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3

　　三月，成田国际机场，接机口。f1zaT

　　“还没到吗？飞机又晚点了，和树？”f1zaT

　　站在等待接机的人群后面，冬马和纱这样询问身边的少年。f1zaT

　　她的弟弟，冬马和树。f1zaT

　　“航班的APP上说是稍微要晚点一些。”和树看着手机，快速滑动屏幕，反复核对时间，“不过也快了。”f1zaT

　　“哦，是吗。”和纱抱着手臂，貌似有些失去耐心。f1z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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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树注意到了姐姐的情绪变化，锁住了手机屏幕：“所以我一开始就说，姐姐没必要跟着过来啊，只是给妈妈接机而已，还有美代子小姐开车。”f1zaT

　　“啰嗦。”和纱干脆地否定了弟弟的看法。f1zaT

　　然后和树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笑容：“明明一点也不关心妈妈航班，却还是跟着过来了。姐姐你其实也很想妈妈吧？”f1zaT

　　“谁想她啊。”和纱不想承认，强硬地否定事实。f1zaT

　　“不想的话干嘛跟过来？”和树故作不解。f1zaT

　　和纱看着和树的眼睛：“当然是不放心你。”f1zaT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倒不如说姐姐才是不让人放心的那一头。”和树夸张地摊手，“要是姐姐不跟过来，我还真担心你因为操作微波炉不当，引发什么问题呢。”f1zaT

　　“对，所以我才跟过来，反正现在是春假，在家也没事做。”和纱脸上有了一抹得意的笑，仿佛抓住了此刻“争论”取胜的法宝。f1zaT

　　尽管话语中的漏洞也极为明显，一下子就将自己放在了某个不利立场上。f1zaT

　　“……别把缺乏生活自理能力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但和树没有抓着不放，而是耷拉着肩膀，无语地吐槽姐姐：“想好等下去哪里吃饭了吗？”f1zaT

　　“跟往常一样，这种事你来决定就好了，和树。”和纱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伸出双手捉住弟弟的脸，略微发力，挤得他的嘴都噘得合不拢。f1zaT

　　“有时间让我做鬼脸，不如帮我想想，我还没想好呢。”和树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眼。f1zaT

　　和纱一直都觉得很神奇，明明姐弟俩的眼睛几乎一样，但他怎么就能让这么好看的眼睛，变得如此搞怪。f1zaT

　　至少，她觉得很好玩。f1zaT

　　“既然和树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f1zaT

　　被和树三言两语逗得心情好转的和纱，正要顺着和树的要求，考虑接下来的行程。f1zaT

　　从他身后传来的声音，顷刻间打断了和纱的话语，也让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f1zaT

　　“隔着人我就看到你们了，真的都来了啊。”f1zaT

　　冬马曜子戴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抓着肩上的挎包，笑吟吟地打量着这边。f1z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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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和树从姐姐的手中脱身。f1zaT

　　“不是说过接机的事让美代子处理就好了？”曜子嘴上说着有些无奈的话语，手却放开了行李箱，对和树张开了手臂。f1zaT

　　“难得妈妈回来一趟，总归是要来接机的。”和树抱住了曜子，在她的耳边说，“而且我还挺想您的。”f1zaT

　　曜子抿着嘴笑：“嗯，妈妈也很想和树。”f1zaT

　　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抱了一会儿，曜子才放开和树，看向他后面的和纱，如法炮制地张开手臂。f1zaT

　　但却招来了和纱的冷脸。f1zaT

　　她扭过头去，略显冷淡地说：“我先去车上了。”f1zaT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出口方向走去。f1zaT

　　“……哦呀。”曜子发出不算意外的声音，“还在闹别扭呢。”f1zaT

　　“始作俑者说什么呢。”和树抿着嘴为难地笑，“不过总归跟过来接机了，没准是因为妈妈先抱的我，姐姐吃醋了吧。”f1zaT

　　“明明是和树主动凑上来的。”曜子一脸无辜。f1zaT

　　“对对对，是我的错。”和树懒得辩解，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f1zaT

　　他略微垂下视线，审视了母亲一会儿。f1zaT

　　“是我的错觉吗，感觉妈妈瘦了？”f1zaT

　　和树双手搭在曜子被紫色西装收束的腰上，认真地询问。f1zaT

　　“一定是错觉。妈妈可是按照和树的嘱咐，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哪怕吃两片面包。”曜子露出大大的笑容。f1zaT

