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热奏
事实上，冬马和树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在公开场合弹过钢琴，更没有登台表演过。42PBA
相较之下，他的姐姐和纱，至少还会不定期参加比赛，拿个冠军亚军之类的，以此来对冲她在学校里的糟糕出勤。42PBA
而和树也并不打算怪虹夏找他来，只是当他实际穿过候场区，登上这间名叫『繁星』的Live House舞台，和这支他连成员名字都没记住的乐队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准备开始演出时，他的内心还是感到了紧张。42PBA
微微活动了一下因为加急练习，变得有些发酸的手腕，和树的手搭在键盘上。42PBA
刚刚观看完上一个乐队，观众区域的热量正在逐渐散去，只留下细微的杂音，像是凝结在冰冷易拉罐表层的水珠，正在向着寂静走去。42PBA
没有必要等待彻底安静，只要表演足够出色，观众自然会从手机或者交谈中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舞台。42PBA
灯光将舞台上下，变得泾渭分明，和树甚至看不清观众的脸，只觉得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灯光，像是无数的黯淡繁星，无比契合这间Live House的名字。42PBA
他不由得露出微笑，视线则随意地偏移，借着柜台的灯光，看到了观众区最后面的两个人。42PBA
明明建议过母亲，如果不想去看电影，就早点回家休息，特别是妈妈，刚刚结束长途飞行，还非要跑到这里来。42PBA
他都差点忘了，他尊敬的母亲大人，其实是个蛮喜欢看热闹的性子。42PBA
姐姐似乎在对自己微笑，和树也没办法回应，他收回视线，和这支乐队的主唱交换视线，然后就低下头来，按下了第一个音。42PBA
一连串的音符回荡在Live House内，吉他、贝斯还有鼓手的演奏，透过耳返，清晰地传达给他。42PBA
『请你们如往常一样演奏，不用在意我，我会尽力跟上。』42PBA
这是演出开始前，对于临时抱佛脚的磨合，和树提出的最后建议。42PBA
鼓手和吉他的演奏都带着属于学生的生涩，唯有贝斯有种老成持重的味道，低沉的扫弦宛如压阵的大将，最最后方，守住整个演出的底线。42PBA
虽然许多音乐爱好者，会以贝斯的声音不那么明显，编造许多多半没什么恶意的贝斯笑话。42PBA
如果把乐队比做一个人，主唱是头部，键盘、吉他和鼓手是手脚。42PBA
虽然他这个“义肢”与“本体”还存在不可避免的排异性，但心脏很好地将名为“音符”的血液，持续输送给乐队的每个演奏者。42PBA
在某次抬眼的瞬间，和树好像看到了母亲在笑，姐姐也在笑。42PBA
虽然姐姐好像还是在跟母亲闹别扭，但只有这个时候，她们没有任何商量，用相同的笑容，注视着他的演出。42PBA
第一首曲子的时候，乐队还有些战战兢兢，害怕配合出错。42PBA
但良好的效果鼓励了他们，就连受伤的原键盘手，也不自觉地抖动身体，跟随她创造出来的节拍。42PBA
当最后的音符落下时，汗水从和树的下巴滴落，落在了键盘的白键上。42PBA
潮水般的掌声席卷了舞台，和树低头看着黑白键，在心里默默地说。42PBA
金发少女举起双手比了两个V字，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42PBA
和树也被她的灿烂笑容感染，笑了出来，与其他乐队成员一起，向着观众席道谢。42PBA
母亲和姐姐无言地鼓掌，掌声混在其他人的声音里，和树却觉得好像只有自己能听见似的。42PBA
演出结束，观众开始陆续散场，和树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汗水，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递到了他的面前。42PBA
和树一边说，一边从虹夏手中接过毛巾，擦拭脸上和脖子的汗水。42PBA
“该说谢谢的是我。”虹夏摇头，“多亏和树君，今天的演出才不用取消，不然退票之类的事会很麻烦。”42PBA
“我能明白。不过也只是勉强应付了过去，说不定有观众察觉到了。”和树说，“毕竟MC的时候介绍过，我只是代打。”42PBA
“代打都有这个水准，如果是在自己的乐队，肯定会更好。”虹夏忽然说。42PBA
这话让和树有点意外，不过这时，贝斯手的声音切了进来。42PBA
“虽然我见过不少代打的乐手，但像你这样出色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贝斯手没什么表情，但称赞确实实心实意，“是第一次当代打？”42PBA
“这样啊。”对方拿出手机，“我认识几个乐队缺键盘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联系我。”42PBA1
本以为是被反搭讪，但事务性的冷静语气和态度，让和树明白对方应该只是想发展人脉。42PBA
他模棱两可地回答，并拿出手机，跟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42PBA
“对了，你的名字叫……叫……”和树没记住这支乐队的其他人名字。42PBA
贝斯手正要自我介绍，虹夏笑了出来：“难道还没记住吗？她的名字是八幡海铃。”42PBA
交换过联系方式后，八幡海铃收起手机。42PB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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