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给自己制定一个退休计划的话，你金盆洗手以后想去哪里？”41cow
“因为我们随时都会死——”林小牧模仿着光的语调，“这么说也太无聊了！稍微有点想象力，假设你活到了变成白发老太太的年纪……你希望自己要怎么退休？”41cow
光的手指摩挲着已经空了的酒杯边缘。一个小时前，她就把酒换成了姜汁汽水，醉意已经消去了大半。41cow
“在来日本之前，我其实想过一个退休计划。如果我能平稳地活到，比方说，五十岁？我就在我的老家开一所学校，自己去担任教师以及校长。我可以一个人教很多科目。”41cow
面对这个很自然的疑问，光没有选择直接回复，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41cow
“比起退休，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更有意义：你希望自己怎么死？”41cow
“可惜世界上没有吸血鬼也没有不死药，还是为不可避免的事做好准备为上。”41cow
“对我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分成两个阶段。以前我对死这件事没什么实感，觉得哪天突然死掉也没差，就和被我杀掉的那些家伙一样。他们也不想死的那么仓促吧？我要是能够好整以暇地准备之后再死掉，不是很不公平嘛~”41cow
林小牧没有马上回答。她回忆起了这些天来经历的一切。41cow
她想到了在舞台上，如同背生双翼的那名弹着吉他的少女；41cow
她想到在巷子里被黑道追杀的丹羽千鹤……这个好像不是什么感动的回忆。41cow
第一次教会她打扮的小光，和她一起看电影的小光，在走廊里并排站的小光，在夕阳下并肩一起回家的小光……41cow
“你不懂。有的人喝酒是为了身份，有的人是为了感觉，还有的人是为了遗忘……至于好喝，有时候确实是次要的。”41cow
林小牧的手紧紧握在刀柄上，好像要把那把木刀捅进对方的身体里一样。41cow
“同时，这位没有记名的选手……同样击中腹部得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41cow
他们的眼睛都无法捕捉那一瞬间的交锋，根本看不出是谁先击中了对方。41cow
林小牧盯着对方的眼睛。用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我知道，你先击中我了。”41cow
“嗯，我也知道。但你的刀触及了我的手腕，其实应该先算你的击中手腕得分。”41cow
“不一定吧，如果从实战考虑，我的刀有概率卡在你的手骨里，而你的剑可以顺利刺中我。也就是说，活下来的人会是你。”41cow
“所以说，你有什么好嘚瑟的，你不也没看到我的脸？”林小牧不爽地说。41cow
“如果是实战的话活下来的会是我，这可是某人自己说的。”41cow
“那，那要看具体情况！比如我拿的是一把特别锋利的刀，直接砍断了你的手也没受到多少阻拦呢？”41cow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地从桌边起身。但就在又一场决斗爆发之际，一个声音插入了现场。41cow
“抱歉抱歉，这小小的庇护所可撑不住两位的气势，哈哈~”41cow
“今天晚上给您造成了诸多不便，深表歉意，”小早川笑眯眯地说，“未能事先审查节目是否合乎您的品味是鄙人有失，那孩子现在已经被放回老家了，她今后的人生和极道不会有任何瓜葛。”41cow
“我向您保证，龙二已经得到了教训，现在正在深深的悔过中……我对您亲手给出的教训没有任何意见。”41cow
“我算是见识到东京的待客之道了。”林小牧讽刺地说。41cow
“不过想杀我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条件还是和之前一样，只要你们离公主殿下远一点，我就不会妨碍红莲会。反之，你在死之前的每个晚上都别想合眼了。”41cow
“‘在死之前的每个晚上都别想合眼了’，你挺厉害啊？”41cow
她用指节有频率地敲了几下桌子，侍者很快就端来了一瓶深红色的葡萄酒。41cow
“Sangiovese干红，适合意大利葡萄酒新手饮用。今天最后喝一杯吧。”41cow
林小牧看着她把酒倒进玻璃杯里。酒的颜色像她见惯了的血，在灯光下，像是有生命一样明亮地流动。41cow
晚风吹动了路边水池里的星空，水波将星星都搅成了碎片。林小牧嗅到空气中的水汽，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连外面下过一阵雨了都不知道。41cow
街道两侧的店铺依然在开着，尤其是彻夜不停止营业的风俗店还在放着音乐。东京的夜生活刚刚开始，但林小牧的夜晚已经结束了。41cow
说到底，老头子教的那一套大概也只能在古代寓言里用了……41cow
林小牧正处在淡淡的失落中，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山城凌音的新消息。41cow
“告诉小牧一个超级好消息！！！我们收到了浅间镇地方政府的邀请哦！据说（是谁说的不方便透露哈）如果我们表现的很好甚至可能当上当地乡村振兴项目的代言人！了不得啊！”41cow
看着屏幕，林小牧都能想象出山城凌音拉着自己的手，热情地说个没完的样子。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41c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