　　仿佛在说“我有好好听和树的嘱咐，应该得到夸奖”似的。f1zaT

　　一时间让人搞不清谁是母亲谁是孩子。f1zaT

　　“那看来海外的工作很忙啊。”和树有些惆怅地表示理解，他伸手拉过母亲的行李箱，“我们出去吧，妈妈。”f1zaT

　　结果和树刚一转身，曜子就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空着的胳膊。f1zaT

　　“妈妈你稍微注意点吧，虽然这次回国没什么公开报道，但总归少不了记者狗仔，万一被拍到了，影响不好。”f1zaT

　　“我只是搂着我的和树，又不是外人。”曜子大方地表示，“而且我还戴着墨镜，没那么引人注意。”f1zaT

　　“好吧。”f1zaT

　　虽然有劝说，但和树确实能感觉到母亲有谨慎安排行程，没有招惹到媒体。f1zaT

　　“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和树问。f1zaT

　　“不算短，起码得有一个月。”曜子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下行程，“杂志采访、电视节目，两场音乐会……哦对，还要录李斯特的专辑。”f1zaT

　　“会不会太忙了？”和树有些担心。f1zaT

　　“忙肯定忙，不过至少还能分出时间陪陪你跟和纱。”曜子的笑容富有余裕。f1zaT

　　和树想了想：“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妈妈也可以跟我说。”f1zaT

　　“应该会有。”曜子没有客气。f1zaT

　　“那就说定——”f1zaT

　　正当和树要回答，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f1zaT

　　不等他抽出胳膊，曜子就帮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选择接听后放到他耳边。f1zaT

　　“喂，和树君？好久不见，请问你接下来方便吗？”f1zaT

　　从听筒里，传出了熟悉的开朗声音。f1zaT

　　“好久不见，虹夏。”和树微微有些惊讶，但尽量平静地回答，“今天不算忙，有什么事吗？”f1zaT

　　“『Starry』今天演出的乐队，键盘手没办法登台。现在时间很紧，只能找个替补顶一下了。我能想到的就是你……能麻烦你帮个忙吗？”虹夏尽量简明扼要地说明问题，并发出了请求。f1zaT

　　和树有些意外这个电话的来由：“……具体什么时间？”f1zaT

　　“晚上七点开演，如果和树君四点前能过来紧急练习一下……”虹夏也知道自己说得有点强人所难，“会不会太勉强了。”f1zaT

　　“确实有点勉强呢。”和树发出一声感慨，“现在是……十一点，应该可以吧。”f1zaT

　　他说这话的时候，顺势看了眼母亲，曜子没有反对，只是维持着帮他拿手机的动作，继续往机场大厅的出口走。f1zaT

　　“那就先这么说好了……如果和树君实在不方便，我再跟姐姐另外想办法。那，下午见。”f1zaT

　　“下午见。”f1zaT

　　虹夏似乎觉得和树在犹豫，立刻表示会想其他方案。f1zaT

　　这样商量完后，电话那头就挂断了。f1zaT

　　曜子放下举着手机的手：“有急事？”f1zaT

　　“应该有点急，我想过去看看。”f1zaT

　　“哎呀，毕竟是前女友打来的嘛，总归该过去看一眼。”曜子拉下墨镜，露出促狭的眼神。f1zaT4

　　和树正在思考虹夏说的事，下意识应声：“嗯，妈妈说得对……不对，妈妈你怎么知道的？”f1zaT

　　“和树是我的孩子，我当然知道。”曜子重新把墨镜推上去，“吃完午饭你就过去吧，话说在哪儿啊？”f1zaT

　　“下北泽，一家叫『繁星』（Starry）的Live House……”f1zaT

　　这样跟母亲说明着，和树与曜子走出了机场大厅，看到了等在路边的车。f1zaT

　　以及放下的车窗里面，依旧冷着脸的姐姐冬马和纱。f1za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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