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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看得见又看不见的东西

  第四节车厢和前面的车厢大差不差:整齐排列的座位,空无一物似乎被扫荡过的桌椅行李。lhKBx

  重复又枯燥的电车总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陈岚想,希望在后面不要遇到像是《八〇车厢》一样的恐怖环境吧。lhKBx

  虽然自己遇到的这些东西已经大差不差了。lhKBx

  但就在这节普通的车厢中,丰川祥子和陈岚遇到了一个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的惊喜。lhKBx

  是活人!二人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生还概率再度增加的喜悦。lhKBx

  四号车厢与三号车厢之间的联通门紧紧关着,门口一个略显消瘦的中年男人闭着眼睛瘫坐着,用身体死死挡着那扇门。lhKBx

  他身上深蓝色的乘务员制服破烂不堪,腿上噩耗已经暗淡的黑色皮鞋上沾染着一些红棕色的污渍。lhKBx

  裤脚似乎遭到什么东西的用力撕扯与啃咬,严谨的制服已经变成了像是乞丐一样的破布条,鲜血从裤脚缓缓流过,流过黑色的皮鞋,流到车厢地板上,聚成一滩小小的血洼。lhKBx

  “我就知道前面的路不会好走....”lhKBx

  似乎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自打看到那副血腥地狱一样的图象,陈岚就没想过可以轻松离开这里。lhKBx

  说着,他感到手上有股隐隐的力量传来。lhKBx

  丰川祥子捏紧了手。lhKBx

  “他的状态好像很糟糕。”沉默了一会,祥子率先挣脱恐惧对自己的束缚,上前探了探鼻息。lhKBx

  “还活着,但是情况不太乐观。”lhKBx

  陈岚靠近观察。中年人脸色苍白如纸,细密的汗珠在脸上不断地涌出,打湿了白色的衬衫;消瘦的身体细细的抖动着,被咬伤的左腿像是一摊烂肉一样没有半点生机,只有还在流出的血流和越来越大的血洼证明了这条腿的主人并没有彻底完蛋。lhKBx

  陈岚见状从宝箱里拿出了绷带和消毒酒精:“昏迷了,失血过多,如果不进行紧急急救的话恐怕活不过半个小时。我越来越相信这是一场整蛊游戏了,就像马里奥那样,每次遇到突发情况我们总能获得对应的道具,之类的。”lhKBx

  “那设计这个游戏的人的心脏一定比焦炭还黑。”lhKBx

  陈岚可以很明显的听到祥子声线中被努力压下的一丝抖动。他感慨了下少女的坚强,手上麻利的开始包扎。lhKBx

  “不过幸好,这位乘务员或许可以对我们提供不小的帮助。”陈岚道。lhKBx

  看到这身蓝色的制服,陈岚只能寄希望于这位乘务员有着关于这次不太愉快的奇妙旅程的线索,再不济至少能带领我们完整的进入控制台。lhKBx

  而不是像英雄碎片一样变得东一块西一块,像七号车厢里面的人一样。lhKBx

  陈岚觉得能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下还有心情玩烂梗是一种很强的心理素质的体现。这些梗笑点足米线低,在笑不出来的环境下没有这些梗不行的。lhKBx1

  也就在此时,陈岚感觉手心一阵湿润:祥子的手再度牵过来,手心已经紧张的出了汗。lhKBx

  陈岚没有想过把手抽出来或者提醒祥子这些事情,而是清楚的知道,这位少女有着自己的、不可被轻易打碎的尊严;lhKBx

  但在这副闪耀的尊严面具下,藏着的是一颗需要依靠与安全感的、少女纤细的心。lhKBx

  他固然可以把手抽出来,但是这样下去,又怎么能通过手传递给少女“我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的温暖与决心呢?lhKBx

  反正和祥子的小手软软的之类的原因没有关系。lhKBx2

  两人就这样握着手,看着昏迷的乘务员呼吸逐渐稳定。lhKBx

  不多时,中年乘务员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道缝隙。惨白刺眼的灯光照下来,俊男美女手牵着手蹲在他面前的样子逐渐被印到视网膜上。lhKBx

