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去，龙门的街道上已经开始喧嚣。早点铺子门口的炭炉上热气腾腾，豆浆的香气混合着煎饼果子的酥脆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这里是最普通不过的龙门一角，每天都有无数的普通人来来往往，警员、工人、小贩、甚至是夜班刚下的近卫局成员，匆匆忙忙地买上一份早点，开始新的一天。3XzJoI
魏彦吾准时到达，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长衫，看起来仍旧是一位稳重而威严的总督。他的目光扫过四周，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靠窗座位上的那名男人——中间人。3XzJoI
克劳德文一如既往地从容，身上穿着一件低调的黑色风衣，衣领微微竖起，手上正拿着一杯豆浆，轻轻晃动着。他的面前摆着几碟早点，看上去倒是吃得很习惯。從臉上的微笑看來，心情很不錯。3XzJoI
他看起来才刚成年不久，身材精壮，眼神锐利而带着一点桀骜不驯。他的左臂上隐隐露出感染者的源石结晶，皮肤微微泛白，但气色却显得相当不错。最让魏彦吾在意的，是他腰间藏著的匕首，最佳的位置，可攻可守。養成了随时能出手的习惯，说明了他成长的环境不可能轻松。3XzJoI
她的外貌与晓阳截然不同，一头齐肩的银白长发柔顺地垂落，灰色光环隐隐泛着淡淡的冷光，气质沉静而危险。她的脸色苍白，显然睡眠不足，但她的双眼清醒得可怕——那是一种习惯于夜间行动的猎人特有的眼神。她的右手轻轻摩挲着桌上的瓷杯，手指动作极慢，近乎无声，像是在随时准备抽出什么武器。3XzJoI
眼神與姿態，那都是長年在戰場上混跡才能練就，堪稱本能的習慣。这两个年轻人，在魏彦吾眼里，毫无疑问是实战经验丰富的战士。他一向擅长评估人才，而仅仅一眼，他便知道——克劳德文没有夸大，他们的确是他的左右手。3XzJoI
魏彦吾緩步上樓，走至中間人一旁的座位，很自然地拉了張凳子坐了下來。3XzJoI
"這家店我很常來，希望龍門的食物合你胃口，中間人。"3XzJoI
"很不錯，比我在過去吃的東西還美味許多，要是沒有那些煞風景的便衣們，我會更享受。"克勞德文充滿笑意的回應著，並用手指在桌上輕輕的畫著幾個數字，那是便衣們坐著的桌號。3XzJoI
"老東西，你還藏了三個高手在附近，你覺得是我拔槍的速度快，還是他們殺我的速度快？"菲林男孩怨怒的聲音傳來，曉陽過往的人生，可以說就是貧民窟的一灘爛泥，而作為總督的魏彦吾對此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3XzJoI
"......對面，近衛局大樓，五把重弩，還有兩名持銃的射手，視線太刺眼了。"而灰光環的碎翼薩科塔則以冷淡的語調說著，彷彿被人拿武器指著，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事實，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3XzJoI
魏彦吾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像是没听见两名年轻人的敌意，淡淡道："你们的警觉性不错，比我见过的许多近卫局的特勤人员都要敏锐。"他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才转头看向克劳德文，"看来，你的两个孩子对我并不友善。"3XzJoI
克劳德文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平静："你该理解他们的态度，魏总督。他们是从你所统治的土地上挣扎活下来的人，而你从未向他们伸出援手。"3XzJoI
"我向谁伸出援手，并不是靠怜悯决定的。"魏彦吾目光淡然，手指轻敲着桌面，"如果每个贫民窟的孩子都要我亲自救，那我早该累死了。"3XzJoI
"所以你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赛芙拉的声音如刀锋般冷冽，"任由那些帮派、社团控制中下层，让他们自己管理秩序，让他们自己决定谁能活下去，谁只能成为废弃街道上的一具尸体。"3XzJoI
魏彦吾不置可否，反而转头看向晓阳："你呢？你也想在这里指责我，让我为你的过往負責？"3XzJoI
晓阳冷哼一声，咬着牙道："你以为你配？"他的眼神充满愤怒，却也带着一丝克制，仿佛理智在压制他想要冲上去掐住这个男人的冲动。"你坐在富麗堂皇的高楼里，看着我们这些人為了下一餐掙扎著死去，或者更糟，被人拿去做实验、被卖掉、被割掉器官...而我們只不過會是放在你報告上的數字之一，你就那么无动于衷？"3XzJoI
魏彦吾放下筷子，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你活下来了。"3XzJoI
晓阳猛然一愣，随即怒火更胜："所以这就是你的想法？我们活下来了，就该感谢你的仁慈？"3XzJoI
"你活下来，说明你比他们强。"魏彦吾的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股历经风霜后的冷静，"龙门不是乌托邦，我的职责是让它维持平衡。至于谁能活下来，那是由自己决定的。"他停顿了一下，缓缓道："你以为是我让你受苦？不，是这个世界让你受苦。而我，只是在维持它的秩序。"3XzJoI
兩人頓時啞火，因為弱肉強食是他們早已體會過的法則...不論是在龍門的貧民窟中打滾，或者在塔科夫的槍林彈雨之中拚死狂奔，他們都學會了包紮傷口，並以意志力強撐著，死命地撐著最後一口氣，而後活了下來。3XzJoI
一旁，克勞德文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孩子們，收起無用的抱怨吧。情緒發洩完了？"3XzJoI
兩人沉默，隨後乖乖地繼續進食，不再發話，畢竟這是來自於他們父親的命令，同時總督也沒有說錯任何一句話...3XzJoI
他沒辦法拯救所有人。3XzJoI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