7U

  不知为何,你却觉得那笑容间并无太多温度,仿佛橘千花只是为了安抚你而安抚你。3ut7U

  这一次,面对在焦躁等待她调整情绪过程间因心悸而流下夹杂着愧疚、恐惧泪水的你,橘千花并没有再将你揽进怀中。】3ut7U

  【“发觉自己与前辈们之间的差距而拼了命地练习,为第一次商演成功而欢喜雀跃彻夜难眠,参与了电影插曲的演奏大获好评,不断地演奏不断地闪耀不断地向着梦想攀登,终于将要抵达武道馆的舞台......”3ut7U

  过去的三年间,橘千花为这一切拼尽全力,为这一切欢喜雀跃。3ut7U

  可如今,这一切竟然都是虚假的,竟然都是早已经被安排好的,洋洋得意的她竟然只不过是只被提着线的木偶。3ut7U

  那么,这样的三年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3ut7U14

  “千花你......怪我吗?”3ut7U

  昔日偷摸所做的手脚如今被放在秤上,终于感到了千斤重,听着橘千花泣泪所诉的言语,仍是只想到自己,你颤抖问。3ut7U

  你害怕因这次背叛,因自己的这一厢情愿而彻底地与橘千花走向决裂。3ut7U

  但怎么会呢?她总是温柔。3ut7U

  “怪......有些吧,但我知道的,真铃的心意。”3ut7U

  停语,深深凝视了你许久后伸手为你拭去了泪,橘千花扭头望向窗外,光污染严重的东京闹市区上空看不到星星,只有莹亮月光。3ut7U

  然而,凝神望向月亮,她眼神却依旧空洞。3ut7U

  她所倾尽全力追逐的已成泡影,她所信仰的一切已然崩塌,连带她内心底灼燃的骄傲也在这一刻全然熄灭,未留一丝星火。3ut7U

  怪是不怪的,但......3ut7U

  “自顾自地撒谎,自顾自地做对我好的错事会让我伤心的,真铃。”3ut7U

  过去,高中时期你为了橘千花好而退出乐队后橘千花对你所说的言语,此刻她又一次诉说,且似乎更加坚决、决绝。3ut7U

  “还不是结束,我们还可以再来的!”3ut7U

  你激动地言语,却只换来橘千花摆手拒绝。3ut7U

  “抱歉,现在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3ut7U

  说话时,橘千花声音很轻,很柔,却又很冷,冷到你感觉那话语刺骨。3ut7U

  对此,你下意识伸出手掌,但咽喉却被无形的手掌卡着般,你道不出任何一句言语。3ut7U

  艰难挪步到房门,你看着她身影在漆暗通道之中渐隐,心中隐约浮现一抹悲凉的预感——3ut7U

  或许,你再也无法追逐上她的脚步。】3ut7U

  【“演奏无有虚假,资本买得来畅销榜却买不来大众对她的喜爱,她登上武道馆是实至名归。”3ut7U

  橘千花总是被人喜欢,学生时代是那样,如今也没有一丝的改变。3ut7U

  最初的攻击浪潮过去后,还未待你的公关团队发力,她的粉丝们,网络上千千万万听过她的演奏,喜欢她的人就已经自发组织起来,为她发声,一同抵制四起的谣言,力挺她站在武道馆的舞台上用实力击碎一切质疑。3ut7U

  但是她已经无力演奏。3ut7U

  取消掉预定在武道馆的演出,向你郑重道谢后又退出乐队,说着“需要重新寻找自己”这样寂寥的话,拒绝了你陪同的请求后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之中,她独自踏上旅行。3ut7U3

  而一直掌握着她的行踪,听闻她旅行停止,已经回去老家后,你觉得经历几个月的时间磨洗,橘千花对你的气应当消散许多,怀着惶恐心情,你去往富士市。3ut7U

  万幸,得知你来,橘千花并没有避而不见。3ut7U

  你的心为此欢喜跳动,思索着她或许已经原谅你,犹犹豫豫间你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从高中起就埋藏着,一直埋藏至如今的话。3ut7U

  “千花,我喜欢你。”3ut7U

  听到话语,橘千花似乎并不惊讶,你的爱太过强烈,太过狂热又太过不加遮掩,聪慧如橘千花,她没理由毫无察觉。3ut7U

  而至于回答,她的话却令你心里彻底冰冷。3ut7U

  “我也喜欢真铃,最好朋友的那种喜欢,对可爱妹妹的那种喜欢。”3ut7U

  “无法再向前迈进了吗?”3ut7U

  沉默着,橘千花摇了摇头。3ut7U

  “从高中时开始就是这样......我,是否从来,我都没有过一丝的机会。”3ut7U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流,你望向橘千花,祈求一个答案。3ut7U

