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来这里的生活都一成不变:农夫、稻草人、农田、风车和原野之上随风摇摆的花海。433Jn
但自从大战爆发以来,奥列罗瓦村两次被外来的铁靴所践踏——第一次是被交战双方的军队,密集的炸弹将这里基本化作废墟,让无数无辜的人成为战火的牺牲品。433Jn
现在是第二次。这次前来践踏这片土地的是索维利蒙会的复制人军团。433Jn
在纽文兰大陆上,像这样再普通不过的村庄数不胜数,奥列罗瓦村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以这种方式被推到命运的风口浪尖。以曾经的村庄为中心,方圆数里之内,环绕村庄周围的土地接二连三凭空出现一道道半透明的立方体状的魔术造物。它们是传送魔术的输出端口,而在未知之岛上的输入端口前,无数从复制缸炉中赝造出的复制人,连同许多魔术师和作战机械正成批成批地向其中列队行进,正如同在纽文兰大陆许多其他地方发生的一样。433Jn
早在复制人们侵入前,奥列罗瓦村就基本毁于战火,幸存的人也大多逃离而去。阿塞克尔坐着辆蒸汽车,同他这些复制人手下一同穿过传送魔术抵达村子,发现呈现在他眼前的只是座遍地废墟、看不到人烟的荒村。433Jn
“说这里是最适合部署祂的王座的位置,我真没看出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阿塞克尔走下车子,顺便活动了几下膝盖和手腕。作为表示忠心的奖赏,在祂的力量下,阿塞克尔修复了自己半机械人的躯体。433Jn
很久都没听到的声音出现在阿塞克尔耳朵里。他回过头,发现是许久未见的布索罗萨。她看上去无精打采,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了。自被俘后她便一直如此。433Jn
“我以为您还在永夜宫里静养。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您来这里做什么?”433Jn
布索罗萨无声地指了指正在村子的废墟中拔地而起的那些东西:自远方山坡下到两人近前,数目异常众多,灰黑色的冰冷机械,其中包括百万级蒸汽发动机、以及大量输出功率极为强大的魔术机械等等,覆盖了曾经热闹的乡村和生机盎然的青草原野。阿塞克尔看到从远处延申而来的许多装置明显是具有输出作用的,似乎都在指向天空中的同一位置。433Jn
“好吧,现在我不再怀疑祂了。......那么祂觉得,这个村子上方的位置,是最适合祂部署祂的王座的地方......我可以这样理解,对吗?”433Jn
“是的。据殿下的说法,这是祂完全清醒了意识后,表露出的第一个想法。”谢茨涅尔走过来回答说,“我们也只是刚刚清楚祂的真实想法,祂只是想塑造一个祂自己的乌托邦,在那里祂能随心所以地主宰一切,达到‘永恒的自我’。而要建造这样的祂的乐园,需要耗费的资源可是数不胜数......”433Jn
“是的。而且其中一种资源最为关键、也最不可或缺......”433Jn
“不然从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多免费的劳力呢?”谢茨涅尔睇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当然,不包括我们。......祂也需要一个代理人,不是吗。”433Jn
“哼,看来祂不是一个正义之神。”阿塞克尔开玩笑地嘲讽了一句。433Jn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瞧着,正在被布索他们的人激活的那个东西,”谢茨涅尔指向视野中数十米高、最显眼的物体,“那里原来是这个村子的教堂,现在已经是用来迎接未知之岛的输出塔,控制着整个传送系统。需要你的人来好好保护。”433Jn
“祂已经用自己的权能使整座岛自已知世界中剥离。不过多时,待输出塔准备完毕后,岛就会来到这里,宣告祂统御的时代的开始。”迎面向两人走来的君特继续补充说。433Jn
“你打算怎么庆祝这一时刻的到来呢,君特?”阿塞克尔问。433Jn
“我不知道,‘祂的代理人’这种角色你们更擅长扮演,我只想继续活着,留在这个位置上,度过完剩余的人生。”433Jn
“执会官先生,刚刚收到了一份加密消息。这是解译机械刚刚得出的结果。是来自敌人方面的。”433Jn
