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棋盘与教诲（求收藏，求票，求间贴）
来者站在门口那盏路灯下，手上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箱子。44peN
“哟，晚上好呀赫柏。”有着一头蓝色短发的少女举起手中的箱子，“你刚才这是吃饭去了？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呢。”44peN
赫柏微微眯起眼睛：“你的手表店好像就在对面不远处吧......莫斯提马小姐。”44peN21
“是这样的呢。”莫斯提马也眯着眼睛笑起来，“不过情况紧急，我又受人所托，所以第一时间就到门口来等啦。”44peN
莫斯提马的手表店，坐落于狐百合旧货商店的斜对面第二个路口，每天同样生意寥寥。44peN
所以闲着没事干的莫斯提马，就增添了一个收发快递和代写信件的业务，也算是给自己搞了一个进项的渠道。44peN
只能说，就算这个世界没有矿石病和移动城市，那些人和事，还是在以另一种熟悉的方式上演。44peN1
“哇嗷——”当抱着箱子的莫斯提马跟着赫柏走进旧货商店后，发出了惊叹的声音。44peN5
莫斯提马早就不是第一次造访旧货店，可偏偏每次都要这么鬼叫几下。44peN
“你有空惊叹，不如照顾一下我的生意。我给你打个九折怎么样？”44peN
“这个嘛……我也早就说过啦。”莫斯提马笑着伸出手，“你放在第一排的东西，我没必要买；你放在后面几排的东西，我全——都买不起！”44peN3
“而且我可是接到这份委托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板你啊。你不给小费就算了，还想着从我身上赚钱……好伤心。”44peN
而自己在长期没有生意进账的情况下，也开展了帮人鉴定古董收取费用的业务。44peN1
赫柏轻轻咳嗽一声：“那......你快点把东西端上来吧。”44peN1
当赫柏带着手套，把需要鉴定的古物取出来后，表情逐渐变得凝重。44peN
那是一幅石制的方形棋盘，边上的棱角被人为磨成圆润，上面红白二色颜料画出的格子已经干涸剥落大半。44peN
一些象牙和骨制的棋子堆在一边，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枚用手托腮，目光炯炯，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的“皇后”棋。44pe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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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关我的事！”莫斯提马连连摆手，“我只是靠关系才领到的这份业务。”44peN
莫斯提马的话没多少真的，但起码态度表明了自己要撇开关系。44peN
“不用看了，真货。”赫柏平静地说，“即便一枚棋子也是价值非凡，更何况你这是一套，说是价值连城也是轻了。”44peN3
“因为它代表了一个时代的上层贵族之间的娱乐方式，更体现出一条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到阿尔比恩三岛之间的交流、贸易渠道。”44peN
赫柏的眼神微微上移：“阿尔比恩的历史算不上太久远，这样一套保存完整的古物，意义之重大，不必我多说。”44peN
“让你的委托人把钱打进账户，之后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赫柏厌倦地挥了挥手，“如果特巡厅上门来找我，我也会第一时间将此事全盘托出，莫斯提马小姐。”44peN
赫柏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接一下地敲着，眼神逐渐变得深邃。44peN
刚才莫斯提马拿出来的东西，在赫柏原先的世界也存在，那是名为“路易斯岛象棋”的英国国宝。而且在原先的世界，“路易斯岛象棋”并没有凑齐一整套，更没有所谓棋盘。44peN
看上去，莫斯提马带来的“象棋”，很有可能是伪造的。44peN
因为这套象棋......是她亲手在异闻带中制作的。44peN
为了特意和原历史中的路易斯岛象棋做区别，赫柏在制作它时，特意将“皇后”的表情雕刻的更加夸张，也将棋盘的边缘磨成圆角。44peN
在巡礼的路上，她们三人曾靠着这套象棋娱乐，度过许多个百无聊赖的夜晚。44peN
赫柏回想起秘史模拟器上将“异闻带汇入第四史”的文字，眉头不自觉地皱紧。44peN9
