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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Caster 1

  清晨的阳光虽然明媚,但空旷之地还是会不时有微风刮过,带着早春的凉意钻进衣着上的缝隙之中。3YIKo

  冬木市的某处墓园之内,远坂凛手捧一束悼念用的白花,放在一块已经有段时间无人打扫的墓碑之前。3YIKo

  伸手拭去墓碑上的落叶,黑发少女半蹲下身体,任由冬木的风吹动自己红色外套的衣摆,目光盯着墓碑上的刻字久久不语。3YIKo

  这是自己父亲的墓碑,以往遇到令人迷茫到手足无措的烦心事时,远坂凛总会拿着一束白花来到这个墓园。3YIKo

  自言自语地发问,自言自语地作答,当她离开墓园的时候,心中往往就会得出自己的答案。3YIKo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3YIKo

  蹲在父亲的墓碑前,远坂凛直到自己的大腿感到有些酸涩,都没能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口。3YIKo

  以父亲的性格,如果自己真的问出那个问题,恐怕气得掀开坟墓来教育自己吧。3YIKo

  但是……3YIKo

  “父亲大人,你说我如果以血亲长姐的身份恳求樱那孩子放弃间桐家的魔道,重新回到远坂家,她会答应吗?”3YIKo

  啊啊,还是说出口了啊,这种违背了父亲大人当初的遗训,天真得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术师该说出口的问题。3YIKo

  不过,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后,远坂凛也感觉心中的重压减轻了许多,不再继续维持那有些恭敬谦卑的半蹲姿态,反而双手插兜大喇喇地站在父亲的墓前。3YIKo

  “不过,就算您没有意见,恐怕樱那孩子也不会答应吧。”3YIKo

  低着头自言自语,远坂凛不知是在与父亲的魂灵对话,还是在说服内心深处的自己。3YIKo

  “那孩子现在已经是代表间桐家出战的Master了,而且还有卫宫同学帮助她,以他们的能力再加上两位Servant的帮助,胜算恐怕比任何人都要大吧,根本没有继续在意我这个不称职姐姐的必要。”3YIKo

  “而且,比起远坂或是间桐,樱那孩子心中最为中意的姓氏,恐怕是卫宫吧……受不了,真让人不甘心。”3YIKo

  自言自语结束,远坂凛转身朝着墓园外走去。3YIKo

  就像以往无数次在迷茫时来到此处寻找答案一般,这一次远坂凛同样也从自己的心里挖出了某个答案。3YIKo

  “已经和长辈说完悄悄话了吗,凛。”3YIKo

  墓园的门外,红色的Archer双手抱胸倚靠在树旁闭目养神,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才抬起眼帘看向自己的Master。3YIKo

  “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你和卫宫士郎之间的联盟内容是在排除其他参赛者之前暂且同仇敌忾,但现在已经明确间桐樱那对主从会导向卫宫士郎了,到时候局面对我们而言可是很不利呢。”3YIKo

  虽然是在以Servant的身份进行劝谏,但Archer的语气中似乎丝毫没有为自己的Master分忧的打算,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笑意,仿佛有意想看到自己Master苦恼的表情。3YIKo

  没错,在暂时将间桐樱从那个名为间桐家的地狱中解救出来后,局势就已经开始脱离远坂凛的计划。3YIKo

  昨夜,在自己与卫宫士郎一行人分道扬镳之前,远坂凛就曾向间桐樱发出邀请,希望她至少在昨晚随自己回一趟远坂家。3YIKo

  至于结果如何……现在这个墓园内只有远坂凛的身影,她的邀请被委婉但坚决地回绝了。3YIKo

  【抱歉……远坂学姐,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失去远坂这个姓氏了。】3YIKo

  轻柔的声音在当时只有远坂凛一人听见,但却在她心里炸起了一片惊雷。3YIKo

  甚至就连卫宫士郎邀请她去卫宫家吃顿晚饭的提议都没有同意,远坂凛有些狼狈地独自回到家中。3YIKo

  毫无疑问,比起自己这个陌生的亲手姐姐,樱那孩子更加中意卫宫同学多一点,代替他为那个神秘的紫色Saber提供魔力估计也不值一提。3YIKo

  这么一想的话,结盟的选择似乎反过来把自己推入了绝境呢,Archer自认不是Saber的对手,自己能否同时战胜卫宫士郎和樱那孩子也是个未知数,更何况樱那孩子也有Servant。3YIKo

  “既然主动向我提出这方面的忧虑,那么你心里应该已经有所对策了吧,Archer。”3YIKo

  并没有露出苦恼或是忧虑的表情,远坂凛甚至没有停下脚步,顺着清晨还有些潮湿的小径离开这处墓园,顺便将问题踢回Archer身上。3YIKo

  “我的建议么……将卫宫士郎交由我来负责,只有卫宫士郎,当然,要加上间桐樱我也没意见,一瞬间就能结束。”3YIKo4

  看着自己的Master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和自己说话的打算,Archer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灵体化跟在他的身边,给出了一个与其说是异想天开,不如说是痴人说梦的提议。3YIKo

