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就只是睡了一觉,然后突然就能使用源石技艺了。”3tORh
安东尼斟酌着字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夹杂着难以置信。3tORh
“对,不过我有了一点猜测。”杰拉尔德点了点头,语气却轻松得令人费解,“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的身上显然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变化。”3tORh1
他走到被冲击波炸开一角的墙边,目光扫过四散的瓦砾,观察着墙壁破损的模样:“看起来不是承重墙受损,问题不大。等我验证完猜想再告诉你详细情况。”3tORh
如果要说他的这位友人有什么突出的优点,杰拉尔德会将这项提名给安东尼的信任。3tORh
即便面前的场景再怎么荒诞,安东尼依旧只是向杰拉尔德点了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要没有受伤就好,晚点去找杜玛看看。需要我帮你应付巴顿吗?”3tORh
尽管眼下状况超出了他的预料,但昨晚的梦境与源石技艺的回归让他的心情大好。3tORh
“你是说,在你们还在睡觉的时候,墙壁突然就爆炸了?!这怎么可能!有哪个人会闲到这种程度来专门拆一堵没什么用的墙?”3tORh
巴顿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场面,忍不住撕扯着喉咙大吼:“这他妈简直活见鬼了!活见鬼!别让我找到是谁干的!否则我一定要——”3tORh
“放轻松,巴顿,不过是两间相邻的牢房。既不是外墙也不是承重墙受损,你应该对此感到庆幸。”3tORh
杰拉尔德丝毫不在意面前这个胖子的态度,他只是厌烦了那毫无意义的大吼大叫,直接出声打断道:3tORh
“好好想想,谁会专门来C区炸一堵墙?假设有人能从本身无意义的事情中获益,那么那个人不一定是要从炸墙这件事的本身中收获什么。”3tORh
“也有可能是想让安东尼或者我,从自己原本的牢房中离开,好让他做些进一步的动作。对吧?”3tORh
听到这句话后,巴顿突然愣了一愣,转而开始思考起这个思路的可行性。3tORh
但很快,他便冷笑了一声,外表一副不吃这招的模样,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想要诈出点什么:“不要把我当成傻子,杰拉尔德,我知道你和安东尼之间的关系不差。”3tORh
可杰拉尔德根本就不给他这种胡思乱想的机会:“啊,多想想客观事实吧,巴顿。”3tORh
“你会发现假如只是单纯的墙炸了,伦道尔最多会发发脾气,叫人找一找问题出在哪,安排一下事后处理,这件事就结了。”3tORh
“但要是真的有人想在监狱里玩这种动静很大的猫鼠游戏,那接下来的几个月,曼斯菲尔德可就得时不时的来一次大搜查了,到时候负责行动的不可能是别人,只有伦道尔最信任的你。”3tORh
杰拉尔德看着巴顿阴晴不定的脸色,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3tORh
“我的建议是,为了避免加班,你可以多去想想其他的可能性。”3tORh
“比如说,总得有人来打扫这片狼藉,如果你要来让人打扫这片狼藉,或是重新把墙壁建起来的话,你会去找谁呢?”3tORh
最近塞雷娅似乎将注意力转到了监狱的构造上,应该是搜查好像有些停滞,就趁着这个机会,帮她浑水摸鱼一下好了。3tORh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在那群新来监狱的建筑工,和A、B区的囚犯里面找找线索。”3tORh
“你是说,从昨天晚上开始,你的身体上突然多出了一块怎么撕都撕不坏的布,还能释放源石技艺?”3tORh
塞雷娅今天一早就被巴顿派去了A、B区点名和巡逻。而在巴顿的刻意隐瞒之下,她还没来得及收到关于C区的消息。3tORh
正当她准备中午询问杰拉尔德具体发生的情况时,对方反而直接把今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除去梦境的部分。3tORh
她沉默地看了一眼那满是夸张疤痕的上半裸身,眼中难得挂上了担忧和自责的神情:“我……我很抱歉,这几天的时间,我一直没有注意到。”3tORh
杰拉尔德甚至想过对方会吐槽他的伤疤,结果一看对方脸上这表情……为什么像是在看一个时日无多的人?3tORh
“幻觉,还有病变。”3tORh6