如果历史真的因之发生改变......那过去和未来又意味着什么？44peN2
赫柏暂时放弃了在这方面钻牛角尖，转而思考一个更加显而易见的问题。44peN
——莫斯提马，她是所谓的“升华者”吗？44peN3
“在我提起特巡厅的时候，有恃无恐......这不压根就是在告诉我，她是特巡厅的人？”44peN
淡白色的云雾从桌面上袅袅升起，在赫柏的手指间缠绕着，一张完好的棋盘就这样凭空出现了，她的手指在半空中悬着，而红白双方的棋子则开始无声厮杀。44peN
一枚枚棋子倒下，重新变成翻涌的袅袅烟气，几秒种后，棋盘、棋子和烟气都一同消散，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44peN
“还不是一般的线人。”赫柏想，“莫斯提马在这条街上，是为了监视教堂街的情况，还是在盯梢某人？”44peN1
她伸手在自己头顶上方的空气中挥了挥：“应该没有暴露吧......那个眼神，我还以为都被她看透了呢。”44peN
想起那个古董店，莫斯提马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慢慢地浅淡下去。44peN
莫斯提马所说的话确实有所保留——主持发掘“路易斯岛象棋”的工作部门，是阿尔比恩王立考古协会，确实与她所供职的特巡厅无关。44peN
两个部门虽然都直属红龙王统辖，但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负责领域，都大相径庭。44peN
考古协会负责在世界各地寻找“边境”，其目的是探索隐秘历史——即异闻带。44peN
特巡厅的前身是负责监控、镇压一切非官方隐秘事物的夜勤局，如今哪怕经历过改组，它的职能依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只是手段变得更加温和。44peN3
当考古协会发现“边境”时，特巡厅探索“边境”，两者通力合作。44peN1
既为了证明那些被掩盖的隐秘历史，也为了寻求方法，以弥合学徒们断裂的道途。44peN
——因为自从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第二次世界大战落下帷幕之后。44peN
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升华之路上，攀登到第三位阶“黄昏”。44peN
莫斯提马垂下眼睑，回想起自己在走上升华之路时，受到的“最初告诫”。44peN
每一个学徒都知道，在现世的帷幕之后，是真实的世界一角，经由梦境之途，我们得以造访荒原。44peN6
辉光从荒原的最高点流出，它是完整的神性，是纯粹的伟大，是一切知识的起源。44peN
辉光无法理解，无法表述，不能名状，不能想象，愈是追寻，愈是遥远。44peN
辉光于荒原中折射七次，因此七准则从荒原流出。44peN1
其一为灯，昭示灿烂、启明与攀升。“【昼先生】即为琥珀王，祂为我们照明驱暗，指引前路。”44peN4
其二为铸，昭示变革、重铸与毁灭。“【天燧】乃功业之主，从黑夜的年代起，祂便在夜空播种群星。”44peN17
其三为杯，昭示欲望、生诞与溺亡。“【圣杯】是伟大母亲，杯之诱惑大于苦痛，然而苦痛乃其本质。”44peN3
其四为翼，昭示蜕变，庇护与世界。“【渔夫王】从古至今都在庇护我们。”44peN9
其五为刃，昭示战斗、抗争与统治。“【疤父】的威权终将抵达永恒，祂要在世上作千万年的君王。”44peN3
其六为冬，昭示铭记、终局与寂静。“【叹息公】在静默中永待……”44peN3
其七为启，昭示门关、钥匙与洞开。“【弥赛亚】分开海洋，祂为世人而受难。”44peN4
普通人的欲望庞杂繁多，如原始海洋般流变无定，因此也难以攀升。44peN
学徒到访荒原，得其回馈一瞥，此是欲望折射，也为道途基石。这就是【启明】，此时太阳尚未升起，午夜深沉静谧，但破晓之曙光已在孕育。44peN1
以欲望为道路，从实践中总结出属于自己的守则，并恪守不移。这就是【白昼】，太阳已沿天躔运行，前途光明无限。44peN1
以守则为准绳，以欲望为道标，创下足以被世界铭记的功业，被众人传颂的传说。这就是【黄昏】，此时太阳运行至天穹的末端，或许坠入地下，或许升得比先前更高。44peN1
最后，以功业、欲望和守则，宣誓属于自己的真理。这就是【赤曜】，太阳终究落下，但此时属于自己的星辰已冉冉升起。44peN11
且谁能否认，遥远的星辰不会成为新的太阳？44peN4
世界于学徒，终究是隐秘，但我等生来追求辉光，一如火花向上飞舞。44peN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