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虫子的妥协 1

　　“卫宫家的小子，你到底让你的Servant对我做了什么！”X6Oai

　　咆哮的质问声响起，其中蕴含的恐惧与怒意让人难以相信这种声音竟然出自一位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人之手。X6Oai

　　间桐脏砚宽大的和服下出现如同潮水一般的起伏，仿佛有数之不尽的虫子正在蠕动爬行，甚至还有不少虫子正源源不断地脱离他的身体，从和服的袖口中跌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后便失去了声息。X6Oai

　　腐烂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忍不住想要皱起眉头。X6Oai

　　难以想象，这只为了几百年虫子的老虫子竟然会让虫子脱离自己的掌控。X6Oai

　　而这，也正是让间桐脏砚本人都感到不解与恐惧的地方。X6Oai

　　作为那道红色刀光的目标，他的感觉远比一边旁观的远坂凛要清晰，世界在那一瞬间黯然失色，活了五百年的魔术师甚至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被整齐地一刀两断。X6Oai

　　而这，也仅仅只是因为对方稍稍推动了自己的刀镡罢了。X6Oai

　　当然，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并不会让间桐脏砚感到多么恐惧。X6Oai

　　他并非没有与Servant对垒的经验，被Servant摧毁身体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不过是多花点虫子重组一具身体的事罢了。X6Oai

　　但是，为什么，在那一刀之后，自己停滞了近五百年的生命就开始流逝了？X6Oai11

　　间桐脏砚能感觉到，自从被黄泉的攻击摧毁了一具身体之后，自己的灵魂上仿佛就有一抹红光挥之不去，被自己无比珍视的生命从那红光之中开始缓慢地流逝。X6Oai

　　不，说是生命在流逝也不完全准确，就算是受伤至少也会留下血迹，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任何曾经存在过的痕迹。X6Oai

　　无论自己怎么更换身体，甚至就连逃出冬木市，启动了一具在冬木市之外的身体，都无法摆脱这种感觉。X6Oai

　　仿佛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自己的头顶，无论自己逃到哪，只要时间一到，那把剑就会立即将自己钉死。X6Oai

　　视线也开始褪色，视觉的边缘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并且这种异常正在一点点蔓延。X6Oai

　　间桐脏砚有一种预感，当自己眼中的世界完全褪色之时，就是自己的死期。X6Oai

　　这是什么东西？诅咒吗？X6Oai

　　可为什么自己的身上丝毫没有魔力的痕迹，仿佛那一刀平平无奇，只是单纯地杀掉了自己一次而已。X6Oai

　　“死亡，这就是你一直在畏惧的事情吧，准备了诸多身体，甚至将自己的生命都转变为蛆虫，残害自己的后代长达五百年之久，这一切都只是单纯地因为自己不想死。”X6Oai

　　想起黄泉对自己的指教，卫宫士郎的语气变得比之前还要强硬，甚至变得比刚才的间桐脏砚还要咄咄逼人。X6Oai

　　黄泉说的没错，樱的性命还捏在对方手里这一点确实让他们陷入被动，但很显然，那只老虫子将自己的命看得比樱的性命还重要得多。X6Oai

　　只要他们切实威胁到了对方的性命，那只老虫子同样也会投鼠忌器，但同时也会将樱的生命视为救命稻草死死攥在手中，不会轻易松口。X6Oai

　　底线是……樱的安全，在此基础上……最大程度向对方施压。X6Oai

　　心中默念着黄泉告诉自己的底线，卫宫士郎继续开口。X6Oai

　　“间桐脏砚，马上解除对樱的控制，否则Saber的下一刀，将会彻底将你杀死，就算你现在逃走，你的生命也会慢慢流逝，直到变成一具没有任何意义的尸体。”X6Oai

　　“但与此同时，只要我死了，我那可爱孙女身上的魔术也会立即生效，夺走她的性命……就算你的所作所为会导致这个结果也没问题吗，卫宫家的少年。”X6Oai

　　虽然生命抑制不住地消失让他惊恐万分，但作为存活了五百年之久的魔术师，间桐脏砚并没有完全失了分寸。X6Oai1

　　他很清楚，无论卫宫士郎说的彻底斩杀自己是真是假，那个紫色的Saber能够切实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这一点都是事实。X6Oai