“他们现在要指着我们的鼻子来嘲讽我们了。”执会官接过助手递来的纸张打开。433Jn
你们脆弱的抵抗战线正在迅速崩溃。你们的世界充斥着贪婪、自私、偏见和罪恶,它正在迅速瓦解。这已不是你们所能够挽救的,只有祂的降临才能重塑这一切,缔造新的乌托邦。433Jn
我们需要动用已知世界的一切资源来帮助祂达成这个目标。等这一目标完成,新的乐园将会出现在地平线上。433Jn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你们必须立即清除一切胆敢继续抵抗祂的势力。这个条件没有谈判的余地。433Jn
“我的朋友,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我想他们所说的'继续抵抗祂的势力'应该指的就是你们了。”执会官向再次抵达昭武府的卡斯拓代表坎普内挥舞起他手中的纸。433Jn
“你要立刻逮捕我们吗,执会官先生?”坎普内试图保持镇定自若地问。433Jn
“不。这种程度的恐吓只能让最软弱的人倒戈。但是,你可能不相信,坎普内先生,索维利蒙会在这种他们占压倒性优势的时刻,居然也主动用沟通魔术向总部发送信息,试图迫使现在还在战斗的各邦国放弃抵抗。这张纸不过只是他们一系列威逼利诱步骤的一部分。”执会官说着把手中的纸随手揉成一团,丢在一边。433Jn
基于一直以来共同作战的同盟关系,卡斯拓的代表们可以进驻大陆会议总部绝大多数部门。433Jn
对眼前紧迫局势的讨论让整个总部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争论的气氛,直到黄昏才渐有消散。433Jn
入夜,总部附近灯火通明。各邦国人员在总部外的草坪和喷泉之间来来往往。白天的交涉暂告一段落,同伴暂时散去,罗塞有些疲惫地走在草地上。433Jn
刚想到坎普内对大家说“索维利蒙会主动发来了信息”,罗塞就看到了他们——被一位年轻女士带领着,只有末尾的一个人手中握着副笑脸面具。433Jn
见到罗塞,那位领头的女士仔细看了看她,向身后的人交代了些什么,而后独自向罗塞走来。433Jn
乍一看这似乎是真的,但罗塞没有直接上前,而是向她的方向随手丢了块石头,石头穿过她落在后面的喷泉里,说明这不过是沟通魔术呈现出的映像。433Jn
“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吧,史尔特宾特?”433Jn
“当然,蕾拉学姐。”面对微笑着同自己说话的对方,罗塞回以基本的客气。“或者我应该说蕾诺比丽女士?”433Jn
“唉~唉~~原本有两个人都叫我'蕾拉'这个名字,可现在你们都变了,都不愿再这样叫我了,真让人伤心。”433Jn
蕾诺比丽上前走了几步,靠近罗塞。“......要不要坐下来喝一杯?只看在学姐的份上。”433Jn
“不了,谢谢,学姐。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为什么出现在这儿的。......失陪了。”433Jn
“我想我可以帮助你,史尔特宾特。......我们家的那位老爷子曾经教过我,怎样才能在困难的时候作出正确的选择。......在斐大时,我一毕业就立即回了多茨莱尼亚。你也许以为我回去继承家业,但我只得到了老爷子的一句话:当局势明朗起来时,要及时跳上胜利一方的船。”433Jn
“照你这么说,老库鲁普尔应该在厄梅诺斯河战役之后,就及时跑到苍梧同盟那边才对。”罗塞显然不会认同这个所谓的道理。433Jn
“你以为只有你们才是被卷入这场和神祇有关的计划的势力吗?你可能也想知道为什么索维利蒙会的武力能够扩张到今天这般程度,仍然有源源不断的人手投入这场对你们的战斗。爱丽丝贝尔开出了无法令人拒绝的订单,从战前一直持续到到战后络绎不绝。索维利蒙会从此成了库鲁普尔的客户。没有库鲁普尔的军火工业自动化蒸汽工厂,这都不可能实现。......”433Jn
“作为中间人,我只负责牵线搭桥。你很聪明,在学校的时候就是,现在一定也是。过高估计自己的力量,认为自己不会随着脚下的船沉没,是件令人恐惧的坏事。”433Jn
“我想你白天一定是在各邦国代表面前碰了不下一鼻子灰。如果他们都拒绝了你的推销,那我们就更要那么做了。唯一能使我恐惧的只有恐惧本身。”罗塞打量了这位曾经的学姐几眼,说完这句话便扭头离开了。433J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