“我会和医务室的杜玛女士解释,如果你能感受到布裹在身体上的触感,有可能是神经系统上发生的病变,必须立刻处理。”3tORh
还没等杰拉尔德解释什么,塞雷娅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凑近身体检查他身上的症状。3tORh
即使身处于这样的监狱之中,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那或许是某款自然风味的洗发水,但杰拉尔德的理智否认了这个答案,那种工业品的味道在他看来是掩盖不了的,而抛开这个可能,剩下的答案好像只有一个。3tORh2
他平静地将脑海中属于欲望的那部分割去,这位瓦伊凡似乎从来都不懂什么是距离感,尽管此时应当是对方那医务人员的本分塑成了这一局面。3tORh
但他没病,会变成这样单纯只是因为他新拿到的遗物在演他。3tORh
也难怪塞雷娅会产生误会,毕竟无论换作是谁,在看到自己的朋友在解释情况的过程中突然直接把上半身脱了个精光,然后对着空气用力扯来扯去,还一脸认真地嘟囔着“怎么扯都扯不坏”,都会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3tORh
想想也是,如果有一天塞雷娅这种人要是都把这种情况视作理所当然的话,那大概就需要由他来陪着对方去一趟精神病院看看情况了。3tORh
“对话和情绪都很正常,暂时排除精神上的疾病。没有高热症状,脑膜炎的可能性不高。睡眠时间和精神状态稳定,不是这方面的问题。”3tORh
“现在,我们需要马上对你的脑部进行拍片检查,如果是颞叶癫痫,那么问题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我接下来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诚实回答我——”3tORh
杰拉尔德轻轻将自己的手臂从塞雷娅的手里挣脱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3tORh
“不用,你带给我的第四本书,《神经病学与精神病理学基础》中的第六十八页,颞叶如果出现病变,我现在应该已经在忍受严重的既视感、奇怪的气味或味道,甚至是感知上的丧失了,而不是单纯看见一些幻象。”3tORh
“更何况,我的神经反射、逻辑思维、语言表达能力都在正常范围内。塞雷娅,你是医生,你应该明白这一点。”3tORh
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速保持平缓,但在看见塞雷娅现在的表情时,他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了。3tORh
“不要冲动,杰拉尔德。”塞雷娅摇了摇头,那一向古井无波的视线终究是有了些变化,“这些检查不会伤害你,你是知道的。”3tORh
“我还知道一点,当患者不听话的时候,医生可以实施暴力和强制手段来让患者乖乖听话,包括并不限于把人徒手敲晕。”3tORh3
“当然没有。”杰拉尔德默默叹了口气,“这句话的作者叫战争,你肯定没读过它的书。”3tORh1
“很糟糕的笑话。”塞雷娅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深呼吸,“但无法否认,这句话在特定场合的确有利用的价值。”3tORh
珐琅质聚集的速度极快,只是一个闪身,塞雷娅的拳头便出现在了杰拉尔德身前。3tORh
在塞雷娅诧异的目光中,杰拉尔德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做出任何闪避动作,也没有招架的意思,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拳头几乎要砸在他的下巴上。3tORh
只是一瞬间,她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像是有无数泥鳅钻在珐琅质里面滑来滑去,又像是有无数根细针轻轻在皮肤上戳上一下,连印记都还没来得及留下便又戳了一次。3tORh
灰白的珐琅质拥有着无法比拟的硬度和强度,但同样无法应对来自内部的瓦解,只消片刻就从她的手臂上落下,又顺着风的动作在空中自行重组,化作了一把短剑,落在杰拉尔德的手里。3tORh
塞雷娅下意识退后一步,尝试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杰拉尔德下意识往前一步,将对方驱赶至死角当中。3tO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