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见山风早睁开眼,微微茫然,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梦,只是梦里发生了什么却忘了。lgQnh
比如白色瓷砖的大厅中央莫名有摊圆形的黑色污渍,看上去像是,有人曾在大厅点了个火堆,然后留下炭迹没擦干净。lgQnh
野见山怀疑家里遭了贼,那个贼不偷东西,但把自家椅子拆掉当柴火点了。lgQnh
里面的男人黑发黑眸,眉毛微淡,有些显年轻,也有些眼熟,女人一头黑长发,红色眼眸,同样有些眼熟。lgQnh
这是他的父母,但老实说,除了看照片,野见山已经有些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更不要说跟他们的过往。lgQnh
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八岁小孩来说,似乎有些逻辑不通,但野见山却莫名觉得理所当然。lgQnh
总之,他们似乎在国外工作,很忙,但每个月会给自己打一定数额的生活费。lgQnh
会打钱的父母就是好父母,至于他们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在家,不重要。lgQnh
茶几上摆着银行卡与手机,野见山一手捞起,划拉两下手机,他记得过两天他要转入新的学校,去读小学二年级,到时候得用手机联系老师,手机号已经收录。lgQnh
算了,也不重要,反正一个人是可以活着的,他们只要能按时打钱给自己就好。lgQnh
目光移动,野见山将视线移向玄关处,那里摆着根青绿色的竹竿。lgQnh
拿上火机与佐料,带着满身的逻辑不通与理所当然,男孩肩抗鱼竿出门。lgQnh
在手机里查好钓鱼该怎么做后,野见山手握钞票,去渔具店购买了一盒螺蛳作为饵料。lgQnh
听店员说这条河以前是叫二途河,经河水入海,也经海水倒灌,所以是二途,然后某天,有个千叶的钓鱼发烧爱好者,在河里钓上了一具死尸,于是这河的名字逐渐改变起来。lgQnh
野见山砸烂螺蛳壳,往钓钩上串着螺肉,然后微怔,不知道怎么,他总觉得自己的钓钩该是直的。lgQnh
摇头,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没睡好,神经兮兮的,钓鱼这种事,怎么可能用直钩嘛。lgQnh
将挂好饵料的钓钩甩进河里,野见山坐在河岸斜坡上,眼里逐渐泛起期待。lgQnh
比起店员先生说的什么三途川传说,他更喜欢另一个说法,这条临海的河,在下午晚上涨潮时,会引来海水倒灌,到时候会有些海货出现。lgQnh
好河啊,再搭配上店员推荐海钓野钓都行的螺肉做饵,不上点东西,感觉都对不起这种浪漫的鱼水资源。lgQnh
哦,是蛇啊。lgQnh2
抓起手边石头一扔,将正朝自己疯狂耸动而来的黑白环蛇脑袋砸扁。lgQnh2
他握住鱼竿的手微用力,钓钩从蛇口中脱落,干净如初。lgQnh
不去看那条已经脑袋扁平却依旧舞蹈着的蛇,野见山重新将饵料装上钓钩,决定继续。lgQnh
嘴角一咧,他用力一提。lgQnh1
全身三角的蛇。lgQnh2
终于,直到岸边开始舞动十几条蛇尸,野见山纳闷起来,霓虹,有这么多种类的蛇?lgQnh
他决定最后钓上一条就回家,鱼肯定是吃不上了,待会还是去路边便利店随便买点东西吃。lgQnh
鱼,鼓着白色肚子的鱼。lgQnh1
带着笑,他将鼓着肚子的鱼拖到自己身边,摸了摸它的头。lgQnh
将树枝插上斜坡,让旁边火焰缓慢烘烤鱼肉,野见山扬嘴再抛一杆。lgQnh
是鱼就能吃,本着这股信念,野见山放下杆,以本能的熟稔动作旋转两条被树枝穿透的鱼。lgQnh
待到感觉火候差不多,他掏出从家里带出来的佐料,纷纷扬扬撒上鱼身。lgQnh
医护人员推着推车在走廊上狂奔,其中最前方的护士姐姐卖力吼着嗓子。lgQnh
“让开让开!!河豚中毒!!”lgQnh3
“让急救室的人准备催吐洗胃!!让用药中心准备好吊水!!”lgQnh
推车上,已经几乎无法自主操控身体的野见山转了转眼睛。lgQnh
至少他知道了一件事,那种鼓着白肚子的鱼不能随便吃。lgQnh
护士姐姐听到他说话,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小手,满脸汗珠却依然微笑,她轻柔地安慰着。lgQnh
“我...的...鱼竿...”lgQnh1
一切似乎是从两天前下午开始的,那天母亲去了趟后山,然后回到家,以一种决绝的愤怒姿态将姐姐拖进了练功房。lgQnh
雪之下雪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后面姐姐吃饭的时候,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红印,但她似乎很开心。lgQnh
再之后,母亲两天都没回家,似乎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而姐姐则是整天挂着盈盈的笑。lgQnh
跟自己练习合气道的时候还会突然说些听不懂的话,诸如‘小雪乃,姐姐我要完成雪之下家的宿命了喔’‘小雪乃,先祖都不如我,你到底该怎么赢我呢’‘小雪乃,我好想快点长大啊’。lgQnh
眼角余光中,一个肩抗竹竿的奇怪男同学正单手从鞋柜里抽出一双室内鞋。lgQnh
扭头看去,眉头紧皱起来,那是双做了标记的室内鞋,是她做的标记。lgQnh
视线里,那人好奇凑近手中鞋子,似乎是想,闻?lgQn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