　　而自己手上唯一能够威胁到对方的筹码，就是间桐樱的性命。X6Oai

　　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的底线，必须牢牢攥在手中，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被取走性命。X6Oai

　　同样，樱的安全也必须好好保护起来，刚刚那一刀已经确定了那小子不怕自己撕破脸，毕竟那么做死的是樱不是他，但我这边，死的可确实是我啊。X6Oai

　　如果不是现在虫群还没有完全回归自己的掌控，对人形的模拟不够完美，间桐脏砚恐怕已经冷汗涔涔。X6Oai

　　手中筹码的不同，让间桐脏砚时隔五百年再一次体会到了生命被威胁的感觉。X6Oai

　　“不必白费口舌，间桐脏砚，我不会让步的，因为就算让步你也不可能放过樱。”X6Oai

　　回绝了间桐脏砚的威胁，卫宫士郎的眼神丝毫没有退却的打算。X6Oai

　　局面一时僵持，卫宫士郎与间桐脏砚毫不相让地对视。X6Oai

　　夜幕下的冬木市安静得吓人，只有虫子的尸骸时不时从间桐脏砚身上掉落的声音。X6Oai

　　名为焦躁的情绪开始逐渐在远坂凛心中点燃，但看到卫宫士郎仍旧面沉如水，她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急躁。X6Oai

　　她清楚，现在做任何不必要的事，都可能让己方重新陷入被动。X6Oai

　　事实上，卫宫士郎同样很急，不过黄泉一直让他忍耐。X6Oai

　　对方手中固然抓着间桐樱的性命，但他们手上也捏着间桐脏砚的命运，切身之痛下，先急的只可能是那只老虫子。X6Oai

　　不知过了多久，间桐脏砚的声音率先在夜风下响起。X6Oai

　　“你赢了，卫宫士郎，时隔五百年，第一次有人真正威胁到我，不愧是能够召唤出Saber像这么强大Servant的Master。”X6Oai

　　干瘪的声音中带着妥协，对死亡的恐惧先卫宫士郎一步压倒了间桐脏砚。X6Oai

　　不过，他可没有就此引颈就戮的想法，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停下生命的流逝，而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间桐樱的生命。X6Oai

　　在此基础上，他要将条件对自己最优化。X6Oai

　　“圣杯战争结束后我会放人，但条件是，你要用你的Servant夺得胜利，并且许愿让我永生。”X6Oai1

　　“喂，卫宫同学，他的条件明明就……”X6Oai

　　听到间桐脏砚的条件，远坂凛比卫宫士郎先一步急了。X6Oai

　　圣杯，那是所有参赛者心中最大的夙愿，这个要求已经不能用虫子大开口来形容了。X6Oai

　　“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但与之相对的，在圣杯战争期间，你不能再对樱有任何不利，不允许对她使用任何魔术，否则……”X6Oai

　　完全没有在意圣杯的价值，卫宫士郎答应了间桐脏砚的要求，但却也留下了自己的条件。X6Oai

　　“……否则，你就会死，我是说，所有的你都会。”X6Oai

　　一直默不作声的黄泉接过了卫宫士郎没有说完的话语，与此同时，她的指尖再度挑起了腰间的刀镡。X6Oai

　　“可以，卫宫士郎，你可要信守……”X6Oai

　　劫后余生的得意话还没说完，间桐脏砚的视线再度褪色，地上又多了一具毫无意义的尸体。X6Oai

　　与此同时，屹立于冬木市数百年未倒的间桐家，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裂纹。X6Oai

　　就像是被风吹动的书页那般，裂纹在晚风中渐渐扩大，最后将整个间桐家湮灭。X6Oa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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