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试着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在缄默之中也只有徒劳，亚丽安娜小姐已经冷漠而固执，像是根扎在地里的钉子。f1s7O
她的声音在冰冷的天气里微微颤抖，却迟钝的像座摆钟。f1s7O
索菲娅试着推开布洛妮娅，却被她拥在怀中，一双手搂着她的腰间，却像黏在了一起。f1s7O
她慌乱指着桌上已经翻译完全的手稿，连告了好几声别，照顾着布洛妮娅小姐的身体，只用了几分力气推攘出去，身体靠在墙上显出别样的害怕。f1s7O
亚丽安娜小姐在身后搀住了她不断摇晃的身体，但索菲娅不知道该拿出何种表情面对着尽职尽责的管家小姐，于是干脆连声道歉，逃出了房间，连自己原本打算向她讨教关于飨宴会的问题，也忘的一干二净。f1s7O
弗朗西斯先生还试图喊住她，只是她走得太快，闯入街道的速度雷厉风行，她实在是没想起要和弗朗西斯先生，自己的主家告别。f1s7O
等到她在国王大道上喘息的时候，太阳已经快到正中，影子也落在她身前一点。寂静坍缩成一块小小的污渍，抹在她的身前。f1s7O
她从未觉得国王大道有如此寂静过，风声、人走过的声音，都被寒冷的空气冻结在辽远的天空里，此刻她的呼吸太过沉重，直让她堕入了思绪万千的过程之中。f1s7O
如芒在背的感觉逼得她身体紧绷，在她视野的尽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伺，那是被风激起的一点点颜色，随着心潮澎湃而起伏。f1s7O
她装作被太阳晒到厌烦，摸了摸眉心，世界以灵界的样态产生，而以灵界的颜色而荡漾，灰色的天空倒影着灰色的云朵，只有那颗滚烫的太阳依旧接近于金色，回头看去，在灰色的树后的确闪烁着几个蓝色与红色的影子。f1s7O
她抬头看向路旁的气动钟，高高的灯柱上徜徉着慢慢浸润的冷光，时钟刚刚划过了11:27分，在灵视之中，她念动了金警探教给她的语句。f1s7O
时间，或许只是空间的表征，到底何者更根本，却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f1s7O
恍惚之中，粘稠的蓝色烟雾从树叶之中，从气动钟上，从越发高邈的天气里渗漏而下，很快就淹没了她的脚腕，从雾气中传来的引力很快把她从尘世之间，拽进了底下。f1s7O
那些粉状的尘埃，暗淡的泥土，依着重力的恶意，在她口鼻之中膨胀开来，压抑着她的身形，禁锢着她的思维，直到她的身子被泥覆盖全部，才第一次听到了璀璨的钟声。f1s7O
它在暗淡的时间之中爆炸而出，黑色的秒针突然旋转而起，在时间的间隔中跳跃，那被秒针绘制而出的表盘因而一闪一闪，任由血红色的分针按着时间相反的方向而行动，推动着棕褐色的时针在无尽的序列中翩跹起舞。f1s7O
最大的质数安静地躲进角落，只留下2、3、5、7，盘亘在索菲娅的意识之中。f1s7O
那座倾颓的高塔飘忽不定，在下个闪身就出现在她面前，她稍稍一推，就看见对猩红的眸子，眼睑一张一合，饶有兴致地盯着她。f1s7O
质数的轨迹立马从她的脑子里被吓走，取而代之的是飘忽的晕眩。f1s7O
那扇门愉快地笑出了声，把她从时间的无限泡影之中扯了回来。f1s7O
索菲娅感觉背后被一把刀穿过，可只带着一点点不适感。f1s7O
在熟悉的房间里，沙发上做得人她依旧熟悉，不多不少，不增不减，正好是四个。f1s7O
如果时间本身在这里没有意义，那么应当她到的时候所有人也刚刚到，可为什么每次他们都在索菲娅到来之前就已经就位...f1s7O
是不是还存在某个时空，她已经在房间里等待其他人？为什么她的存在，却坍缩成唯一？f1s7O
她把这些明显超出现在能力的疑惑藏进了质数之中，质数的美让她回过神来。f1s7O
“阿伦特小姐，巴门尼德先生，芝诺先生，奥古斯丁先生...”f1s7O
奥古斯丁先生的虚影变得有些模糊，像是被人擦去过一层剪影，巴门尼德先生身上的机械感又重了一点，说不准到底是又在道途之上精进了一点，还是离死亡本身又近了一步。f1s7O
芝诺先生的虚影的确比之前又凝实了不少，此刻看起来像是一团厚重的黑暗，嘿嘿笑着，应和着索菲娅的话语。f1s7O
阿伦特小姐，也就是金警探，双手托着下巴，只是打量着索菲娅的眼睛。f1s7O
“您踏上道途了，”奥古斯丁先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状态，“以太体凝实不少...”f1s7O
“以太体就是你现在所见的状态，在灵界之中，物质的秉性会消散，存留在灵界之中的就叫做以太体，有些学派会称作灵体，”巴门尼德先生补充着相应的知识，“福柯小姐，您是选择了鱼？”f1s7O
“知识教会，有位圣者和您的选择一样，”奥古斯丁先生继续开口，只是单薄的影子显得他病恹恹的，“放宽心，鱼对应的权柄...”f1s7O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索菲娅听得正谨慎的时候就停下了。f1s7O
格奥尔格先生坦然受了天鹰礼，然后挥挥手，用蓝色的烟雾替索菲娅造了把椅子，不可抗拒的灵性轻柔地把她按在了椅子之上，。f1s7O
“在这次降灵会开始前，”祂停了停，似乎在回味着过往的日子，“我开发了一个术式...”f1s7O
“能让各位有限的交换体积不超过一个盒子大小的东西，”祂对自己的术式似乎很满意，因而坐回到沙发上的时候，也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前看来，似乎不能交换蕴含灵性的东西。”f1s7O
“仪式很简单，点上三根蜡烛，用盐划出椭圆，把蜡烛放在其中一个焦点上，把你要交换的东西放在另一个焦点，随后念诵如下语句...”f1s7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