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却只见到奥古斯丁一人,金警探似乎和芝诺先生有着未竟的交易,在密室里盘亘着。40BVn
奥古斯丁先生保持着沉默,只等着巴门尼德先生到了座位上才微微摇晃,似乎被莫名的风摇晃起了身子,唤醒了陈旧而久远的记忆。40BVn
他面容之上略有些古怪,格奥尔格先生也在沙发里沉默不语,似乎在打量着所有人的脸色。40BVn
“喝吧,”格奥尔格先生没说话,却让索菲娅遍体生寒,“人人都有的享受...别太拘束了。”40BVn
那是杯不同于泽兰大市的苦荞茶,光闻着就满是清香,教人食指大动,忍不住猛吸一大口。40BVn
“以太体的进食只是象征性的进食,”祂此时开口,似乎没有任何目的,“不过你可以试着构想一下一本书,用意识在书上留下些什么...”40BVn
巴门尼德先生听见了他的教导,观想出一本带着青铜封面书籍,里面密密麻麻地排布着不成文的字迹,在阴影中扭曲成一团。40BVn
奥古斯丁选择观想出的书却不同于他的青铜书封,普普通通的一本圣言录,上面满是诸神的教导,密密麻麻的排布在淡黑色的纸张之上。40BVn
奥古斯丁先生至少在这方面比巴门尼德先生更加的擅长,调控灵性,模仿灵性,组织灵性,或许也可能是他在道途上走得更远。40BVn
金警探和芝诺先生在完成了交流之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却被索菲娅直接叫住了身形,她的眼神在桌上的两本书稍稍驻足,随即就直接开口:“福柯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吗?”40BVn
索菲娅站起身,直接拖住了那道单薄的虚影,也不管她的意志,直接把她拽进了门里。40BVn
“早上八点二十七,”金警探不出意外的在摸鱼,上班时间这么做,总比利用休息时间来的自在,上班工作是你在为他人打工,上班摸鱼那不就是剥削老板,“您怎么了?”40BVn
“有人在跟踪我,”这间房子倒是阴暗到异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喜欢这种环境,“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二十七分,我刚刚下课...”40BVn
“正是,”索菲娅压低了声线,“我想做个实验...”40BVn
“我不保证能到,”金警探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时间和因果的诡计正在于此,“但我可以申请出外勤。”40BVn
索菲娅摩挲着下巴,假如在时钟塔内,因果不受时间的限制...那她可以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40BVn
“待会,”金警探敲了敲她的头,带起一片薄薄的黑色迷雾,“要是有降灵仪式,还请你同意...”40BVn
金警探的顾虑她曾经提过,既然这么正式提出来,那索菲娅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的确也很好奇,降灵仪式究竟是何种样式。40BVn
所以,等到她们出来之后,房子里就陷入了怪诞的沉默,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她们的归来。40BVn
格奥尔格先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个显明的印子显得他似乎很沉很沉。40BVn
除了上次同意的所有人,奥古斯丁阁下也在犹豫中举起了手,而索菲娅也在迟疑里应了格奥尔格先生的提议。40BVn
随即,这间近似于俱乐部的房间在光影的转换中调换了空间与时间的位置,淡蓝色的荒野在扎眼之中成型,金警探似乎也没有见过这个阵仗,即便是以太体也稍稍吞没了些口水。40BVn
璀璨的晨星似乎不同于这方时空的星辰,按着黄道的顺序排布成了十三个宫位,却没有月亮的位置——连一颗月亮都没有,只有如水般凛冽的星辰落在了她的肩膀之上,氤氲成片凝固的蓝色,她的双脚深陷其中,粘稠地像水一样流淌,冷冽地像半块冰。40BVn
她抹过发梢,却带起一片亮闪闪的碎屑,在索菲娅最末端的头发随着冰冷的温度而碎成了光的颜色,在视线的炙烤下成为团蒸腾的迷雾。40BVn
格奥尔格先生默然不语,从地中取出一把权杖,高举过头顶,奥古斯丁先生安排着她们踩入了方位。40BVn
倏忽燃起的鼠尾草和圣木弥散在空中,一汪清水从土地之中冒了出来,疏忽间在他们面前浮现,沉重的夜色倏忽压在其中,被笼罩的香气氤氲着更深沉的黑暗。40BVn
祂低声吟诵着索菲娅听不懂的词句,渺小的令人有些心惊,像是从远古传来的低语,簌簌响在林间,又被一层又一层的阴影抹去。40BVn
权杖高高放出光亮,像是璀璨的太阳,骤然在原野上空升起,映照出周围高耸而冰冷的石壁,全然没有声息,和高大而沉默的活圣人一样,盯着索菲娅看。40BVn
在光芒的照射这下,阴影反而陡然升起,凝聚成另外一番样态。40BVn
以太体在光的照耀下慢慢成型,凝聚起的阴影在暗淡之中流溢着红色的血液。40BVn
格奥尔格先生笑眯眯地说着索菲娅早已知道的事情,这也是她在这次降灵会里最后记得的一幕。40BVn
这些光影,颜色都在缝隙里坍缩成一点,时间和空间在此刻断裂,像一张巨口把她从时间的缝隙里吐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浓厚的阴影,被真实的光一照,就消散在越来越高远的空中。40BVn
刚刚的气动钟之下旁若无人,此刻却忽然出现了站在那边执勤的金警探,她勾出了一些些笑意,带着顶镶嵌着鸢尾花的警帽,手上拿着根不太有用的警棍,警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熨烫得妥妥帖帖,那双高帮马靴稍显局促,不过连着身修身的警裤,就全是娇俏。40BV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