  而模糊的视线之间,橘千花怔了一瞬,露出一个悲哀的、凄哀的苦笑,摇摇头以做回答。3ut7U

  那时候,你还无法明白这笑容的含义,只以为这是拒绝。】3ut7U

  【失神落魄,你绝望离开富士市。3ut7U

  一年后,霓虹通过了同性可婚法案。3ut7U

  同年,面对媒体采访,橘千花直言自己今后不会再踏上艺途。3ut7U

  你不理解,橘千花分明是被万千粉丝所喜欢的,她分明可以重头再来,你也可以保证绝不再干涉她的艺途,一切都有着转圜余地,为何要就此遗憾退场。3ut7U

  然而,经纪人堀井小姐的话却令你真正意识到自己究竟给橘千花带去了什么。3ut7U

  “标签被打上后就再难揭得下,粉丝们知道千花的背后有你这样的金主,经纪公司,电视台亦会为了巴结你而不断放行,而媒体亦会抓着这样的黑料不放......3ut7U7

  光芒愈盛,污点也便放得愈大,终其一生,千花也无法再纯粹地站回至那个她所期望的舞台,只要她还在圈子中活动,便无论如何也无法从你的阴影之中走脱。3ut7U

  不是为了成名而成为乐手,而是为了能够无暇地闪耀才拾起吉他,从小姐你暗中向她输送资源的那一刻起,千花作为乐手的生命就悄然走向终结。”3ut7U8

  下属会对老板说这样的重话,或许,堀内小姐心中早已堆积无数对你的不满,而直到这时,你才终于清醒,才终于不再自欺欺人——3ut7U

  毁掉橘千花的人,确实是你。3ut7U

  是为了能够闪耀才选择音乐,而并非是为了闪耀才踏上舞台。3ut7U14

  对于橘千花热爱音乐热爱演奏的原因,你好像一开始就理解错了。3ut7U

  或许是一开始分明是理解的,却在一路行来的过程中将那份初心遗忘,一厢情愿地将那份愿望扭曲,扭曲到如今这般丑陋的模样。3ut7U

  你常常是这样,分明喜恋着橘千花,全心全意为了她展开行动,却因为你的不成熟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到她。3ut7U

  音乐社时是这样,初次寻找乐队时是这样,如今,你又是这样。3ut7U

  你这个最爱她的人确实最重地伤到了她的心。3ut7U

  如此这般的你,会输掉也是理所应当,会从未有一刻真正进入橘千花的心里也是理所应当的吧。3ut7U

  【意识到自己对橘千花做了什么,又带给了她什么,你开始恐惧与她的相见。3ut7U

  原本关系最为亲密的朋友就此渐行渐远,此后,又一年,你收到橘千花寄来的结婚请柬。3ut7U

  她要结婚了,与你高中时代的学姐松生美纪。3ut7U15

  又一次,你输给了对方。3ut7U

  这一次,你并没有选择再次参加婚礼。3ut7U

  爱橘千花更深,却也辜负她更多的你一个人窝在窗帘紧掩的家中。3ut7U

  算好时间到橘千花与松生美纪说出结婚誓言,彼此交换戒指的时间,耳中仿佛能听到那传递祝福的钟声,你再也忍不住地失声痛哭,整个人痛苦蜷缩作一团。3ut7U

  而这时,电视里,事务所曾经为橘千花制作的单人纪录片光碟也正渐至尾声。3ut7U

  光碟并没有发售,甚至没有完成最后的剪辑,除开原档仅你手中有这样一份,在过去,虽然试着播放多次,你却从未能够将它看完。3ut7U

  可如今,电视中播着光碟,哭得泣不成声浑身酸软的你无力、无心关闭电视,不知不觉间竟然是第一次将它播放到了最后。3ut7U

  “这样就是结束了吗?”3ut7U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录进去的东西了吧。”3ut7U

  纪录片的最后,摇晃的镜头间,经纪人堀井小姐与橘千花的对话传来,哭泣中的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心神分出一丝投向影片。3ut7U

  那之中,预定不久后就要登上武道馆舞台的橘千花笑得有些腼腆,温婉气质舒展着,美得不可方物。3ut7U

  “不是还有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吗?”3ut7U

  “欸?那个太害羞了。”3ut7U

  “反正总要在武道馆唱给大家听的,现在录进来也没有关系吧,吉他手纪录片的最后部分来段自弹自唱不正是完满的结局吗?”3ut7U

  “唔......”3ut7U

  镜头终于回正,怀抱着吉他的橘千花坐着高凳出现在荧幕正中央,害羞地拨弄几番琴弦又摸摸发涩的鼻尖,轻轻地将内心的歌儿,词曲一塌糊涂的歌儿唱来。3ut7U

  “最好的朋友是个大傲娇3ut7U

  总是说不出那句喜欢我3ut7U

  对她示好,也从来不会发觉3ut7U

  连亲吻都不能让她鼓起勇气3ut7U

  祈求她勇敢是不是太难3ut7U

  要是失败,她一定哭得很难看3ut7U

  混出名堂,混出名堂就恋爱3ut7U

  混出名堂,混出名堂就告白3ut7U

  我只是拖延一下,明天就爱你3ut7U

  混出名堂,混出名堂就恋爱3ut7U

  混出名堂,混出名堂就告白3ut7U

  你不行的话,就由我来努力3ut7U

  ......3ut7U

  混出名堂,混出名堂就恋爱3ut7U

  混出名堂,混出名堂就告白3ut7U

  再稍微等一等,奇迹马上就会到来】3ut7U3

  【“无法再向前迈进了吗?”3ut7U

  恍惚间,你的思绪飞回那年,告白被拒绝,你向橘千花问出这话语的瞬间。3ut7U

  当时没能读懂的橘千花面容上所浮现的凄哀笑颜,如今你终于懂得。3ut7U

  早已经迈进了,只是你错过了......3ut7U

  不,不对,是你自己将橘千花推开。】3ut7U10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