  由Servant去击杀Master,让Master去应付两个敌对的Servant,这种鬼话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3YIKo

  要么是嗤笑Master的不自量力,要么是鄙夷Servant的厚颜无耻。3YIKo

  不过,对于这个建议,Archer倒是认真的。3YIKo

  靠着自己的宝具固有结界,他有把握干掉卫宫士郎,毕竟他回应圣杯召唤的目的本身就在于此。3YIKo

  更别提,这个卫宫士郎身上似乎出现了某种异变,身为抑制力守护者的Archer能够隐约感受到,一种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正在卫宫士郎的内心深处翻涌。3YIKo

  卫宫士郎,那个抱着从他人处借来的伪善,一心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少年,正在一点点变成危害世界的毒瘤。3YIKo5

  作为人理的清道夫,即便没有圣杯战争这层要素,Archer也会为了职责而对卫宫士郎痛下杀手。3YIKo

  不过在此之前,自己的第一身份是远坂凛的Servant,对Master的盟友出手,他觉得自己至少还应该质询一下她的意见。3YIKo

  “真是厚颜无耻的建议啊,Archer,竟然想让我独自面对两个Servant来给你创造机会吗。”3YIKo

  仔细听完Archer的建议,远坂凛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恼怒,甚至没有质疑Archer究竟有没有在两骑Servant的面前杀害她们Master的能力。3YIKo

  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决,远坂凛只是简单地应和一声,权当自己已经知道了。3YIKo

  “不过,现在谈论这些东西还太早了,樱的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现在就想着背刺盟友未免有些想多。”3YIKo

  对于自己那别扭的性格,远坂凛多少也有些自知之明,在同盟条件完成之后立即与卫宫士郎和间桐樱反目相向这种事,自己应该还是做得出来的。3YIKo

  毕竟无论怎么说,自己都是继承了远坂家传承的正统魔术师,在“必要时丢掉人性”这方面,她自问还是做得到的。3YIKo5

  不过,即便暂时抛开战力这种实际上根本绕不过去的因素不谈,就算自己真的占了上风成功将他们逼入绝境,恐怕也会在最后关头下不去手吧。3YIKo

  名为远坂凛的人类,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存在,而且这份别扭似乎已经把自己逼到进退维谷的地步了。3YIKo

  “走吧,Archer,现在再不赶去学校的话,我估计就要迟到了。”3YIKo

  ……………………3YIKo

  “所以说,因为Saber没办法进行灵体化,所以你就大大咧咧地把她带到学校来了?”3YIKo

  穗群原学园外某栋教学楼的天台之上,远坂凛看着带着一副眼镜,收起长刀换上了教师所属的西装,比起昨夜的淡漠与凌厉变得知性了不少的黄泉,一时之间竟然产生了某种类似于气笑了的心情。3YIKo2

  让Servant伪装成老师以达到跟自己一起来学校的目的什么的,真的是人类能想出来的主意吗?3YIKo

  大概是有史以来以来第一次,远坂凛对自己与卫宫士郎之间的联盟抱有了某种悲观。3YIKo

  普通人固然无法分辨出Servant与人类的区别,但是对于魔术师和其他的Servant而言,卫宫士郎和黄泉的行为就像是在漆黑一片的森林中点上显眼无比的篝火,还拿着喇叭向所有隐藏在阴影中的敌人高喊向我开炮那么离谱。3YIKo

  “你不要仗着Saber的强大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啊,无论是多么强大的Servant,归根结底还是要靠Master的魔力来维持存在和战斗力的,你不会真觉得靠自己半吊子的魔术水平就可以完全驾驭Saber这么强的Servant吧。”3YIKo

  “远坂,你冷静点,其实我原本也是打算将黄泉留在家里保护樱的,不过樱坚决要求我将黄泉带在身边保证安全……”3YIKo

  看着远坂凛那变得越来越可怕,甚至已经开始从一开始的质问变成了某种威胁,卫宫士郎原本正打算辩解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3YIKo

  “所以,你就把樱那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了?那你这不是什么都没保护到吗!”3YIKo

  “不不不,当然不是,樱同样也来学校了,现在应该在帮黄泉办理教师的入职手续顺便帮慎二请假吧。”3YIKo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只要一提起与间桐樱有关的事,远坂凛的眼神就会变得极其可怕,就连昨天还在两人的同盟中占有主动地位的卫宫士郎都难免败下阵来,只能连连解释。3YIKo