  “醒了,他醒了!”lhKBx

  祥子像是个高兴的孩子,陈岚也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lhKBx

  “我这是,你们是...”lhKBx

  似乎触发了大脑的保护机制,乘务员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在这趟他跑了三十多趟往返的电车上发生了什么恐怖的难以言说的全新事态。lhKBx

  “我们和你一样,是被拉进这个事件的普通人。”陈岚整了整领口,试图通过让谈话变得正式些的方式让乘务员冷静下来。lhKBx

  “我叫陈岚,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她是丰川祥子,也是我的同学。”lhKBx

  丰川祥子没有说话,含蓄的点了点头。陈岚起身将乘务员扶到座位上,道:“刚才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我帮你进行了简易的清创包扎。请问前面有什么东西?电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lhKBx

  乘务员坐下来喘了口气。听到陈岚的发问,他的脸色几度变幻:有在这辆孤独的怪物列车上遇到可以交谈同伴的喜庆,有被搭救施以援手逃脱生命危险的劫后余生,还有,更多的,似乎充满整张脸庞的:lhKBx

  对这个恐怖事态的无助与不安。lhKBx

  “我也不知道。”被问到这个话题,乘务员的脸色似乎白了几分,“在巡逻间隙我一不小心睡着了,再度醒来后我就来到了这个全是杂物的第三车厢。车上的乘客似乎全都消失不见,通往二号车厢的车门也变得漆黑一片。”lhKBx

  “我试图去控制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刚打开车门,几个怪物就向我跑过来...我踹开了一个,但还是被咬了一口。那之后我拉紧了门,一口气跑到这个车厢才停下来,再然后我就没有意识了。”lhKBx

  似乎是想到伤心处,乘务员面目狰狞,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皮,“我是不该在车上睡着,那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吧?”lhKBx

  不,幸好你睡着了,不然你就要和你心心念念的乘客们一起在七号车厢变得零零散散的了。这句话陈岚没有说出口。lhKBx

  丰川祥子见状,脸上出现担忧的表情:“那前面究竟有什么东西?”lhKBx

  “是怪物,他们长得像人,穿着人的衣服,但是力量大的恐怖,脸也...”随着乘务员的发言,陈岚注意到他开始发抖。他急忙递过去一瓶矿泉水,乘务员拆开矿泉水抿了一口,神情才稍微好些。lhKBx

  “他们的脸上长着怪东西,没有眼睛。而且明明是黑漆漆的一片,我一开门他们就直直的向我冲来,似乎早就看到了我在哪,也不需要适应光线的突然变化。”lhKBx

  不愧是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中年乘务员,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冷静而有条理的全盘托出。lhKBx

  “没有眼睛...?”岚祥二人在一旁的座位上并肩坐下,开始试图整理已知的情报。lhKBx

  “乘务员先生,怪物只在第二车厢有吗?”祥子道。lhKBx

  乘务员想了想:“应该是,我虽然被咬伤了,但是在怪物冲到第三车厢前就关上了门。说来也奇怪,这些怪东西在我‘砰’的一声关上门后再也没有向我冲来,而且好像不知道怎么打开侧拉门。”lhKBx

  “那车头呢?”lhKBx

  “我不知道,但我注意到车头的连接门是锁着的。”乘务员摸了摸身旁,只摸到一个断掉的黑色肩带,“有权限开这个门的只有列车长和乘务员,我的书包应该落在后面了。”lhKBx

  第三个箱子里藏着钥匙!陈岚和祥子的脑海中同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lhKBx

  想到这里,陈岚掏出了笔记,一边念叨着一遍在上面总结:“第二车厢有怪物,夜视能力很强...车头的门锁着,钥匙在三号车厢...三号车厢有行李...”lhKBx2

  丰川祥子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但是如果对光线很敏感的话,眼睛肯定无法适应突然的光线变化。乘务员先生说在打开车门的时候怪物没有犹豫就向他冲过来了,不应该啊?”lhKBx

  “除非...”lhKBx

  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这个怪物,并不是依靠眼睛来看东西的!”lhKBx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