  “哈?入职手续?现在?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卫宫同学。”3YIKo

  如果说,之前远坂凛只是怀疑卫宫士郎作为Master的决策能力的话,那么在听到对方的解释之后,她反而要开始怀疑起对方的脑子还正不正常了。3YIKo

  一个在一天之前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Servant,第二天就想成为某个学校的教师,做白日梦也该有个限度啊。3YIKo

  靠暗示性的魔术或许可以暂时做到这一点,但卫宫士郎的魔术水平压根就没达到那个地步吧。3YIKo

  “我原本也觉得不可思议来着,不过在樱给慎二打了一个电话以后,没过多久慎二就表示让我直接带着黄泉来学校报到就好了。”3YIKo

  回想起清晨吃过早餐后在自己家客厅所发生的场景,就连卫宫士郎自己都感觉有些不真实。3YIKo

  竟然在校董会里都有自己的人脉,慎二那家伙这两年到底捣鼓了多少东西啊。3YIKo2

  不过,能用这种方式将黄泉带到学校来也好,毕竟他接下来或许还需要黄泉的帮助。3YIKo

  虽然间桐脏砚那只老虫子已经答应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不会继续对樱不利,但卫宫士郎并不打算将樱的安全完全寄托在对方是否会信守承诺这件事上。3YIKo

  即便对方很有可能因为黄泉那一剑留下的影响与威慑而不敢轻举妄动,卫宫士郎也不愿意去赌些许的可能性。3YIKo

  然而,凭借自己与远坂凛的魔术水平,想要在不伤及间桐樱的前提下破解间桐脏砚留下的魔术,恐怕有些异想天开。3YIKo

  毕竟对方可是货真价实存活了五百年的魔术师,就算在魔术师的圣地时钟塔恐怕也难以找到合适的帮手,更何况眼下自己和远坂凛根本不可能带着间桐樱离开冬木前往时钟塔。3YIKo

  但是,也没有必要完全舍近求远,至少在冬木市内,或许就存在着一名魔术造诣独步天下的魔术师(Caster)。3YIKo

  只不过,想要请动对方帮忙或许没那么简单,甚至一不小心还有将自己也搭进去的风险。3YIKo

  卫宫士郎可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在魔术战中赢过那个即便在神代也能被称之为顶级魔术师的Caster,即便自己现在复现了护世诏刀【都牟刈神】的部分权能也一样。3YIKo

  虽然已经身染虚无的自己早就无所谓自己的结局会怎样,但是卫宫士郎心里也清楚,间桐脏砚会乖乖听话的前提是自己和黄泉能够始终掌握主动,如果在拯救樱之前把自己搭进去了,樱那短暂的安全也将彻底化作泡影了。3YIKo

  就算真的会迷失在虚无之中,也至少要在把能够拯救的人都尽数拯救之后……3YIKo

  没有意义也好,自我陶醉也罢,就算提前知晓了自己的结局恐怕不得安稳,卫宫士郎也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多的帮到其他人。3YIKo2

  当然,如果能和平解决,不必动刀动枪就说动Caster,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3YIKo

  而且在卫宫士郎看来,能够和平达成交易的可能性,其实并不算低。3YIKo

  “远坂,可以拜托你一会跟在樱身边保护她吗,毕竟我将黄泉带在身边肯定会遭到其他Servant的觊觎,我有点担心她会被波及到,就算樱自己也是Master,我也还是希望她能够尽可能地避免战斗与使用魔力。”3YIKo

  突然被卫宫士郎用这种认真的语气拜托,远坂凛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和质疑,而是担忧。3YIKo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从哪知道的这么多情报,但是卫宫士郎现在这架势明显是打算一个人去冒险。3YIKo

  担忧、不开心、不爽……种种情绪开始在远坂凛的心头弥漫。3YIKo

  从小到大她都是同龄人中最为优秀的那一列,在与人的相处中总是占据主动,像面对卫宫士郎这样处处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还是第一次。3YIKo

  但偏偏,这家伙似乎真的没什么坏心眼,让自己连发作都不好发作。3YIKo

  “那你倒是给我先说清楚你打算去做什么啊,我们可是同盟,一定程度的情报共享是必要的吧。”3YIKo

  低头看着自己被拉住的袖口,卫宫士郎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远坂凛的说辞,而且身为盟友,自己也确实有必要和对方在一定程度上互通情报。3YIKo

  “我有些事要去找葛木老师商量一下,应该不会出事……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远坂。”3YIKo

  “谁……谁担心你了!我只不过是在掌握你的行踪罢了,如果少了Saber这么强的Servant作为助力,我坐收渔利的计划可是会大大受阻的……对,就是这样!”3YIKo

  就像是被不小心猜到了尾巴的猫咪一般,少女松开卫宫士郎的袖口,跳离他的身边。3YI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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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